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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回头，见李燕神态轻松，正把枪塞回腰间。
“你干嘛要杀人？他已经服软了，你让他走也就是了。”我瞪着她说道。
“你傻啊，还真让他走，到时候等他带一群人来追我们？”李燕走到崔海涛的尸体旁边，一边搜他的身，一边说道：“别呆在那儿，赶紧动手挖坑把他埋了。”
我看着李燕冷冷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蛇蝎心肠？那是一个人啊，不是一条狗，你居然就这么把他给杀了。”
李燕也冷冷地回应我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要不然怎么会坑你去死呢。”
见她如此坦然承认自己是个恶毒的人，我一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李燕已经搜完了身，把一些她认为有用的东西给堆到一边，其中一件背心一样的东西，她直接就穿到了身上，然后，她就开始寻了一块石片，开始刨坑，我看了一会，还是加入她一起开始刨坑。
其实在我的内心最深处，我是知道她这样做是对的，如果放崔海涛回去，谁能保证他不会再叫人来呢？不放的话，难道又带着他一块儿逃亡吗？届时谁又能保证他不留下点什么暗号或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对我们行凶呢？
想是归这样想，可亲眼看到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两个人同时动手的效率显然要高很多，过了一会就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毕竟工具不是很给力，我们把人给抬了进去，再盖上泥土。一切就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我捡回了包袱，沉默地跟着李燕向前走，李燕走得很慢，好一会之后，她终于坐了下来，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我还是能看出她满脸的汗水和扭曲的面孔，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刚刚我买好的东西。
我把东西递给她，她也沉默地接过，最后我把那瓶多维维生素片递给她，她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我心说你自己没有眼睛么？再一想是了，这么黑又怎么看得清楚这瓶上的字呢，当下瓮声瓮气地答道：“这是多维维生素片，我不知道要在野外呆多久，时间久了我怕会患上维生素缺乏的症状。”
她笑了笑，接过来说道：“你还挺细心的啊。”说着话，她把崔海涛的那把匕首递给我，说道：“拿着防身吧。”
我接过来，也淡淡地笑了笑，毕竟崔海涛不是我什么人，我对他的死并不感到伤心，只是对李燕更加厌恶而已。但眼下没有必要撕破脸皮，笑一笑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难度。
这样一来，两人都笑了笑，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也渐渐淡去了。
三天后的一个黄昏，李燕的神色已经比前几天要好了许多，我们现在也勉强说得上是有说有笑，只是这声音里更显隔阂。
这一路上，她一直催促着让我快些走。我有时候真的很累了，就难免有些抱怨。
抱怨听得多了，她就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追我的都只是崔海涛那种人？我告诉你，另一个比崔海涛要强百倍，等他真追上来了，我们都要死，快点，赶紧走。”
我反驳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还要跟我合作干什么呢？”
李燕说道：“其实我和你合作，只是因为能增加一些逃跑的机率而已，我可从来没想过能战胜他。”
我瞬间无语，默然跟着前行。
走不多远，李燕突然闪身到一棵树后，我一见她这样子，下意识也找了一棵大树隐藏起来，过了一会之后，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疑惑地望向李燕，却见她开口说道：“黄源，别躲了，我知道你来了，你身上那股骚味怎么掩饰都没用。”
这时我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虽然温和但仍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着的愤怒：“李燕，干得漂亮啊，老崔都被你给弄死了，死前还要受你的折磨。”
我心想：折磨？对方指的应该是面骨被打烂的事吧，不过那好像是我干的。话说回来，黄源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崔海涛的尸体的？
李燕冷冰冰地说道：“那也叫折磨？和你们当年给我的比起来，就什么也算不上了。”
我心里一跳，李燕跟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黄源哈哈大笑道：“是么？你倒还记得，你觉得当年算得上是折磨么？我怎么觉得你是很爽的样子？今天我就要让你这臭婊子……”他刚开始说话的声音还很温和，可越说到后面，就越显得狰狞和污秽不堪。
我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用如此温和的声音，说出如此污秽的话来，我活了20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恶毒，污秽的脏话，别说听，就连做梦都没有想过，这完全刷新了我的认知，一时间我都有些茫然了。
李燕在冷笑：“你只会耍嘴皮子么？想上我就赶紧过来啊。”
真没想到李燕还有这样的过去，我心里突然对她有些同情起来，偷偷看了李燕一眼，见李燕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黄源哈哈笑道：“是吗？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那你就出来啊，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考虑爽完了再杀你。”
我心说这真是禽兽，言下之意，要是表现不好，难道就杀了再爽么？一想到这不禁心里有些反胃。
李燕突然朝一处灌木丛里开了一枪。
随后黄源的声音传来：“嘿嘿，没打到啊，看来这段时间以来你杀人的技术下降了不少啊。”随后回了一记枪声。
李燕猛地向后一缩脖子，眼前一块树皮瞬间剥落，露出白生生的树芯来。要是躲得稍慢，脑袋都要被那一枪给掀飞。可即便没有被直接命中，她也被一块激飞的树皮划破了额头，鲜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随后两人爆发枪战，即便是我这样毫无枪战经验的人也能看出，那黄源的枪法要比这李燕要强上不少，他一边开枪，一边在逼近，李燕好几次险些被枪打伤，最后只能被迫蹲在树后。
我慢慢地蹲下身去，打算绕到黄源身后帮李燕一把，我才刚刚伸出头去，突然就听到一声枪响，那一瞬间我直接感觉到了死神来临，连忙缩回头去，一摸额头，已经是皮开肉绽，还好只是子弹擦伤，要不然这条命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这时黄源的声音传来：“哟，那个小软蛋想干嘛啊？不要激动嘛，其实我对男人的兴奋更大哟。”
我听了这话简直就要吐出来，可一时的确也不太敢妄动了。转头一看李燕，见她身上已经多处负伤，右肩全是血，已经抬不起来了，此刻她正从容包扎，见我望向她，就对我开口无声‘说话’。
虽然没有声音，但我通过辩认她的口型，理解了她的意思：拖到天黑！
拖到天黑自然是方便逃跑了，我心中不禁心有戚戚焉，那个黄源的确枪法太好了，虽然开枪的次数不多，但是极准，也不知道李燕伤得怎么样了。
这时黄源的声音传来：“李燕啊，你怎么不开枪啊，是不是没有子弹了啊？哈哈，要不要我借你点？”
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偷目望去，终于看到了他，此刻他正沿着灌木丛的外层灵巧地靠了过来，我连忙示意李燕，用手比划黄源的举动，李燕先是很茫然，然后突然明白过来，看也不看就用左手向灌木丛开了一枪。
黄源闷哼了一声，显然击中了。随后黄源气极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MD，我居然受伤了，本来是想跟你们慢慢玩的，可你们居然敢打伤我。等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插嘴道：“黄先生，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连人都过不来，还吹什么牛皮，再动一枪爆了你的头。”
黄源哼哼道：“小软蛋嘴还挺硬的啊，行啊，等下希望你的菊花也一样有那么硬……”然后又是一大堆的脏话。
我怒从心头起，在地上捡了个石块，向那个方向猛掷了过去。
本来黄源已经占了上风，结果他一时大意，被打伤了，一时间他也过不来，我们也不敢动，生怕暴露目标。于是形势陷入了僵局。
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隔空对骂夹杂偶尔的枪声。这时天气慢慢地黑了下来，这种情形既有利，又危险。
有利的是我们逃跑被发现的机率降低了许多；可危险的是如果对方靠近的话，我们发现他的机率也降低了许多。
不知从何时开始，双方都不再说话了，各自心怀鬼胎，生怕暴露了目标。
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意在问李燕还有几颗子弟，李燕伸出三根手指头来。
我用双手从地上抱起一个大石头，朝一片灌木丛里砸去，我印象中他好像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那个位置附近。
也不知是我走运，还是他倒霉。他没有说话，但从石头砸中时的声音来判断，绝对不是砸在了地上，石块上或树上。应该就是砸在了人身上。
李燕显然也听到了，直接朝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连开两枪，随后，那边隐隐传来一声闷哼之后，再无声息。
他死了？ 危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