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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先是用手在我眼前拍了个巴掌,说道:“这里,看这里,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牢记老房的交待,不管他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都不作任何反应。说实话,我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太多的事,保持一个势态的能力早就跟以前判若两人,接下来,他试图与我沟通,期间包括问话、或者突然吓我一吓,等等多种方法,我都一一抗了下来。
接下来,他用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模样的东西照了照我的瞳孔,虽然我有所不适,但还是忍了下来……
最后,他还是有些迟疑地回过头去说道:“涂医生,这个人你要不要复诊一下?或者用仪器检查一下?我觉得不太像是精神病患者。”
我心里猛地一跳,他还只是个实习医生,居然还给他看出几分端倪出来了?这要是换了那个更有经验的涂姓中年医生,恐怕是瞒不过去。想到这,就待要挺身而起的时候。
却见那涂医生仍然在写他那份报告,头也不回地说道:“有什么不太像的,只有精神病患者冒充正常人,难道还会有正常人来冒充神经病吗?”
我听到这话,就冷静了下来,继续装傻。心里盼着张医生接受涂医生的意见。
张医生听了这话之后,先是没说话,考虑了一番,然后脸上表情一松,显然是接受了涂医生的意见。
我见他这样子,心里的那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张医生开始继续检查,他先是把我的手表给取了下来,横竖看了看,又摇了摇,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表哪产的?怎么连牌子都没有?”
我心说我哪知道是哪产的?反正是在庭院的时候李燕给我的。
张医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把手表扔进一个袋子里,又开始掏我衣服的口袋,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通过分析我身边的物品,来判断我的身份。只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U盘,还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看到U盘有些湿,便另外装了个塑料袋子,交给一个男护士叮嘱了一番,那男护士拿着立刻就跑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干嘛?难道是修复U盘?
他拿我那U盘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在意,因为我知道那U盘浸了海水这么久,肯定是坏了。可当他交给一个男护士时,我又有点疑神疑鬼起来:难道那还有修复的可能?
想到这,我就想拿回来,再一想,拿回来又有什么用?在我手里也修不好,倒不如让他们去修复好了。
且不说那U盘能不能修复得好,就算能修复得好,他们也是会把里面的东西拿回来给我看的,毕竟对他们来说这是可能会关系到病人能不能复原的事情。
随后张医生开始检查我体表的外伤,就跟检查老房一样,把我的衣服都给撩了起来,等到把我裤子也扒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不太自然了。
虽说在场的都是男人,看了也没什么,比如老房刚才也光着身子被检查过;可毕竟看别人光身子是一回事,自己光身子又是一回事。
被扒光之后,我有些羞愤地向张医生望去,却见他盯着我下面看,脸上似乎有些生气。这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旁边有一个男护士谄媚地说道:“我看这病人可能是畸形肿大,要不把这玩艺整个都切了吧?治病要紧啊。”
我一听心都悬了起来,要命啊,居然要切我下面,这还了得!什么叫‘畸形肿大’?老子正常发育就这么大好吗。你要真敢切老子的,那非要跟你玩命不可了。
还好,张医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义正辞严地批评了男护士的这种不道德的言辞,骂得那男护士低着头不说话。
听到张医生这样说,我才安下心来,我可不想住一下医院就缺少了什么零件,那可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张医生检查完了之后,让那些男护士把我的衣服及鞋子全脱了下来,放进一个袋子里,然后找出一套病服和鞋子帮我换上,最后吩咐那些男护士把我送到病人活动区去。
临走时,我听到张医生在问涂医生:“要给那个新来的开药么?”
涂医生答道:“开什么药?药钱你出啊?等找到他的家人再说。”
“那要是找不到他的家人呢?”
“那就白养着他,反正现在正在构建河蟹社会,多养一个人也没啥大不了的,就当作是做善事好了。平时在大街上看到疯子还可以装聋作哑,现在疯子都自己送上门来了,难道要真的撒手不管,放任这个疯子满街跑吗?到时被媒体一捅出来:说是疯子找上门来,我们却把人给赶出去了,那还不得被骂得一头包啊?到时这错误是你担还是我担?”
“行,涂哥,就听你的,找不到就白养着他。反正也是医院出钱,又不是我们出钱。”
……
那群护士先是送我们去吃饭,我暗中观察着老房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吃,我就怎么吃。此时应该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就几个男护士看着我们吃饭。饭菜都是冷的,菜色一般,也不怎么好吃。不过此时我有得吃就行了,也不会去过多计较。
吃完饭,他们就领着我们到了后面的一幢楼二楼的房间里,里面很大,有许多穿着病服的人正在自由活动,有些在喃喃自语,有些则在打坐,更多的是站在那儿发呆。
他们送我们进来之后,就自己回去了,我见左右没人,就跟老房说道:“原来精神病院关押这么松懈,难怪你能来去自如。”
老房回答道:“这里松是因为这些病人都是些找不到家人的人。医院才懒得多管呢,只要你们不惹事,管你们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说道:“那么能找得到家人的病人呢?”
老房脸上闪过一些同情,说道:“那就惨了,他们会被逼着不断地吃药,甚至还会被医生电击,就是为了让你早点清醒过来,而且关押还特别严,简直是生不如死,家人还得为此支付高昂的治疗费用。啧啧。只不过能治好的却没几个。”
听到这,我不禁也有些同情那些能找到家人的病人了。就在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人在细声的呢喃,仔细一听,对方说的是:“倩倩,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真美,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真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听到有人求婚,心中涌上了几分感动,暗暗想道:爱情,果然是无处不在。当下转过头去看时,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抱着房间里的一棵柱子,满脸的深情,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对着柱子亲个没完。柱子上被他亲得湿了一片。
X,竟然是这样,这不是神经病么?再一想,可不是,这就是精神病院,能在这儿的不是神经病还能是什么?
于是转回头来,正待要找老房说话,却不知那老房跑哪儿去了。
正寻找间,突然感觉到有人从我身后迅速向我接近,第六感告诉我,对方的目标就是我,那么会是谁呢?我已经在精神病院了,来的会是谁呢?
我决定暂时不做任何过激反应,静等对方过来,我倒要看看它想干什么,对方接近之后,我就感觉有一个东西顶在我的腰上,然后我耳边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别动,我是警察。”
刹那间我全身都几乎僵硬了,顶在我腰后的那个东西毫无疑问是枪了,怎么这里会有警察进来?我是怎么暴露的?按理说不可能会暴露啊。
不过,现在想这个已经毫无意义了,我缓缓举起手来,说道:“警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也不知我是哪说错了,对方大有被激怒的征兆,他挑衅般地吼道:“你跑啊,你跑啊。”
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房间里原本就很大,里面人又多,地形相对复杂,我要是真的跑了,他能追得上?他敢随便开枪?神经病也是人好吗。要是万一误伤了这些神经病,他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我立刻就先是一偏身,然后向前猛地窜了出去,长时间的锻炼让我的身体极其协调,两脚前后交错,有如行云流水一般,我心中极其满意,我甚至认为,这是我这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完美的一次加速移动。
我敢确保,一定就能逃离开他的掌控。这一点我绝对有信心,当然,前提是他不开枪,再说了,就算是开枪了,他也未必有雷雪研那样的枪法。
这次加速移动离开他的身边,我就顺着中间那棵柱子绕个圈,然后再冲出房间,我记得房间外面的走廊里的窗户是没有铁栏杆的,届时直接穿窗而出,再向外逃去。
一切都算得极其精确,可是这时却变故陡生,我几步就窜到了房间中间的那棵柱子旁边,然后绕圈,我左脚发力完美,右脚也跟得很及时,可右脚踏下去的时候,却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居然一滑……
顿时整个人就直接扑倒了下去,倒下之后,才发现刚才踩着的是亲柱子的那个人吃剩的西瓜皮……
我还能说什么?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自称是警察的那个人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狞笑道:“抓到了,嘿,看你往哪儿跑!” 危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