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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声音

危崖行走 月满西江 5834 2021-04-0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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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交待’了我的‘犯罪事实’之后,他们给我戴上了手铐和脚铐,然后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里有很多高低不一嵌在墙壁里的钢管,他们把我铐在了上面之后就出去了。

  我很累了,我感觉我好像被审问了一年一样,说不出的疲倦,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他们给我铐的位置很讲究,站不住得弯着腰,蹲也蹲不下去……

  估计是充分考虑到了我的身高,故意铐了一根让我难受的钢管……

  好半响,我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当我以为终于能睡觉了的时候,突然门又被打开了。

  几个警察匆匆进来,用一个布袋子蒙住了我的头,似乎是又把我带了出来。

  我被他们推着踉踉呛呛地走,手上脚上全都有铐子,而且很重,根本就走不快。

  我也看不见,不知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我有些慌张,情不自禁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回答我的是一个粗暴的声音:“到了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我感觉又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一跤往前跌去,我真的害怕了。为什么我会落到这个境地?

  我好像扑倒在了什么东西上,是金属?随后我的脚就被人抓住,猛地一扔……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袋垃圾一样,被扔进了某个地方。

  有人说:当你的某个感官失效的时候,你其它的感官就会灵敏起来……

  我现在就体会到了,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东西,但我明显闻到了汽油味,还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息,我这是在汽车上?

  随后汽车的发动机声响起,似乎速度不快?

  慢慢地,我开始听到了吵杂的人群声,其中有一个我异常熟悉的粗豪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

  “妈的,是庆州第一看守所的车。蒋钦,光头,委员长,你他妈在不在车上?还活着就他妈嚎一声!”这是余枫伟恶声恶气的粗口声。

  “小钦,你在不在车上,妈在这啊,”这是妈妈的哭泣声。

  “小钦,你在车上吗?”这是爸爸的呼喊声。

  “蒋家那小孩真的关进去了?”

  “可不是,听说还是杀人罪。”

  “不能吧,蒋家小孩挺老实的啊。”

  “我跟你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嘘,都别乱说话……”

  ……

  虽然夹杂着许多人的声音,但我还是一下就听出了这三人的声音,原来我上的是庆州第一看守所的车,他们要刑事拘留我……

  此刻的我早已泪流满面,忍不住大声喊叫,哽咽声带着嘶哑:“爸、妈、大伟,我在车上……”

  “老子听到光头的声音了,光头,光头你还好吧?草,你们别拦着我。”

  “小钦,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妈在这啊,妈在这啊……”

  “小钦,听爸一句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做傻事。也不要乱说话!”

  ……

  我哭着喊叫道:“我没……”

  我的本意是想说‘我没事’。谁知我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一个警告声出现在我的耳畔:“不许说话。”

  随后,外面的声音变得更为激烈。

  我明显听到余枫伟的嚎叫声:“你没什么?是不是没杀人?老子就知道你没这胆子。”

  路人甲有人说话了:“没杀人就不是刑事案件,是不会移交看守所刑事拘留的。”

  “草,一定是屈打成招,你们给我死开。”余枫伟的怒吼声。

  “你敢袭警!”一个不敢置信的声音响起。

  “大伟,别冲动。”爸爸的声音响起。

  “把他铐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袭警!”国字脸的声音响起。

  “老子就是袭警了,又能把……唔……”余枫伟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发出了‘唔’的声音,应该是被人捂住了嘴。

  爸爸的声音响起:“你少说两句。”

  “这怎么能说是袭警?这么多人推来推去的,如果算是袭警,那大家都袭警了。”爸爸大声回应。

  “即便不是袭警,也可以算得上是打架斗殴。先铐起来拘留两天。”明显能听得到国字脸的声音有些犹豫。可能是这么多人在场,让他的判断不再那么有底气。

  “请问这位警官贵姓,我儿子到底有没有被动用私刑?”爸爸没有追究‘打架斗殴’这个罪名,可能是余枫伟确实动手了,而是不卑不亢地转换了另一个话题说道。

  “我叫魏建国,是市局刑侦中队的中队长,我们都是严格按法律办事的,也欢迎人群群众监督。”国字脸回应道。

  “好,”爸爸的声音在继续,能听得出来他压抑着怒火:“按照我国刑法,我儿子未被定罪,我作为直系亲属,是不是有探视权?”

  “那是你儿子?他已经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了。”魏建国的声音。

  “什么?不可能!”爸爸的声音明显有些惊慌。

  “草,不会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余枫伟大声在吼,都出现了破音了。

  “哗,真的杀人了?”

  “是啊,都已经认罪了不是吗。”

  “我跟他们家同住一栋楼啊,那小孩子看起来很老实啊,怎么会杀人?”

  “人真的是看不出来啊。”

  ……

  随着车子的开动,接下来的声音听得不是那么清晰了。

  隐约间,只听到妈妈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小钦……”

  随后,终于听到爸爸惊慌地喊叫妈妈的名字:“水珍,胡水珍,你醒醒……”

  “草了,放开我,阿姨,阿姨你没事吧?”余枫伟嚎叫了起来。

  “哎,真是作孽啊,这家子算是被拆散了……”

  “还不是那小孩自作自受?”

  “快别说话了……”

  先前说话那人嘟囔道:“我又没说什么……”

  ……

  再之后,就听不见了……

  魏建国。我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我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

  虽然我没有进过看守所,可我毕竟是本地人,我还是知道看守所在什么地方的。

  看守所离庆州市区很远,足足有30多公里,都快到下面的县了。在车上,我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只是,去看守所的路常年失修,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巅得我肠子都快窜出来了。

  所以,即便我现在又累又渴又困,一时之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然后我听到我旁边有人说话:“老曹,你又酒后开车,你他妈别把车开沟里去了,我算是怕你了。”

  似乎是那个叫老曹的回应道:“哟,李副中队长好大的官威啊。”

  声音里刻意把那个‘副中队长’这三字咬得特别清楚。

  旁边的李队长一副谦逊的口吻:“别这么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老曹说话却极为尖酸刻薄:“别说你姓李的还不是副中队长,就算你真是副中队长,谁又鸟你?你他妈还能到看守所来管老子?嘁!”

  李队长的声音有些讪讪:“老曹,你也真是的,我这不是跟你聊天嘛,你这暴脾气嘿。”

  这是有点服软打圆场给自己台阶下的意思了。可那老曹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李队长留。

  “怎么着?我暴脾气怎么了?你还能咬了我的鸟去?不怕摆明了告诉你,那个姓魏的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姓李的,丫还敢教训我,你有那本事吗?你长几个鸟了……”

  接下来那老曹就开始不断地吹嘘他如何如何牛逼,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的。简直都快吹成神了,把那李队长贬得一文不值。

  听着这牛逼哄哄的话,我都觉得难受,我以为那李队长无论如何都会咽不下这口气,这是要吵起来的节奏啊。

  哪知那李队长全无反应,居然还装睡打起了呼噜,周围的其它警察也没人说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有一个声音在轻笑,不知是谁。

  那老曹到底是何许人也?莫非是有很深的背景? 危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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