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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怎么办?”我叹着气问道。就在说话之间,全身愈发痒了起来,再也无法忍耐,我把李燕放下,伸手往背上挠了几下。
“找人借点呗,多大点事。”李燕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在这儿还认识人?”我大为惊奇,难道李燕是故意选择到这儿来的,她怎么能选择得这么精确?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信啊。
“认识个鬼吖,借钱又不需要认识人。”她整了整衣服,说道:“你去那儿等我。”她指了指一个角落,然后,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去了。
借钱不需要认识人,那不就是去偷?听她说的这么有把握,看来这个她也是经过训练的嘛。
我瞪着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跟上去,我知道我现在跟上去,其实也是添乱而已,反正现在U盘在我身上,我也不怕她会跑掉。看着她渐渐与夜色溶为一体。而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蹲在那个指定的角落里发呆。
她这一去,就去了快2小时,正在我怀疑她是不是跑了的时候,终于看到她出现了,不过,她没有走到我身边来,只是向我歪了歪脖子,示意我跟上来,于是我又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她屁股后头。
她在这里显然也不熟悉,找了几家,总算是找到了一家不要身份证的旅馆,我们开了一个标间,住了进去,然后轮流洗了澡,吃完了叫的外卖。
我问道:“你弄了多少钱?”问完之后,感觉有些狼狈,好像是两个小偷在分赃一样,而且我还是那个不出力的那个。
“500来块,”她皱了皱眉,说道:“好久不干这个,手有点生了。”
500块,这儿房租一天要100来块,再加上押金,她身上只有300来块了。我沉默了一阵子之后,说道:“你不能老是去偷,别人迟早会发现的,而且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我们到西湖市,得再想想办法。”
李燕歪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想到了没?”此刻她身披着浴巾,灯光下,曼妙的身姿就像罂粟花一样吸引我的眼球。
我克制着自己,扭过头去说道:“我还是去工地打1、2个月的工吧,赚点路费。”说完之后,却迟迟没听到李燕有什么反应,转回头一看。
却见李燕的嘴巴夸张地圈成一个‘O’型,好半响才说道:“蒋钦,你把我搞糊涂了,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居然说去工地打工卖苦力赚钱?这跟你在逃亡时的表现完全对不上版嘛,那个冷静、果断、有勇有谋、胆大包天的蒋钦呢?说真的,你是不是有间歇性痴呆症啊?”
我被她说得无地自容,的确是啊,这么大一个爷们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办法来,居然只会卖苦力,一时间脸上都滚烫起来,低着头支吾着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办法可太多了,要不是现在急用钱,我会去找人借?”李燕用一种很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技术含量最低的,比如找个有钱人绑一票不就完了吗?还用得着去打工?”
我愕然道:“那你不是在犯法?”
“犯法?”李燕重复了一遍之后,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就停不下来,好半响才止住笑,说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你居然还好意思不要我,这世界还真的无处说理了。”
怎么说话的,还骂起人来了,我也怒了,说道:“我本来就配不上你,有什么好笑的。”
李燕尖酸地说道:“哟,我们的守法公民蒋先生还生气了啊,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咱们之所以能住在这个地方,也是小女子偷来的钱呢,你偷就不愿意去偷,住倒是住得心安理得的哈。”
我哪受得了这个,当下‘霍’地站起身来说道:“那我现在就出去,李小姐,晚安。”说完我就直接向门口走去。
“哟,别走啊,瞧你这气量。”李燕一把拽住我,说道:“亏你还是个男人呢,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这以后要是吵架了怎么办啊?”
我听得一脸的懵逼,什么叫以后吵架了?谁跟你吵架?
李燕见我不说话,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好吧,给你看看这个,算是赔礼行了吧。”说着话,她用两只手臂向内一挤,她胸部原本就很大,此时身上又只裹着浴巾,那条深沟已经很吓人了,现在双手向内一挤,那条沟简直是触目惊心……
我只瞟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神了,脑子里猛地泛起一个名词‘马里亚纳海沟’。好半响我才回过神来,看到了李燕的脸。
她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好了,现在坐回来吧。”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我有心想要拒绝,脚步却跟着她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沙发上。
她问道:“好不好看?”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支吾了半天,说道:“好看。”
她又问道:“想不想摸一把?”
啊?想不想摸一把?这叫什么话?话说,真的可以摸么?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想……”
她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我的回答,然后她说道:“来,咱们商量一下,去做一票,就以你的策划为基准,我相信你的能力。”
我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什么做一票?策划什么?”
“当然是策划一个绑架计划啊,咱们一起合作,绑票一只肥羊,赎金一拿到,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说道:“我的备用资料在西湖市,要等到了那个地方才能取……”
她后面的话,我没有在听,此刻脑子里乱哄哄地响起一团,我已经明白了她要干什么了。
她的确是有些喜欢上我了,可她喜欢的并不是那个老实本份的我,而是那个在逃亡路途上,为求自保不得不想尽各种办法的我;
所以她听见我说要去工地打工才会有那么尖酸刻薄的反应;
她现在是想把我弄成她喜欢的那一款,就相当于网络上常用的一个名词,叫:训夫术。
我甚至能想到:她脑海里可能还有我和她两人纵横四海,绑架、杀人、放火等无恶不作,成为一方匪首的画面。
可我根本就不可能变成她想要的那个样子的,因为我既不是、也不想是那样的人。
不行,这个必须要跟她说清楚,我正视着她,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李燕,我想我们必须要好好谈一谈。”
李燕笑靥如花,说道:“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来,你说吧,我在听。”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一开始是看我老实,觉得陷害我不会有什么恶果,才那样做的是吧。”
李燕笑道:“哎呀,现在还翻什么旧帐吖,我不也是后来才发现你的能力么?还在生气?”
我摇摇头,说道:“我没有翻旧帐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是个老实人,这一生也只是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做一个普通人。我并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黑道大佬之类的人。换句话说,你看错我了。”
李燕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说道:“那就是说,你不想做啰。”
我很真诚地望着她,说道:“不是想不想做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想做普通人。而且我劝告你也不要再过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平平淡淡地活着比什么都幸福。”
李燕脸上的神情慢慢冷淡了下来,说道:“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条虫,后来发觉你是条龙,而到现在呢,我发觉你不但是条虫,而且还是一条自甘堕落的臭虫。明明自己有天赋,却不懂得最大化的利用。”
“李燕,”我轻轻地说道:“好好过日子不行么?每天这样打打杀杀的,你终究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里的。我是为你好,你还是去自首吧。”
“自首?”李燕冷笑道:“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背了多少条人命了,你让我去自首?行了,你别说了,我们到了西湖市,我拿录音文件给你,你把U盘给我,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相干好了。”
说完话,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啪’地一声把灯关了,然后上床,用被子把自己一卷,说道:“睡觉。”
我坐在黑暗之中,遥望着外面的灯光,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
如果不肯照李燕说的那个办法去做,那怎么弄到钱去西湖市呢,退一步讲,如果是去打工的话,也难保不会被抓住,想来想去,实在是觉得这是目前最大的难题,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那上哪儿去弄钱呢?越想越是心烦。还是怀念在牛叔工地上的日子,吃穿不愁。更何况还有牛学菁在身边。
一想到牛学菁,我的心里就再也忍耐不住了,看着摆在桌上的子母机电话,越看就越想打给她,但是又怕她的电话还是在监听之中。
想来想去,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喊道: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们也未必会监听得那么严密,我就只听听她的声音,就随便说几句话就挂断,他们也未必知道我是从哪里打过去的。
犹豫良久,我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拿起了电话子机,走到卫生间里。开始拨打牛学菁的电话。
响了几声之后,那边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牛学菁的声音:“喂,哪里?”
快两个月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现在一听到她的声音,我不由得感到万分愧疚,一时间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学菁,是我。” 危崖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