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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皇子带人赶到京郊的庄园,庄园内已经是人去楼空,就连先前奉命看守宁嬿婉的人也都撤走了。
站在玉槿树下,看落了满地的雪白,大皇子一脸平静,半点风波都不起,明显是早有意料了。
冷漠的眸子沉了一沉,便没有了思绪,大皇子只淡淡抬手,带着人走了。
消息提前传回了坤喜宫,皇贵妃愤怒地摔了手中的茶杯,微烫的茶水飞溅,宫女们连躲都不敢躲。
“老东西,生出来的小野种果然会折腾得很!”咽不下这口气,皇贵妃不痛快了,自然也要让别人也不痛快的。
当即就吩咐摆驾,去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每日都是太医拿着汤药吊着,其实随身伺候的人都晓得,这位昔日帝王,垂暮矣矣,时日无长。
因着他的胁迫,因着昔年曾经有过的情谊,舒贵妃倒是时常陪伴在他身旁,也不至于他太过凄凉。
皇贵妃过来的时候,舒贵妃正好回了玉淑宫,没碰见面。寝宫里只有陆公公和几个大皇子新调配来的宫女在。
见到皇贵妃,纷纷跪下行礼。
皇贵妃也懒得搭理他们,挥一挥手,就让人悉数退下了,除了陆公公。
皇贵妃黛眉微挑,斜眼睨了他一眼,“怎么,本宫与皇上说说悄悄话,陆公公也要听吗?”
如今这位皇贵妃可不比以前的冷淡性子了,陆公公亲眼见过她与皇帝剑拔弩张的场面,更见过她一气之下拔剑砍杀了一名宫女,哪里还敢对上她的锋芒。
陆公公垂眸惊惶,“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皇贵妃杏眼微眯,危险的光闪过,刺得陆公公浑身一抖,“还需要本宫请你出去?”
“奴才哪里敢的,只是,只是舒贵妃娘娘离去前命奴才好生守着皇上……”
“放肆。”一声威喝直接就吓得陆公公跪倒在地,趴伏在地上冷汗连连。
皇贵妃眼眸冷冷,哼声道,“她舒贵妃是主子,本宫就不是主子了是吗?她的话你听得,本宫的话就要当成耳旁风?”
“娘娘恕罪,奴才绝无此意。”陆公公磕了两个头,是真真实实扣在地面上的,砰砰两声,听着都让人觉着疼。
皇贵妃却是眼也不眨的,略带嫌弃地甩了甩袖子,半点机会都不给陆公公的,“陆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这规矩都不懂,该罚。”
眼神示意,身后就有人上前来,压着陆公公就出去了。
为了防止陆公公喊叫,其中一人还抬手往他的嘴里塞了团脏布,免得鬼哭狼叫地惊扰了圣驾。
稍一抬手,跟在皇贵妃身后的宫人也是有眼力见的,见此躬身一礼,皆是退出了寝宫,并顺手将大门给合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皇贵妃倒是没有多少情绪,缓步入了殿内。
铺着明黄绣五爪飞龙纹锦被的床上,刚服了药要歇息的皇帝不可能没听见外头的声响,可如今他已病入膏肓,还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先是瞪着明黄的帐顶喘粗气。后来皇贵妃进来了,他艰难地侧转脑袋,想抬手又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瞪着皇贵妃喘粗气。
皇贵妃欸了两声,突然娇笑,艳艳的笑容绽放在她素来清冷的面容上,却是十分娇美,灵动八方。
她不知因何吃吃笑了两声,方才止住了,上前两步,“皇上的眼神好生唬人,可吓着臣妾了。”
皇帝怒目而视,后牙槽咬得咯咯直响,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贱人!”
皇贵妃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收敛起来,媚笑一声,又上前两步,把玩着挽在臂间的披帛,娇声艳语,“臣妾是贱人,那把臣妾带进宫中恩宠了这许些年,废黜了你一手扶持的皇后,害死了容嫔的皇上,又是有多贱呢!”
“你……”皇帝猛咳几声,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了,“枉费你还知朕恩宠了你这么些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勾结逆子,给朕下毒?”
“恩宠?你以为谁都稀罕你的恩宠吗,老东西。”皇贵妃冷嗤,一脚踢翻了一旁的架子,置于上面的银盆跌倒地上,盛着的水洒了一地。
皇贵妃一点也不嫌弃,宫鞋踩上去,长长的裙摆浸了水,湿了一大片。
走近床榻,皇贵妃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的,“当年若不是你强抢,我何以会入宫来,与我的爱郎分离两地,一生相思。”
“混账,分明是你们出云国贪得无厌,见容嫔入宫多年不曾生育,才将你送进宫来!”
“若不是你循循相诱,我的父皇又为何会起了这样的心思,若不是你示意淮左军向菡海国施压,菡海国又岂会轻易松口,将太子妃都拱手相让?”每忆起当年往事,皇贵妃对皇帝的恨就多了几分。
此时此刻,她更是恨不得咬皇帝的肉,啃他的骨头,将他的血尽数饮尽。
“真是因果报应啊,如今你还不是落入了我的手里。”皇贵妃一抬脚,狠狠碾向皇帝放在龙榻边的手,听他沉闷地哼哼声,心里痛快极了。
“也许真的是你这辈子作孽太多了,不止我恨毒了你,连你的儿子也是。”
“贱人,奸妃。”皇帝啐了皇贵妃一口唾沫,落在她娇艳的脸上。
皇贵妃反手就给了他一下,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响亮,在殿内回响。“你就慢慢在这里苟延残喘吧,等着大皇子毁了你的江山,你汲汲营营一生的心血,还不是落到了你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手里。”
“你就张狂吧。”皇帝扯着声音,“等子归带兵攻进皇城,杀乐你们这两个奸妃逆子,江山还是朕的江山,南国还是朕的南国!”
“是吗?”皇贵妃冷笑,“真是天真啊,我的皇上。您可不要忘记了,子归,您的小九,是我容儿姐姐的儿子,身上流着的可是出云的血脉。”
“还有您赏给他的好媳妇,是菡海国真云公主殿下的亲生女儿。”皇贵妃笑得好开心,头上的金步摇都在随着她的笑声颤啊颤。
皇贵妃低首,附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你背信弃义,毁了出云,灭了菡海,如今这两国的冤魂都来向你讨债了,你可听见了?看见了?”
皇贵妃笑着笑着,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她抬起头看着帐顶那细碎精致的绣纹,复又低下头来,看皇帝捂着胸口喘气,涨得满脸通红。
听说大皇子无功而返的消息而沉闷的胸口总算是松了不少,她轻笑一声,到底放开了踩着皇帝手的那只脚,甩袖就出了寝宫,全然不顾里面传出来的摔东西的声音。
殿外的阳光好着,灿烂得炫目。
候着的宫人们都跪在地上,垂首伏地,就算听见声音也不敢擅动一分。
皇贵妃扫了他们一样,视线才落到站在一边,背对着她的人。
舒贵妃常年都是一身素色宫装,不怎么附和她贵妃身份的裙装没有多繁琐,素素净净地站在那里。
其实皇贵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舒贵妃还不是这样甘于素净的人,彼时都是最美好的年岁,一袭锦绣罗缎,绘着时下最稀罕的花样,珠钗步摇,摇摇曳曳,罗扇扑蝶,巧笑嫣然。
那个时候,初初入南国皇城探望姐姐的她都不免痴了一痴,为这样如花烂漫的女孩着迷。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舒贵妃没有立即回身,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一眼望去的四方天空,有飞鸟一掠而过,一下就没了身影。
皇贵妃慢步上前,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亏得你还有这样的心,愿意守在他身边。”
“与他谈完了?”舒贵妃问了一声,却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径自转身,就要入殿。
皇贵妃咬咬牙,恨恨地道,“你难道就不恨他?”
“恨。”如何能不恨。该恨的。
恨他甜言蜜语哄骗了她一颗真心却不好好珍惜,恨他以舒国公府满族性命要挟她入宫困守,恨他为了一己私权毒害了她的孩子害她再做不成母亲……这许许多多的恨,在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夜里都在蚕食着她的心。
“那你又为何……”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舒贵妃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心。
她恨的,也爱的,所以才会痛。
缓步入了殿内,大门在身后关上,舒贵妃没有看见皇贵妃面上一闪而过的寞然。
皇贵妃敛眉,嗤笑一声。
其实不过都是痴人。
她是,舒贵妃是,大皇子更是。
转身离开了寝宫,谁都没有发现,角落那处的红墙上,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轻易躲过巡逻的禁军,出了皇宫,入了京城某处宅院中。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没有想到,云子归带宁嬿婉离开那处庄园后,竟然又带着她潜回了京城,藏在了这里。
更让宁嬿婉觉得惊奇的,此处并不是其他地方,而是花柳巷中的醉生梦死坊。
宁嬿婉这也才知道,原来醉生梦死坊背后的人,竟然是云子归。
最初惊奇,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她不是不知道的,这种地方的消息流通,比寻常地方要快得多,灵敏得多。 病娇王爷想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