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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别误会,君秀并没有看不起秦禾姑娘的意思。”辛君秀急忙解释。
手中的茶杯轻晃,淡绿色的茶水泛着涟涟水光,“误会的是辛姑娘的,我知道你也是怜惜她身世可怜罢了。”
“我怜惜她有何用。”辛君秀轻叹一声,唇角的笑意平添了几分涩,“要大皇子怜惜她,那才是大大的福气。”
“照如今看来,秦禾姑娘的福气是到了。”能让大皇子当着满朝大臣说出入了他府就是他的女人这般的话来,这秦禾姑娘的福气何止是到了这般简单。
眉目低垂,将所有心酸羡嫉掩藏在心底,辛君秀言道,“只要大皇子喜欢,君秀定然会祝福他和秦禾姑娘的。”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只要他能因为秦禾姑娘的陪伴开心一点就好,只要有人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同度那些孤单寂寥的夜就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那些凄凉孤苦的雨夜,荒芜破败的大殿,他有多寂寞。
从辛府回来,喜嬷嬷便上前来报,说三皇子妃过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宁嬿婉轻挑眉梢,想着宁嬿姿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云子归也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宁嬿姿此时过来显然就是有事,也不掺和,自己去了书房。
“大皇子的事二妹妹可是听说了?”宁嬿婉一坐下,宁嬿姿就开口问了。
宁嬿婉点点头,“略有耳闻。”
“既然听说了,二妹妹怎还这般淡定无所谓?难道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宁嬿婉觉得有些奇怪,这被赐婚又拒婚的人不是她也不是云子归,有什么好担心的?
宁嬿婉一派淡定,宁嬿姿却有些着急上火,看着宁嬿婉当真有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这辛君秀的母亲你可是知道?”
宁嬿婉倒是一直听说辛府如何如何,上到老爷子下到辛君秀的诸多评价也听了不少,这辛君秀的母亲倒还真未有只言片语。
老实地摇了摇头,谁知惹来宁嬿姿恨铁不成钢的一戳头。
宁嬿婉几时被人这样戳着脑袋过,手指蜷了蜷,险些就要下意识伸手出去。还好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个身体的大姐,而不是那些随时可能会要她命的杀手,否则宁嬿姿这只手还在不在真不敢保证。
“你说说你,都是王妃了,怎么还一点心眼都没有呢。那辛夫人可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悍妇,只是因为身体不大好了,这才回了老家休养去了,这几年不在京中。你等着瞧瞧吧,这辛君秀被大皇子拒婚的事传扬开了,这辛夫人肯定坐不住要回京的。”
“可大姐,这拒婚的人可是大皇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啊?”宁嬿婉无奈一笑,觉得宁嬿姿这着急的完全没有必要。
“怎么没关系啊,辛君秀喜欢晋南王的事可是人尽皆知的,若是辛夫人回来闹,大皇子有执意不肯娶,恼怒之下把辛君秀推给王爷可怎么办?”这辛府虽说算不上什么望族,但胜在名下门生众多,盘踞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啊。
“二妹妹,姐姐旧事重提你可别不高兴。可怕就怕辛夫人拿你的事当由头,去向皇上讨了这个恩典,皇上理亏,圣旨一下,哪里能违。”
宁嬿婉知道宁嬿姿说的是她被三皇子退婚又转嫁云子归的事,既然她可以,辛夫人爱女心切,自然也能为她另觅如意郎君。
只是宁嬿婉有些好奇,这辛夫人到底要彪悍到什么地步,才能够让宁嬿姿未见其面先惧其势。
“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宁嬿婉轻声笑道。
“你倒是宽心得很。”宁嬿姿摇了摇头,她这个二妹妹以前怯弱胆小,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好像旁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些就要哭了的样子,自然不讨人喜。
可如今这性子一转变,清然淡雅的样子,反显心思玲珑剔透,往往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心也莫名平静了。
“都说心宽体胖,姐姐这是嫌妹妹胖了吗?”宁嬿婉故作委屈。
宁嬿姿听言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贫嘴。”
“不过我瞧着妹妹脸色确实比以前要好了许多,白里透红的,看来这晋南王府相当会养人。”宁嬿姿将宁嬿婉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觉得自家妹妹不只是性子变了,似乎样貌变了不少,好似更为清丽,眉眼多了几分娇人的媚。“或者说,是王爷会疼人。”
宁嬿姿这句话是靠在宁嬿婉耳边说的,带了几分暧昧和调侃,宁嬿婉到底脸皮薄些,微微红了腮。“大姐。”
宁嬿姿捂嘴偷笑,叹了一句,“见王爷待二妹妹好,我也能宽心几分了,至少不用日日愧疚,担心将妹妹推入了狼窝。”
宁嬿婉总觉得宁嬿姿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温韵萱滑了胎之后,大抵是陈贤妃的态度太过决绝,三皇子虽不曾追究谁之过错,但也不曾有所作为,让她有些寒了心。
为她自己,也为温韵萱。
“有时候我也是庆幸,幸好入了三皇子府的人不是二妹妹。”否则以她从前那性子,怕是在三皇子府里也不好过。
“二妹妹,记姐姐一句话,也劝劝王爷,大皇子这个事你们都别掺和,这算是陈年旧事,牵扯到了当朝的三位皇子,兹事体大。”
宁嬿婉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旧事了,前因后果不甚明了,但从透露了口风的几人话中可知,宁嬿姿所说的三位皇子怕就是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六皇子。
听他们的意思,这件事当初闹得也挺大的,也许是宁嬿婉一直困于将军府中,又是那样的性子,无人与她说,自己也不会去打听,这才全然没有记忆。
“有劳姐姐担心了。”
“旁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想提醒妹妹一句而已。”宁嬿姿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送完宁嬿姿回来,云子归已经出了书房,手上拿着书靠坐在软榻上,一见宁嬿婉进屋来,立时丢了手上的书,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你这尊贵的大姐最近好像很喜欢往我这里跑啊。都说什么了?听嬷嬷说挺着急找你的样子。”
入宫了一趟,又去辛府回来又与宁嬿姿说了会子话,宁嬿婉眼睑微垂,有些犯困了。
在云子归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刚要说话,就听云子归继续道,“是为了大哥的事来的?”
云子归不清楚宁嬿姿知道多少当年的事,虽然那个时候也有将消息压下去,但闹得实在太大,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既然不是秘密,也就没有避而不谈的必要了。
御婉嗯哼一声,“她让我小心辛夫人。”
云子归轻挑眉,这动作让他温和如玉的面庞多了几分不明意味。
宁嬿婉瞧他这样子,对这位辛夫人就更加好奇了。“看来这位辛夫人是个有趣的人物。”
有趣?云子归寻着记忆回想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不免嘴角抽搐,“等媳妇见到了,再说不迟。”
“嗯?”宁嬿婉疑惑。
但云子归并不想给她解惑的样子,只为她顺着头发,笑了笑道,“就只为了这件事情,你们就说了这么久?”
“自然还有别的。”只是她觉得不用多说。云子归处事自然有他自己的方法,她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枉加言语总是不妥当的。
可云子归是什么人,聪明敏慧如他,一听说宁嬿姿过府就能大概猜到她的来意了。只是不清楚宁嬿姿有没有将当年的事告诉宁嬿婉。
“她是来劝你劝我不要插手这事的吧。”
既然云子归猜到了,宁嬿婉也没有必要多隐瞒,点了点头。
“看来你这个姐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他原本也以为宁嬿姿知道的不过只言片语,如今看来还真不是。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细说起来也不过是我那几个兄弟之间的风流韵事罢了,不过牵扯到的人都是身份尊贵的,在朝中掀起了一番风浪。”
“皇祖母出身北境北王府,是南国曾经顶尊贵的女儿家,嫁给皇祖父之后,北王府与北国发生了一场大战,虽是南国胜了,北国送来了太子为质,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北王府除了小郡主之后满府覆灭,皇祖母怜惜小郡主,就将小郡主接入了宫里教养。”
“大哥作为皇长子,虽然母妃位分不高且早亡,但皇祖母却是极为宠爱他的,指了舒母妃为大哥的养母,同样留在身边教养。大哥与小郡主可谓是青梅竹马,可惜却不是两小无猜。”
后面的剧情宁嬿婉勉强也能猜到一些了,青梅竹马之间的狗血剧不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私定终身相约私奔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碍于兄弟之情不好言说之类的。
所以小郡主喜欢上了当时已有婚约的三皇子,而小郡主虽得皇太后喜爱,但说难听点不过是个身份稍微高些的孤女,将来皇太后作古,在朝在京哪里还有半点地位可言,陈贤妃自然不会放过将军府的这门婚事转而让三皇子去娶小郡主。
而六皇子的生母淑妃却不这么想。淑妃母家势微,在朝无法给六皇子过多的帮助,六皇子若能娶得小郡主,太后为了不让小郡主受委屈,定然会有所作为。
于是就在小郡主表露心迹被拒,伤心之下被皇太后赐婚大皇子的当日,酒醉与六皇子做了那等亲密之事,还当场被人撞破,小郡主羞愤之下,撞柱身亡了。
皇太后自然伤心欲绝,身体每况愈下。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小郡主之所以会与六皇子做那事,全是淑妃下药陷害,下令严查属实之后,皇太后当场吐血,不久就去了,弥留之际留下遗诏,说淑妃不淑,祸乱后宫,处以绞刑陪葬。
因为证据俱全,六皇子无法未母妃辩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淑妃被处以绞刑。
事后,大皇子便自请去了流荒,陈贤妃为了让三皇子避嫌,便主动提及与将军府的婚事,将日子定了下来,而六皇子,也被皇帝有意无意地放逐在外。 病娇王爷想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