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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瓜子很精贵吗?家里连大米白面都很少吃,汪氏还能磕瓜子,倒不是说这个家就真的穷的买不起了,只是依照汪氏的性子,磕把瓜子就等于吃块肉,她就不心疼。
夏鱼是不知道那瓜子是人送的,只是愈发觉得这家里贫富差距明显。看夏立根的模样分明是见都没见过,更别提吃了……
夏鱼暗叹一声,“不一样的,你说的那种可能是葵花子,咱家的是打瓜子。不过都能吃,都可以卖钱。”
“咋的,我说可以换成钱,你们不信啊?”夏鱼挑眉。
“信信信!咋会不信,老先生说是就一定是!”夏学信喝周氏看着手里瓜子的眼光都带着火热了。
夏立根不可置信道,“二妹,你真厉害……那么深奥的话你都明白是啥意思,你刚才念的,我听着比县里的夫子教的都难……”
“哥,你咋知道县里夫子咋教课的?”夏鱼疑惑,他想到了提起四叔在县里上学时他的异常。
除了小荷,一家人都停了动作,周氏两人还偷偷打量儿子的神情,他们愧疚,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儿子的身体不好,去县里是求学确实……不妥吧?
只是,儿子明明很爱读书的……好在四弟也争气,去年过了童生,明年就下场考秀才了,也不枉根儿“相让”一场。
“哥读过几天书你忘了?好了,不聊这个了。还是说说怎么把咱家的瓜子换成钱吧。”夏立根不自在的岔开话题,妹妹不记得,很好,她就该开开心心的。
以后有机会再问吧,夏鱼回想前世吃过的西瓜子,“我只知道需要晾晒翻炒,有原味的、话梅味的、五香咸味的反正好多口味,据说都很好吃。就是做起来有些麻烦,先说采摘吧,我们就得……”
一家人听她侃侃而谈,从采摘到取子再到晾晒,然后炒制都说的头头是道,众人心里头啊也是一片火热。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夏学信两口子秉着我不问你也别说的做法,还不让儿子问,夏鱼也省的交代了。
夏学信提出疑问,“小鱼,这瓜子中间还有点发白,是不是没熟透啊?而且这瓜瓤还没甜呢。”
“熟了,它本来就是四圈黑中间肚子那有点发白,瓜瓤不是吃的就有点清香,它本来就不会变甜。”夏鱼解释。
周氏、夏立根仔细一看还真是如此,所有的瓜子肚子都有点白,以前觉得碍眼,如今看着这瓜子真是可爱的紧。
周氏脸上带着笑,期待的看着二闺女,“闺女,这瓜熟了,咱啥时候摘啊?”
“如今正是时候,现在就能摘了,可,爹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我?你要是反悔了,这瓜你爱咋滴就咋滴,喂猪都行,反正别来问我……”夏鱼再次确认。
夏学信踌蹴了片刻,看看周氏的肚子还有自己瘦弱的儿女,最终视线落到自己的双腿上,一咬牙,“爹说话算话,都听你的!”
反正自己这样也当不了家,这瓜子卖不卖的出去,能卖多少都还不好说……如今看来二闺女确实是家里最有本是的,而且还是个被神仙开过光的福星,就听她吧。
夏鱼乐了,一招手几人头对头商量起了对策,就连小荷也伸着脖子往屋里瞅。
第一步就是采摘,然后才是炒瓜子。一家人敲定,这事仅限于自家人知道,出了这门就烂肚子里,省的前院某些人眼红后悔搞破坏。
而且自家腾不出人手去地里看瓜,若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被人惦记上。
这日午后,周氏就开始一遍一遍的刷锅洗席子,本就没啥油水的锅被她刷的干干净净,从床上揭下来的席子拿抹布仔细的清洗,然后开始清扫院子,那是一粒石子都不留。
夏学信把夏鱼和夏立根拿回来的几个瓜,仔仔细细的扣了哥干净一个瓜子都不留。小荷甚至弯腰在地,将散落的一一捡回。
未免夜长梦多,夏鱼领着她哥连小荷都上场了,一趟一趟的往返于瓜地。
村里人就见几个小家伙通红着小脸,吭哧吭哧的一篓子一篓子的往家里运瓜。他家分灶那点事早就作为笑话传开了,本来就瓜就有问题,如今见他们连收瓜的商人都不等就开始采摘,暗自猜测这不会是气傻了吧?
夏鱼态度良好只要有人问,她就一脸无奈的解释说:咱家这瓜是不成了,瓜瓤虽然不甜,好歹收回来啃啃也能挡饱,左右是卖不出去,家里人多粮少,能省点就省点。
说话神眼神闪躲表情凄苦,还真让人以为她在自卑,夏立根还附和说家里有鸡有猪,人吃不完也会不浪费。大家都夸他们懂事,分了灶还顾忌着和己无关的牲畜。感慨之余不忘纷纷询,你爹那腿咋办?
小荷就说没事的,慢慢治,有钱就治,没钱就等,等到有钱了接着治。
大家见他们还挺乐观的,都被坑成这样了,还能这么和善,每一个不夸的,当然除了前院某些暗自咬牙的人。
可惜三人都不是力气大的路还不好走,再加上背篓、筐子都不趁手,一趟最多也就十来个,到了天黑也才运回去两百多个。
眼见着就看不清路了,夏立根就提议这趟回去后就暂时不摘了,等明天再弄。
几人到了家将瓜卸载院子里,进了屋周氏还在和手里的瓜奋斗,就连夏学信也没闲,他一手抱瓜,举起蒲扇般的大掌,连拳头都不用窝直接拍开。
然后一颗一颗的抠瓜子,好在还知道在下面放个碗接着,否则这汁液还不得弄的床上到处都是,满一把就放到旁边的木盆里,眼见着那一盆也要满了。
两口子一人床上,一人床下,就着月亮干的起劲,床边堆了两大堆瓜瓤和瓜皮,夏鱼一看可真够干净的,一颗遗漏的都没。
瓜瓤的清香在室内萦绕,甚是好闻,也勾出了夏鱼的馋虫。可她家这瓜瓤虽然闻着好闻,吃起来却不那么美味,下午他们几个饿了渴了打开一个就吃,只要吃完收好瓜子就成,这瓜瓤不甜也没啥滋味。吃进肚里也就灌个水饱,这会她就想吃点咸香的。
夏鱼揉着酸疼的肩膀进屋,打过招呼后才摸着瘪瘪的肚子,委屈道:“娘做饭了吗?我好饿啊。”
周氏才恍然夜色已晚,赶忙放下手里瓜,将手里的瓜子仔细放好,才一脸歉意的起身,“娘忙的忘了时间,你们累了吧,赶紧休息休息,娘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好。”
刚才在南屋,门窗都开着还不觉得,厨房的采光没有卧室那么一进去黑乎乎的,周氏无奈的点上了油灯,一边往瓦罐里添水准备熬粥,一边后悔,后悔忘了时间不仅浪费灯油,还饿着了孩子。
乡下人家比较节省,一般都是傍晚开始做饭,天黑之前已经用过晚餐了,之后尽量不点灯耗灯油。
周氏走后夏鱼他们也没歇着,一边抠瓜子一边和夏学信讲下午他们摘瓜的见闻。
这顿饭他们吃的很晚,天黑了也不好折腾周氏就熬了点粥,炖了点土豆,大家就这上午剩下的咸菜,吃着土豆,呼噜呼噜喝完了粥,一顿饭就这么凑合着过去了,周氏答应明天把那半只鸡炖了,这才堵上了夏鱼颇有怨念的眼神。
夏鱼很无辜,真的很无辜,她的饭量……颇大,尤其是做过重活之后。饱餐一顿后就会有无限力量,可若是饿着就会手软脚软到无心做事。
躺在床上,夏鱼摸摸肚子,一翻身还能听到咕噜噜的水声,今天干了一下午的活,吃的不是瓜瓤就是稀饭一肚子水,不响才怪呢。今天下午活干重了,那点稀饭完全满足不了身体需求。
好不容易入睡,夜里夏鱼破天荒的起夜了,被尿意憋醒,上完茅厕回来,夏鱼躺在床上感受着汹涌而来的饿意,难以入睡。直到鸡叫夏鱼才再次入睡,结果,又醒了!再次去前院上茅厕,从茅厕出来夏鱼的眼神落在大厨房的门上,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破门而入。她饿,很饿!想吃东西,尤其是肉,十分想吃肉!
她前世不是素食主义者,可也不会格外偏向肉食。像如今这般馋肉还从未有过,记忆里原主也不会如此馋肉,确切来讲她什么都馋。
原主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吃到了,量少的也塞不了牙缝,所以饿极了最多也就是馋能饱腹饼子。若是原主吃到方便面、火腿肠会是什么表情……希望她能投个好胎,来世不愁吃穿幸福快乐。
原主的饭量也没有这般大……
夏鱼躺在床上,回想着醒来之后的经历,夏鱼摸了摸肩上的勒痕,还疼的厉害。这是背第一篓时经验不足,装的太多,爬坡时摔了一下,被背篓的绳子勒的。破了皮,当时就疼的厉害,如今已经快天亮了,还是很疼,她上山时脚上磨的泡比着厉害,可第二天几乎就感觉不到了。
似乎伤口加速愈合能力在逐渐消失,莫非老道士的惊喜并非指加速伤口愈合?
饥肠辘辘的感觉并不好受,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她的力气却在逐渐变大,同样饭量也在变大……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改善生活!
好不容易再次入睡,天刚大亮她又醒了,饿醒的。
可有人比她醒的还早,确切的说家里所有人都比她起的早,除她之外都围在南屋抠瓜子。 起云山下炒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