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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鱼话音刚落,屋内便瞬间安静,就连空气都有一瞬间的凝固,半晌,夏学信才不可置信道:“那怎么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夏鱼暗自翻了白眼,女子怎么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一脸被拒绝后的伤心和暴躁,指节泛白的紧握着拳头,颤了几颤,终于还是白眼一翻瞧上自己的脑袋。
装疯卖傻这种事情她做的驾轻就熟,幼时被顽童欺负时,听人说傻子打人不犯法,恨极之时并不是没想过装傻打人,甚至杀人……虽然并未实施,可也在脑海中默默演练了无数遍。
一边敲还一边小声嘀咕道:“哎呀,头,我的头,好疼……”本就有原主犯傻的记忆,再加上自己曾经的潜心琢磨,演绎起来叫一个惟妙惟肖。
夏学信被二闺女突然打断了话头心有不悦,可他不敢发作,没见他媳妇拿眼睛剜他吗?至于闺女的癫狂,他心里肯定是担心的,可又有疑惑,这么巧,他刚一反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作了?今天这么一番闹腾也没见她真发疯……
可二闺女那表情……又不似作伪。
莫不是今日之事对她并非毫无影响,之事滞后了?
夏鱼怕吓着身体不适的周氏,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表现,虽然还捶着脑袋可表情渐渐缓和,终至面无表情。一方面她实在做不来长时间傻子的形态,另一方面她也是怕表情太过狰狞吓到了家人。
这面无表情在周氏看来就是失控的前兆,抓住闺女的手死活不让她再捶脑袋,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怕聪明孝顺的闺女变回原形。
夏学信想到了那个梦,有些慌神,他也怕啊!
“行行行,爹都听你,你说咋办就咋办……”
夏鱼的眼睛不可察觉的亮了亮,在一家人的劝慰下慢慢平静。装模作样的摸摸脑袋一脸迷茫,带着点严肃,“爹,我和你商量件事?”
“啥?”
“我挣得钱,我自己支配行不行?”夏鱼认真道,仿佛刚才都是幻觉,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提出来。
夏学信愣住了,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周氏赶紧给他使眼色……
夏鱼在他爹愣神的功夫眼神暗了暗,挪挪屁股作势要站起来,“算了,我还是去收拾东西吧……”
言外之意,你不答应,我就离家出走。
周氏懂了,也慌了赶紧按住她,夏立根是个护妹妹的好兄长,冲着夏学信大吼了一声,“爹!”
就连门口的小闺女都拿眼珠子瞪他,夏学信: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又没说不答应,……
“去啥镇上,非得爹亲自给你道歉才行啊?坐好吧,你说啥爹都答应,好了吧……以后你们兄妹三个无论是谁挣了钱都自己留着,攒嫁妆也好,留着娶媳妇也好,都留着,满意了吧?”
反正小孩子也挣不了什么钱,顶多捡点菇子或者砍点柴火换两铜板。如今他们这几乎就是分家了,想来他娘也不会在意了。
更何况,大房三房那两个半大小子偶尔打零工挣的铜板,拿回家只要说说好话也能留下,说是存着娶媳妇用,如此一想他家孩子的这点请求不算啥了。
夏鱼满意的笑了笑,装傻的效果还是蛮好的,不过前提是对方真的在意你。这样有爹疼、娘护、兄爱、妹敬的地方才叫家,当年被收养……也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算不做家。
如今只是捶捶脑袋就有一屋子人担心,可那时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尤其是养母有孕之后,有多少个夜里她曾想过就此长眠不醒。
如今想来那时也却是可笑,记得有一次家里丢了十元钱,养父认定了是她偷的。那日夜里她写下了一封遗书,内容是什么年代久远有些迷糊了。大致就是:钱不是她偷的如今以死明志,请念在她被冤枉的份上,在她死后烧些方便面和火腿肠……
儿时她的最爱就是北京方便面和火腿肠……
最终,她并没有勇气去抽屉里拿那把生了锈的弹簧刀,那封被写在拼音本上的幼稚遗书,在黑暗中被被她一点点撕碎,吃了。
后来,高二时,情窦初开还被同班一个白净的小少年骗了春心,原因嘛?
那少年家是开小超市的,自打追求她的那一日起就隔日一根火腿肠从不间断,持续了一个月还不见她松口就开始加量,终于在四十八天夏鱼收到一袋火腿肠并一箱方便面,她和人牵了小手……
高考并没能考到一个城市,自然而然分了手。如今回想起来怎么着也该坚持个七七四十九天的……
其实她掉落山崖时,登山包里也有火腿肠和方便面。
那时她以为,家就是一群有关系的人生活的地方,如今看来大错特错,家事一个温暖的地方,之所以可贵就贵在情之一字。相互关心才是家的标志,关心和关系只一字之差,却相去甚远。如今想来孤山脚下那栋房子哪里是家,分明是另一个属于她的孤儿院。
父亲的妥协让她的内心无比熨帖,捋了捋思绪这才开口,“爹你去的地方多,镇上有卖瓜子的不?贵不?”
夏学信自从腿瘸就很少出村子,这瓜子他是知道的,可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想了想才回到,“有是有,咋的你嘴馋了?那东西不挡饱,还金贵的狠,比肉都贵,不是咱能想的,你要是嘴馋,等晚上让你娘把那半只鸡也炖了,你多吃点……”
“不是想吃,到底多少钱一斤?我有用。”夏鱼无力吐槽。
“爹也不清楚,以前爹去给镇上李财主家盖房子,结束后陪工头去买过一回瓜子,什么价来着?时间久了,你得让你爹想想……”夏学信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好像是二十几文一斤吧?当时还感叹能抵上两斤肉了,具体多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你问这做啥?”
周氏也拿眼神询问,夏鱼环视一圈,见大家都在疑惑,这才故作神秘,摇头晃脑的背道:“绿皮白瓤,多子似西瓜,略小,产瓜子炒之可食,皮薄以拳打之可破,故名打瓜。”
夏鱼莫名心虚,她不是学古代文学的,古人说话文绉绉的她可不会,现编这么一套拗口的说辞希望能够忽悠住。
“啥意思?咋看你像背书似的?打哪听来的?”周氏有些懵。不止是他就连读过几天书的夏立根都蒙圈了。
夏鱼扬着下巴傲娇道:“我就是在背书啊,老先生教我的,我觉得说的就是咱家的瓜。他啥都懂,可厉害了!他看我傻,还骗我说他是神仙呢……”
“啥老先生?”夏立根问道,周氏和夏立根也是一脸疑问。
夏鱼咦了一声,“哥,你没见过吗?就在村南头的柿树下,我经常见他在那啊……嗯,他头发都白了胡子老长,老是穿一身深蓝色的有点发黑的长袍,哦对了,胸前还有个大大图形,特别有意思,老远看着像个烙饼,近看里面还有两条鱼呢……”
周氏和夏学信一听,这说得可不就是老神仙吗?那双鱼图案太打眼,见过就忘不了!
周氏赶紧道,“有!有!我和你爹都见过,估计是根儿没注意。”
想了又想继续道:“小鱼啊,那老神……老先生除了教你这还教过你其东西吗?他有教过其他人吗?”
“其他东西?有很多啊,可是我那时候脑子不好使,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要是遇到了,就像咱家的瓜这样,我就有可能想起来了。他老是坐在柿树下,不咋理人,我好像就见他和我说过话,他还说聪明有福喜欢我呢……”夏鱼继续编,说到喜欢他时小脸上溢满了骄傲。
周氏和夏学信再次对望一眼:神仙并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看来只有闺女一人能看到,不过保密工作还是得做的,接到丈夫的示意,周氏语拍着夏鱼的肩膀重心长道:“你看老先生就教了你一人,可能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小鱼啊,他教你的东西除了咱自家人,我觉得你最好别和其他人说,最好连见过他这事都不要再提,你想啊万一别人都去缠着他,他一把年纪了哪吃得消啊。”
夏鱼偷笑,这小娘亲还真有意思,为了不让她“泄露天机”真是煞费苦心。
夏学信也叮嘱他莫与他人道,还让她以后想干啥就去做,关于老先生教的东西自己知道就行,最好连他们也不要说。
夏鱼无奈道:“好吧……”
如此甚好,省的每次遇事都要编这文绉绉话,毕竟一个老神仙开口大白话也太不像回事了。
然后清了清嗓子,让夏立根把他家的瓜拿过来,她抠出一些瓜子传给大家看,“你们看,这瓜子是不是又多又大?你们剥开试试里面的仁可饱了,吃起来也很香。其实咱家这瓜和别人家的不是一个品种,咱家这叫打瓜,是专门产瓜子”
小汪氏的娘家是镇上的,有一回她从娘家回来就给婆婆带了一把瓜子,可惜汪氏宝贝得很,周氏就看了一眼就被收了起来。
周氏拿起一颗认真看了看,“原来瓜子是长在瓜里的啊,也是,瓜子瓜子不长瓜里难道还能长树上……可是小鱼啊,我在你奶那里见过一回,我记得是细长条,没这么圆啊?”
夏学信也同样投来了质疑的目光,夏立根从未见过瓜子,他也好奇看着夏鱼,莫非二妹记错了? 起云山下炒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