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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周氏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嘴上虽然问着,其实心理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她只好疑惑这些东西怎么就在她热顿饭的功夫迅速出现在了她家的桌子上。
她哪里知道顾清柏来时本就带着礼,只是来的时机不巧正遇上夏家讨论他,那些东西反倒不好直接拿出来了,只好暂时放在了门外的墙根上。
直到周氏离开后误会解释清楚,这才拿出自己的赔礼谢罪。
“顾家小子有心了,小鱼不是救了他吗,这是他送的谢礼。”夏学信很满意,顾家小子不仅给儿子带来了基本正当用的书,还特意为他寻摸了一本关于木匠篾匠手艺的书,说是内容比较基础,只有市面上比较常见款式的介绍。
在夏学信看来却是极好,画多字少,对他再实用不过了,大致翻了翻对他这个野路子来说很实用,学完后入门绝对没问题。勤加揣摩一定大有进步,以后他就可以编出更好的东西,甚至拿上锯子斧子刨子做出值钱的家具,为这个家贡献一份力量。
哪怕腿好不了,也不是一个废人。
他很清楚这本书的价值,这年头谁有门手艺不是藏着掖着,就算有大方的也未必有学问可以将自己的手艺编成书,所以它绝对是市面难寻。
这份礼物弥足珍贵,更珍贵得是顾家小子的心,他并没有以此来达成什么目的,直到他们家人都原谅了他,他才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夏立根将属于自己的书收拾好,宝贝的拿回他屋,扬言吃饱回屋读书。
小荷更美了,有那么多糖葫芦也不吃了,夏鱼在考虑要不要提醒她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转念一想拉倒吧,她这妹妹吃过糖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让她自己高兴去吧。
周氏将饭菜摆好,碗筷递给夏鱼,她也不饿了,“早上不是送过了吗?又是米又是面的。”周氏至今还记得当时看见东西时她的诧异和惊喜。
小荷插嘴,“那些是赔礼,顾大哥说骗我们是他不对,这些是谢二姐的救命之恩的,也谢谢我们能原谅他的隐瞒,对吧爹?”
夏学信正在翻看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点点头敷衍了向他求证的小闺女。
“哎呀!”周氏一拍大腿,“坏了,银子还都在我这呢,忘了分给他了。”
夏立根突然出现在门口幽幽道,“他什么也没干,凭什么要?”
回屋才发现自己的椅子还没搬回来,不想站着看书,只好返回搬椅子,正好听见周氏说分银子的事。
“这是你二妹和他一起打的蛇换的,理应一人一半。”周氏看了眼阴阳怪气的儿子。
夏立根气的肝疼,就这么点银子,他爹就松口把他那么好的二妹许人了?
一人一半,就是一人各五两,五两银子作为聘礼确实很多了,可他就是不舒服。“人家啊可不要,这可是聘礼,就等咱们商量好,他奶奶好带媒人上门呢……”
夏学信看不下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顾家小子说这本该是你二妹的,你不同意还非逼着人家分银子划清关系,他才改口说权当留给你二妹养身子,你又说非亲非故不能收他的银子,逼急了人才说就等我们商量好他家就来下聘礼,不算非亲非故。”
“他说完,你就同意回头商谈日子了,不是聘礼是什么?”不说还好,一说夏立根更气,二妹和他同岁,刚清醒他都还没疼够呢,凭什么便宜外人。
周氏听着儿子和丈夫你一言他一语的这才把事情的经过捋顺,敢情她就热歌鱼汤,二女儿的终身大事就定了一半了。
“当家的,你怎么就轻易答应了呢?他一个读书人做着危险的猎户营生,五两银子作为聘礼是不少了,可也不小鱼和他吃一辈子的啊,再说了他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无田无地就剩一个院子了。”
“难道小鱼嫁过去了还让他冒险进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小鱼怎么办?怎么着也得让他答应以后好好读书或者置办两亩田地好好种地再也不进山啊!”周氏情绪很激动,她十分担心丈夫的大包大揽自作主张再次惹了二闺女,导致家庭不和。
夏学信早已经讲书放在旁边了,赶紧解释道,“我……我是看小鱼对那小子有意,这才没反对的。”
他怕妻子太激动,会动了胎气,周氏闻言意味不明的看向夏鱼。
夏鱼喝完了鱼汤,吃完了饼子,擦擦嘴,咳了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你们瞎扯什么呢,如今咱家急用银子,他不要更好咱先拿来应急,权当是借的以后再还,大不了给利息。至于婚事没影的事,我不反对也不代表同意,他人是不错,可我还那么小急啥,最多也就是同意处处看。”
“啥事处处看?”小荷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处处看啊?”夏鱼想说处对象,一想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对象是啥意思,于是抓耳挠腮道,“就是相处一下看看,合适了再说。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挑婆家更得认真,提前试试,啊,不对,是处处,不合适退货多好啊。”
一家人的内心都遭到了暴击,这咋听着都像是要先发展一段私情,行了在再谈婚论嫁,不行就拉到。
夏立根踟蹰了下,一脸纠结还是决定问一下,“二妹,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二妹啥都好,就是傻了太多年连常识都不知道,他真担心有一天她二妹会被自己蠢死。
周氏……
她是不是需要给闺女讲一讲如何为人处世,讲讲人情世故,讲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讲女儿家的矜持?
“你到底怎么想的?万一顾家小子再提亲事,你让我们怎么回答?”周氏觉得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晚上再给闺女传授她的人生经验,到是也带上被她忽略很久的小闺女。
“让他直接和我说。娘,还有饭吗?”夏鱼讨好的看向周氏,周氏认命的又去端饭了。
“大米和白面确实是你让买的,这个钱也要还。其它的就当时他的谢礼,你救了他该收的。”夏立根坚持底线。
夏鱼点头,她有些后悔刚才图一时清净,没说清楚,顾清柏不会也以为她默认了求婚吧。
她只是觉得他人品不错,关键是长相也好看,声音也好听,还敢上山打猎,关键是和他相处时自己总会忘了年龄差,觉得两人是同龄,这才答应处处看的。
这副身子才十二岁,她的灵魂却经历了二十七个春秋,找个身体同龄的小屁孩,比如他哥哥那样的,她绝对接受不了。
可找个和她精神同龄的……
这年代,二十七八九岁的的男人早就儿女成群了,有些结婚早的他的孩子都要说亲了。她不当第三者,小妾也是第三者,续弦也不行,更不愿意给当接盘侠喜当娘。
活到二十七依然单身且洁身自好的优质男人,估计比现代的大熊猫都珍稀,她不敢奢望。
这年代能撑到如此大龄且未婚的男性她猜测,不是有故事就是有隐疾,前者她担心驾驭不了,后者她不敢驾驭。
顾清柏不知经历了什么,或许跟常年打猎杀生有关系,明明十五六岁却很稳重,愣是给夏鱼一种可做朋友的同龄人之感。
就目前夏鱼所见过的人当中,他是最有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个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的,经历过前世的孤单,也经历了今生家人的温暖,她其实很想以后也组建一个自己的温暖家庭。
前世被生活磋磨了错过了青春,荒废了年华,磨灭了激情,一颗心麻木了,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就。
所以,夏鱼并不排斥接触一下这个目前来讲唯一的一个合适人选。
这也是她持中立态度没有直接反对的原因,当然她也没有报很大希望。
听她娘的意思顾家对媳妇的标准很严,说不定顾清柏连他奶奶那关都过不了,年少慕艾,很快就会忘了。
处对象而已,不必较真,也没说非得成亲生子,她一个二十六七虽的灵魂,和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谈次恋爱,怎么着也是她赚了。
这顾清柏的情商很高,早上先送东西来故意不解释,引起大家的猜测,等她醒了再摊牌,诚心道歉做主了礼数,以拒绝分银子打动她爹娘,等大家原谅了他,再拿出事先准备好藏在外面的礼物,巩固感情。
做事一环扣一环,夏鱼可不信他是被逼说出真相的,分明是先有预谋。
好好的一个腹黑书生偏偏当了猎人,可惜可惜啊,啧啧,可惜了他通身的书卷气。
夏鱼认定了他是个腹黑的家伙,至于他的扑克脸,看多了还蛮有意思的,她还是蛮期待打破他的一脸平静的。
破冰,是一项有益身心的运动!
说清楚了,一家人就各忙各的了,夏立根回屋练字,夏学信如饥似渴的看他唯一的一本书,周氏拿着新得的那块淡蓝色布匹在夏鱼和小荷身上比划。
夏鱼看不过去了,“娘,这布颜色这么老气,明显是给你做衣服用的,不是说还有一块布吗?拿过来看看。”
果然,等周氏拿出另外一块布时夏鱼一看就知道这才是给她和小荷的,淡淡粉,很漂亮,也足够大。
夏鱼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发现摊的席子上只有野菊花没有瓜子,就回屋找到了周氏,“怎么不晒瓜子了?”
周氏放下手里的布,抬起头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瓜子我看着晒好了,昨天下午就没拿出来晾了,我去拿一把你看看。”
周氏没去,小荷去夏立根那屋抓了一把瓜子回来递给夏鱼,后面还跟着夏立根。
他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其实没什么好练的,稀罕一下几本新得的书就没啥事了,如今他也不急着盼四叔回来了,有一个童生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二妹,再不知道用就是傻,下次见面他就提出来,倒要看看顾清柏怎么回答。
夏鱼尝了几个,瓜子仁又脆又香果然晒好了,想着今天也出不去,不如就炒一些出来,“嗯,确实晒好了,走,去厨房,哥你去装一篮子,今天就煮点出来,你们都尝尝,若是可以咱就可以去卖了,是时候让前院的人尝尝后悔的滋味了。”
一家人听她这么一说不论是全然相信夏鱼的夏立根和小荷,还是在没见到成品之前持保留态度的周氏和夏学信,都来了精神,除了不良于行的夏学信,都动了起来,显然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起云山下炒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