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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抵些许饭食

洪门有娇妇 妖的前半生 4834 2021-04-06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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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还没亮,洪承忠就迫不及待的赶着驴车去了,可是等他晚上回来,车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刘徽音一看那人落地后连路都走不稳,也来不及细问,赶紧张罗着把人扶进屋去躺着,洪承忠这才回头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我见他倒在路边,喂了他口水就醒过来了,我就猜他肯定是饿昏的,又喂了点馍,精神果然又好了一些,本来他要走,可我听说他要去平台县,便劝他跟我回来。”

  刘徽音一听就明白了,燕泥镇地处两县交界处,从这里去平台县比去阳曲县还要近,可是却要翻过好几座大山,山路难行不说,山中还经常有野兽出没,寻常单个人很难走过去。洪承文和洪承武他们敢走,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打猎出身的,不惧毒虫猛兽。

  洪承忠见刘徽音没答话,又小声的说:“我就是看他年纪大了有些可怜,想着让他稍稍养一养精神再走。”

  刘徽音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嗔怪的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要是这么说,那你当初岂不是也不该救我了?真是的!赶紧收拾去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呢。”

  正说着,小五子端热水进来,洪承忠赶紧坐下洗脚,三两下收拾好就去睡觉。刘徽音心中挂着老人,夜里又特意去原本洪承勇的那个房间看了下,见老人睡得好好的才放心。

  第二天老人起得很早,刘徽音猜想他可能不习惯,于是无论请他吃饭还是闲聊时,都尽量避免说客套话,平时怎样现在就怎样,以淡化他客居在别人家的不自在感。

  午饭后,她跟老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小五子去杂货铺。杨掌柜看到她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便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整理他的货,只可惜那急切的眼神却早已经出卖了他。

  刘徽音也不点破,见门口没人便开始谈销售的事情,直到问及近期是否还要货时,杨掌柜才说跟着就要两百块香皂,只是预付款却想只先付一成的,刘徽音自然不肯。

  这次无论杨掌柜怎么说刘徽音都不松口,她心中有数,杂货铺肯定早断货了,也就杨掌柜这种抠门人,为了压价还在这里故意拿翘,要是换个人,早就找上门补货去了。

  最后的契约还是按照那天谈好的来定,只是在写契书时,杨掌柜说要去请人,刘徽音却她说自己来写,而她最终写出来的契书,也着实让杨掌柜好好的惊艳了一把。

  其实刘徽音的字只是一般,至少在古代是。但在杨掌柜的眼里,却觉得这真的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看洪家穷得叮当响,娶个娘子竟然识文断字,真真是好没道理。

  刘徽音也不管杨掌柜心中怎么想,敦促他确认契书。杨掌柜其实是识字的,只是这所谓的“识”,也就仅仅只是认识,要写出来就有点难了。

  刘徽音无意中看到过他写的账本,基本上有一半是“象形文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契书翻来覆去的看上好半天,刘徽音也不催他,耐心的等着。

  杨掌柜把契书收好后,绝口不提付账的事情,还是刘徽音不厌其烦的提醒,他才磨磨蹭蹭的开始计算上次那二十块香皂的尾款。

  这么点钱本来也不难算,可不知杨掌柜真的是算术不精呢,还是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反正是磨蹭半天才算出来,准确的说,是跟刘徽音所说的金额对上。

  总共一千二百八十文,按照古时的算法,十文为一串,十串为一贯,十贯为一吊,合计就是一吊零两贯又八十文钱,杨掌柜建议直接折成一两二钱银银子。

  刘徽音一开始也觉得这个办法好,铜钱没有银子拿着方便,可是随即却又拒绝了,因为她知道银子和铜钱的比价并不是固定的,以杨掌柜的为人,她们肯定是吃亏的。

  也是这燕泥镇实在没人了,否则刘徽音还真不想跟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打交道。唉,不想了,还是先回去准备晚上要送的货去吧。

  晚上天黑定后,洪承忠还没有回来,刘徽音也不等他,按照约定装两百块香皂在背篓里,并用茅草盖好,让小五子送到杂货铺。

  本来刘徽音是不想跟着去的,可是又怕杨掌柜欺负小五子人小,不得已又跟着跑了一趟。

  事实也果然如此,预付款一共一千六百文,要不是刘徽音不没有去,杨掌柜就拿事先准备好的一两五钱银子打发小五子了,刘徽音真的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种小人行径。

  小五子也不喜欢这个人,回来还念叨说怕他会不守信用,泄露自家的秘密。

  刘徽音却说不怕,把道理讲给小五子听:“他现在尝到甜头,巴不得能把着这个独门生意,不会说出去的。”

  刘徽音跟小五子一边干活一边闲聊,制作香皂的地点在后院,也不怕有人听见。在她(他)们干活的时候,那位老人就坐在门前那半截树墩子上晒太阳。

  不过午饭时因小五子偶尔提到一句想学着写契书的话,老人顿时来了精神,只是碍于自身所受“食不言”的训诫,硬是忍到饭后才把话说出来:“老朽亦可教小郎君。

  刘徽音大吃一惊,自从老人来到洪家后,除了偶尔打个招呼外,几乎很少跟与她(他)们说话,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这种意外之喜,听他说话的语气肯定是个读书人,在她(他)们这旮旯地界儿,可是极其稀罕的。

  不过吃惊归吃惊,刘徽音也没有太过刻意,她知道若此时说出想请他教小五子些其他知识的话来,未免会给人以挟恩图报之感,毕竟说起来洪家算是救了他一命,所以她依旧用平时的语气说:“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老人说:“不麻烦,老朽身无长物,叨扰府上多时,也望如此能抵些许饭食。”

  听到“抵饭食”这个字眼,刘徽音突然想起秦婆子她们提到的那个“倔老头”,心想应该就是这一位了。

  而在之后的攀谈中,不仅证实了她的猜想,而且还知道老人的故乡在平台县,老人少小离家,如今是想叶落归根。

  不过在得知这一点后,刘徽音对于留下他来教小五子读书这件事情,就不报任何希望了,虽然她真的很想留下这个老人,货真价实的古代读书人教书,效果肯定比她教的要好几个倍,可现在,只能说小五子没这个福气。

  五天时间转眼即过,小五子不情不愿的与他大哥一起去还了驴车。由于借车时是以拉山上剩下的家什为借口,所以为表真实,又送了吴铁毛家一些东西,把小五子给心疼的。

  那位老人见洪承忠这个男主人终于回来,也正式向洪家提出告辞。洪承忠得知他不再坚持抄近道去平台县、而是从阳曲县走大路过去时,想着没有危险,也就没有再挽留他。

  可是刘徽音却在此时灵机一动想到个说辞,便说道:“柳老先生,从这里经阳曲县城再到平台县还三百多里,以老先生的脚程,只怕少说也要半个月,我这儿有个建议,请老先生考虑一下看可使得。”

  老人之前已经介绍过自己姓柳名彦,字诚轩,今年六十九岁,此时他听了刘徽音的话后,便客气的说:“刘娘子高见,老朽洗耳恭听。”

  刘徽音说:“高见不敢当,不过是想请老先生再多留些时日而已。”

  柳彦一拱手说:“愿闻其详。”

  刘徽音说:“从这里走直道去平台县只要三天,我家两位小叔就从这条路去的,因为他们往后也还要去,所以老先生不妨等他们回来,到时候再一起走,您老也能省事些。”

  柳彦听后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人家这是在变相的帮自己,人情重如山,他本不欲多欠,奈何拖着这老迈之躯,更兼身无分文,虽三百里亦如畏途,罢罢,只能索性再多欠一些了。

  柳彦想到这里,从善如流的说:“如此老朽就再厚颜叨扰些时日了,不过老朽观贵府小郎君才思敏捷,于经史之道颇有天分,只学书吏末流未免可惜,只不知贤夫妻若何?”

  柳彦一番话说得文绉绉的,洪承忠听得云里雾里,刘徽音却明白了,赶紧回答道:“家中确实想让五弟读书,可镇上没有私塾,又找不到先生,想读也没处读。”

  因为之前柳彦一再表示归乡心切,所以刘徽音并未直接说出请他长期留下的话,但她眼中的企盼之色,却是真的不能再真。没办法,事关小五子的前途,她实在做不到泰然处之。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洪承文他们回来的晚点了,这样柳彦就得多呆几天,小五子也可以多学到些知识。可是,唉,世事难两全,要是他们哥俩真的回来得太晚,她还不得担心死?

  不过,也可能是老天爷要帮小五子吧,洪承文他们这一去竟然就是两个多月,而小五子也确实得到了读书的机会。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彻底抵消了他幸得良师的喜悦。 洪门有娇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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