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洪门有娇妇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刘徽音枉费半天口舌,也只有洪承文勉强听明白了一点,不过他听明白还不如没听明白的好。
因为他是这样说的:“你以为谁家都会跟你一样的败家,非得把衣服都洗烂了?”
衣服都是被捣衣槌捣烂的,不是洗烂的!刘徽音在心中暴吼。
不过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所以她只抓自己关心的重点:“香皂不光咱们家能用,还能换钱。”
“换钱?”洪承文还是不认同,说:“那我们不就变成商户了?那是贱籍,你倒是安的什么心?!”
洪承忠一看又有吵架的趋势,赶紧开口制止:“三郎,好好说话。”
洪承文不服气的说:“是她不安分,又想撺掇我们入贱籍。”
刘徽音连翻白眼,想不通他们都穷到这份儿上了还这么死要面子,问题是饿肚子才最没面子好不好?
不过刘徽音也知打破藩篱不易,洪家仕、农、工、商排第二,舍不得自降身分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她想了想说:“其实拿香皂换钱与拿皮毛换钱是一样的。”
洪承文生怕轮不到他开口似的抢着说:“怎么会一样?皮毛是我们从山里打来的,香皂却是要现弄,现弄出来再拿去换钱的,不是从商是什么?皮毛可只用来换粮食!”
刘徽音有点哭笑不得,真怀疑这家人不是山里人而是山顶洞人,死脑筋到这种程度,简直跟原始社会有得一拼!
不过……唉,算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原始人也认了。
刘徽音再次耐心的说:“我做香皂出来卖,与你们秋收后拿粮食出去卖,是一样的性质,卖的都是自家的产出,要是这样都算从商,那种地的岂不都是商人了?”
看洪承文有所触动的样子,刘徽音赶紧接着解释:“之所以你会认为拿东西换钱就是从商,是因为以前咱家的猎物和皮毛等等,都只换了粮食和布匹,其实那些东西,本来也都是可以换钱的。”
“这个我知道,”洪承忠接口道:“我也和魏叔换过钱,办婚书那次交的税钱,就是魏叔给的。”
刘徽音有点惊讶,她来到洪家后,还从来没见过半个铜子儿,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刘徽音抓住时机问道:“你拿了哪些东西去跟魏叔换的?一共换了多少钱?”
洪承忠回想了一下,说:“两个熊胆、三张狐皮、三张花豹皮,还有四十斤肉干,换了一吊钱。”
太没天理了!刘徽音在心中哀叹,这么多东西拿到镇上卖的话,要是低下五吊钱来,她把刘字倒过来写!
不过现在春耕点种还没有结束,刘徽音暂时也不想太分他们的心,于是也就没有再多说物价的事。
等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明白的,也省得说多了洪承文又说自己不安分。
只是制作香皂的事情却不能等,于是她闲时便在家中先拿皂角和白泥巴做起实验来。
白泥巴是本地一种泥土,产地离洪家原来居住的山上不远,只有十多里路。
洪承忠他们每年都会去背个四、五回,因为处理皮毛的时候用得着。
平时也可以用来洗衣服,洗葛麻衣服的时候把白泥巴揉进去,再用木槌使劲儿的捶打,既可以去污,又可以使衣服色泽变白。
刘徽音觉得这种土里应该含有不少碱的成分,所以现在她所做的,就是从中提取碱。
还有皂角,她要从中提取生物碱和皂甙等,这些都是制作香皂必备的原料。
至于肥皂刘徽音暂时放弃了,这个时代油脂倒是有,可她们没钱买呀。况且相对于肥皂,香皂的附加值明显更高。
不过尝试了十几二十次以后,刘徽音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一定能弄出香皂来了,这件事情,还真是想着简单做起来难。
按说刘徽音上学时,化学还是学得挺不错的,可现在设备实在是太简陋了,无米之炊难为人哪。
家里除了两口大锅,就只有一个自制的蒸溜桶,这还是洪承忠按照她的要求,忙里偷闲做出来的。
好在到四月中旬,洪家的地终于种完,洪承忠他们终于有时间来帮她做事,效率提高了一些。
几天后,最原始的皂基便做出来,只是去污效果不甚理想,比直接用皂角并没有好多少。不过刘徽音也不着急,万事开头难嘛,好歹她已成功一半。
倒是现在洪家兄弟留在家里的时间多了,她每天教小五子的时候,便顺带也教他们一些生活常识和简单的字,但都是偏向商业方面的。
得知小五子无法接受这个时代的正规教育后,刘徽音才真正着手教他系统的基础知识。
现在因为都凑在一起折腾香皂,她每天既要指挥干活又要分类教学,倒还挺忙的。
不过也不知是因为洪承忠他们三个年纪稍大,所以接受起知识来慢呢?还是因为本来就没有小五子聪明所以才会学不快,反正学习热情不高。
但洪承文有点例外,说他例外,倒也不是他的学习热情就有多么的高涨,相反他表现得还特别讨厌。
只不过,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刘徽音就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想学又放不下面子,故意装出来的。
刘徽音也不点破,只是在教小五子的时候尽量叫上洪承文,用的借口,不是让他观察碱水,就是帮忙看火候。
其实这些事她跟小五子都能做,只不过是给他个台阶。
就这样,刘徽音“寓教于乐”,不但实验进程加快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现在就连洪承文这种刺儿头都不再牢骚满腹,原因就是他们终于相信自家被“剥削”了。
在刘徽音看来很明显的事,洪家兄弟却硬是到今天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原因也在于皮货店老板一直防着洪承勇,只让他在后院硝皮子,从来不许他踏足前院,所以探明真相的时间就长了些。
硝皮是皮毛处理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决定一张皮毛最后的品相,也决定它的最终价格。
而洪承勇的手艺不但可以保证不出废品,甚至很多时候还能化腐朽为神奇,原本卖相差的皮子只要到了他的手中,总会让它重新展现出美好的一面。
也正因为他的手艺实在是百里挑一,老板才会冒险留下他来,只是重点把后院看劳了。
他是想着不入前院就无从接触价格,可洪承勇还是从其他伙计不小心毁掉皮子时被扣除工钱的数额中,推算出那些皮子的价钱,那与魏叔给他家的似乎相差有点多。
不过洪承勇对于银钱之事并没有多少概念,只是在探家时当闲话略提了提。
其他人都没有多想,大概也都跟他一样,以为人家帮了他们天大的忙,有点差价也正常。
可是刘徽音不这么想,开玩笑,她等这个机会已经三个多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所以一听到洪承勇提皮毛价钱的事,就赶紧把这些天打探来的物价算给他们听。
“……还有就是麝香,品质一般的三百五十文,要是有好的,人家能给到五百文呢,而精米这时节算贵的了,也才合八十文一斤,上回换那三斤,用了多少东西?”
刘徽音说完各种物价,把话题转到上次吵架的精米上来,意思就是表明自己并未奢靡浪费,怪只怪他们被人宰了。
整副虎骨、一包麝香才换三斤精米,那冤大头当的!
洪承忠还在费脑子算着那些价格,洪承文已经开口接话了:“那照你的说法,就是魏叔给咱家的价格,连镇上的一成都不到喽?”
在洪家,洪承文的算术学得最快,刘徽音见他这次不但不抬杠,还难得的与她想到一处,不禁由衷的露出一点笑容来。
看着他说:“那是肯定的,我说的价格,还只是杂货店一家的。”
洪承文被刘徽音突然的笑容看得有些晃眼,凝了一下心神才问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镇上收这些的,还有比他家高的?”
孺子可教!刘徽音在心里暗赞一声,接着往下说。
“杂货店的东西大多是从县城进来的,收麝香只是顺带,因为只有这样,他去进货才不会空跑。其实药房收的才多,价钱肯定也应该要高些,只是……”
“只是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那伙计好生无礼,都不听音儿姐姐把话说完,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小五子在一旁义愤填膺的接过话茬儿,那件事情他耿耿于怀了好久。
刘徽音莞尔一笑,那点事情她从未放在心上,不过小五子也是真心把自己当亲人才会如此。
想想感觉很窝心的说:“那个伙计以后有他吃亏的时候,咱不跟他计较。”
说完,她把话题又拉回到价钱上来:“街上卖的东西价钱都有定数,但不管是什么,总要体现它的价值,就像咱家那些皮毛,以前光换东西,不免就有些吃亏。”
何止是吃亏,简直让人家当叫花子打发了,要知道他们洪家才是货主哇!
刘徽音嘴上说的轻巧,心中却在吐血,不过她也不指望洪家兄弟能在一夕之间全明白过来。
还好洪承文没有让她失望,再次说出她最想说的话来:“那姓魏的也太黑心了,每次只换那么一丁点东西,亏他还敢口口声声说报恩的话,良心都被狗吃了!” 洪门有娇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