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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将破晓,东山荒野的驻军在一片烟灰的天色下快而有序的集结,营帐一座座被撤下收起来,不多时,便只剩下中军大帐。
蔚蓝一睁眼,奚湛刚好从外面进来,玄色的窄袖劲装,将他身形勾勒的越发修长挺拔。
“怎么了,他动手了?”蔚蓝微微撑着头,问道。
“嗯,没想到他如此急不可耐。”奚湛将蔚蓝扶起来,边道,“西山大营离皇宫太远,只能先调集这三千人。”
奚湛从简易的衣架上拿了蔚蓝外衫,正要给她穿,蔚蓝却拦住他道:“我自己来,不能事事都你帮我做,前辈的药很管用,我现在好多了。”
奚湛看她一眼,将衣服递给她,轻笑,“好。”
迅速梳洗完毕,奚湛将蔚蓝如墨缎般的发高束起来,还插上了那支东珠发钗。
“会不会太扎眼了?”蔚蓝拿手摸上那颗圆润的珠子,歪头看奚湛。
“怎么,我送的东西那么见不得人?”奚湛调侃一句,掀开帘子等她出去。
帘外不远处,全军军容整肃,门口,秦致远等人早已侯立,见奚湛出来,忙道:“殿下,全军整装完毕,请殿下示下!”
奚湛微微颔首,蔚蓝走出来时,才道:“出发吧。”
此刻,皇宫外宫,奚括带着亲卫与奚瑛对峙在正阳门前,相比奚括身后的一千府兵,只有一个贴身侍卫和的奚瑛便显得势单力薄了许多,连外宫禁卫都是奚括手下的人。
“三弟,识相的让开,日后你还做你的逍遥王爷,否则,休怪本王不讲兄弟情谊!”
奚括一身绛紫蟒袍,紫金冠束发,华贵的衣装挡不住他从内而外的阴邪之气,从昨夜知道黑豹军已经抵达京郊东山,他便兴奋得难以成眠,筹谋了多少个日夜,他就要成功了,决不能让奚瑛挡了路,
“大哥,弟弟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吧,你是父皇宠爱的嫡长子,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难道忘了父皇还卧病在床吗?”奚瑛满脸痛惜,苦口婆心的劝诫,温润如玉的模样,挑不出半丝错处。
“正因为父皇卧病在床,这几个月来丝毫没有起色,北戎再次侵犯我北部边境,若此时没有主事之人,华晟岂非危矣?”奚括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忽而换了一副愤恨的表情,“再者,虽说父皇下旨谁也不能打扰,可数月不见父皇,谁知道那圣旨的真假,除了父皇宫中的宫女太监,我等都见不着父皇,长此以往,算什么样子?哥哥这是进宫勤王去的,三弟你是懂礼守礼之人,该理解哥哥的苦心啊!”
冠冕堂皇的一席话,谁都看得出来里头的真假,奚瑛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还是一副好弟弟的模样,苦着脸继续劝道:“大哥,这一步跨出去,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啊!”
这时,一身戎装的王纶在奚括耳边提醒,“殿下,事不宜迟,再耽搁恐出偏差啊!”
奚括眼中盛满阴戾,他盯着拦在正阳门中央的奚瑛,不耐烦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听着,谁敢再拦,就地格杀!”
“大哥!”奚瑛痛心疾首大呼一声,拉着他的贴身侍卫站在原地,对着奚括和他的人马吼道,“你想逼宫,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真是忠烈啊!”奚括阴狠一笑,举起右手正要放下,斜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奚括举起的手一顿,眉头皱紧,问王纶:“怎么回事?!”
正说着,右边官道上数匹骏马飞驰而来,陈和并几个大臣从马上翻身而下。
“越王殿下,这是作何,准备谋反不成?”陈和当先上前,沉声质问奚括。
安国公府已经不如以前风光,陈和听到风声,当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好好地表一表忠心的。
奚括轻蔑一笑,根本不将陈和放在眼里,昨夜收到黑豹军到达的消息的同时,还收到奚湛在北疆中毒的消息,他将不久于人世,素来与恒王同气连枝的安国公府奚括便更加不放在眼里,陈和的兵权也被缴了,现在就是个空头兵部尚书。
“本王再重复一遍,挡我者死!”
说完,奚括抬手拔出佩剑,直直指向奚瑛,“三弟,既然你执迷不悟,本王只好拿你祭剑了。”之后,便是奚括轻狂的笑。
“不瞒各位,京都早已在本王的控制中,今日这皇宫,本王进定了。父皇久病不治,早该有个新帝主事,御史大人,您说对吗?”
奚括说着,一千府兵并皇宫守卫蓄势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便要硬闯。
陈和一愣,匆匆赶来的刘怀臻从他身旁走过,谁也没看,径直走向被围在正阳门口的奚瑛主仆二人。
在奚瑛面前站定,刘怀臻拢着袖,对着他摇头轻叹,“阻止不了了,述王殿下,让他进去吧!”
这时百官几乎都赶到了,所有人在外围瞧着,无人敢上前再说阻拦的话,连三朝元老刘怀臻都妥协了,他们抬头看看乌沉沉的天空,这华晟的天变得如此令人猝不及防,不知未来将何?
“这,刘御史,我怎么能看着大哥犯错啊?”虽是这样说,奚瑛却也顺着刘怀臻的话退到一边。
奚括一挥手,便有身着铠甲的士兵将几人押解拿下,连同那些迟迟不拥护奚括的大臣,一并被捉拿。
“事成之后,将他们全部斩首示众,让所有人看看,这便是反抗本王的下场!”奚括张扬大笑,提着剑带人从正阳门冲进去。
皇宫一时混乱不堪,后宫妃嫔宫女太监惊叫连连,皆被奚括的人给控制在宫内,半个时辰后,皇宫一片寂静,奚括带人赶到皇帝寝宫。
天狼卫依旧守卫森严,却不见统领华陌殊的踪影,奚括见之大喜,华陌殊果然不负所望,他整整绛紫的蟒袍,将佩剑收回鞘中,对天狼卫道:“华统领没告诉你们,见到本王要退避三舍,让开!”
寝殿门口,四名天狼卫对视一眼,握着手中兵器缓缓退到一边。
“吱——”
沉重的镶金大门缓缓打开,外间的光照进去,在大殿中央投下一片不算明亮的剪影。
奚湛大摇大摆走进去,在内殿门口将欲阻拦的李传志一脚踹开,王纶早已带人将四周的宫女太监全部控制住。
四下沉寂,落针可闻,李传志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看奚括的眼神复杂深沉,还带着几分同情。
奚括大力掀开垂落在地的明黄帐幔,邪肆的笑容僵在脸上,沉闷的大殿,突兀响起一声微微喑哑不怒而威的嗓音。
“朕等你很久了。”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