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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眼看着蔚蓝冷静分析,话语铿锵有力,心中不由有些赞赏,不由道:“此话有理。青红姑娘你...”
“大人,你别听她狡辩,我本是大户人家小姐的丫鬟,昨儿个我家小姐刚赏我的银子,这钱袋也是小姐给的。大人明鉴,民女句句属实。方才来报官的人也可以作证,就是她偷了我的银子。”
之前围观的百姓被衙役带了几个进来,方才他们在外面也听到了蔚蓝说的,觉得在理。加之本来青红动作太快,他们也没看清到底谁撞谁,此时便有些吱吱呜呜说不出所以然。
“这......”青红找不出切实的人证,京兆尹也犯了难,一边是正义,一边是上司,可他也不糊涂,略微一想,招手令手下过来,附耳道:“你且速速去昭阳将府将此事禀明秦将军,请他公断。”
那人忙点头应是,匆忙转身,经过蔚蓝时不注意撞了蔚蓝一个踉跄,一个物事从蔚蓝怀里掉了出来,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都是一惊,蔚蓝低头一看,玉玦完好无损,方松了口气。
那衙役一顿便要走,京兆尹却一个激灵站起身,指着那玉玦道:“将那个东西呈上来!”
“诶....”蔚蓝来不及多想,衙役已经捡起玉玦上前递给京兆尹。
京兆尹仔细一看,手一抖差点给扔出去。那玉玦通体雪白剔透,中间却明晃晃一弯半月形的血红色,就着光影还能看见里面的红色在流淌。京兆尹暗自稳稳心神,又翻过玉玦朝侧面看去,一个小篆体的“湛”字跃出视线,手又是一抖。
“诶大人,你慢点啊,小心摔坏了。”蔚蓝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怕京兆尹一个不小心给抖下来。
京兆尹却来不及理会她了,用比方才还紧急的语气吩咐那人拿着这个玉玦出去。
“务必送到恒王府,快!”衙役不敢耽搁,飞快的跑了出去。
蔚蓝有些茫然,挠挠头,问道:“大人,你要将我的东西送去恒王府干啥?”
京兆尹看着蔚蓝没说话。这漫长的等待对京兆尹来说,无疑是煎熬的,别人不认得那玉玦,他可知道,嵌血勾玉可是皇族的象征,何况那玉玦侧面镌刻的小字是“湛”,想想恒王殿下淡漠严谨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不禁冷汗直冒。
青红更是急的说不出话,眼睛不时往外面瞟。众人没注意,蔚蓝恰好看见一角蓝纱在角落人后隐隐飘动,眸光不由一深。
不多时,恒王府的大管家方明就带着侍卫来了。
“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京兆尹战战兢兢的说完整个事情经过,不敢隐瞒昭阳将府令牌的事,之后惶惑不安的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与恒王府有何关系,下官愚钝,还请方总管告知。”
方明转头瞥一眼京兆尹,“大人还是想想,如何向王爷交代这徇私枉法之事吧。”说完转身带着众人离开。其实他也好奇为何这衣衫褴褛的姑娘身上会有恒王殿下身份象征的玉玦,不过王爷此时不在府中,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京兆尹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恒王向来赏罚分明,治下严厉甚至可以说严苛,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碰上这么个事。
躲在人群中围观的蓝衣女子看着蔚蓝被恒王府的人带走,眼中闪过一丝恼恨,但更多地是浓浓的担忧,本想就此解决了这个祸患,不想招惹了更大的麻烦。她不动声色对着还跪在堂中的青红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快速消失在了大街上。
那些方才为青红打抱不平的百姓不明就里,这一连串的事,当街偷窃,还扯上了恒王,纷纷摇头叹息着四散而去。
于是蔚蓝云里雾里的被推进马车,车轮滚动时,她才一撩帘子问道:“等等,我还没伸冤呢,我的玉玦还没还我呢,停一下,我要下车。”
当然,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默默赶着马车没有搭理蔚蓝。倒是方明驱马靠过来,微微俯身对蔚蓝道:“姑娘莫急,你的冤屈京兆尹自会解决。至于你的玉佩,待会儿我主子看过之后,便奉还姑娘。”
“你主子,恒王吗?”
“不错,正是恒王殿下。”
“可是我不认识他啊。大叔,你能不能把那玉玦给我,我还有其他事,没时间陪你去见你主子。”蔚蓝期盼的眨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方明,后者眼中带笑,留下一句话,策马往前去了。
“无碍,姑娘随我去便是了。”
“喂,怎能这样啊?”蔚蓝叫了一声,没人搭理,又小声抱怨了一下,再看看专心驾车的侍卫,摸摸鼻子坐回了马车里。
午时将至,奚湛带着几名侍卫从城外军营里回来,在门口正遇上方明并蔚蓝一行。
“见过殿下!”
“这时何故?”奚湛翻下马,一扫暴露在午时日光下的马车,问道。
“回殿下,方才京兆尹差人送来此物,老奴不敢怠慢,故而......”方明拿出玉玦奉给奚湛,在奚湛微变的目光下,渐渐止了声息。
捏着那枚玉玦,奚湛黑曜般的眼眸更加深邃,指尖抹过侧边那个小篆,缓缓向马车走去。
蔚蓝此时很纠结,她一路上如坐针毡,又不能直接遁走。这会儿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有些耳熟,正待再想,眼前一亮阳光刺进眼中,她下意识偏头眯眼抬手挡住光,却在指缝中看到一弧度冷冽的唇,淡朱温薄,蔚蓝一下睁大眼往前探去。
长眉曜目,潋滟风华,,锦衣玉冠,在阳光下比夜里还夺目几分,熟人!
“是你?!诶,你竟然是恒王?”说着蔚蓝从奚湛手中抓过车帘扔在身后,跳出马车站定。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你的手下把我的东西拿了,你让他还给我吧。”
说完看见奚湛手上的物事,眼睛一亮,一把抓过便笑嘻嘻道;“真是多谢了,那我先走了。”
“呵呵,走?走哪儿去。”
蔚蓝转身抬起的右脚愣是在这声音下收回来,她轻轻蹙眉看向奚湛,眼中有疑惑还有一闪而过的懊恼并着几不可见的狡黠。蔚蓝本来就知道恒王不是好惹的,况且昨晚一次偶遇,她已经知道这人也不那么好说话,刚才一下没走成,她现在倒要看看这人有何赐教。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