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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阳光依旧明媚,在城外城隍庙里呆了一夜的蔚蓝踩着新凉的露水,又走进京都的繁华之中,不过显然,她有些格格不入。
昨晚湿了水又干了的粗衣有些皱巴巴的,鞋子甚至脱了一些线缝。蔚蓝无奈的东走西逛,在周围人诧异好奇的眼光中,停在了一间看上去挺大的当铺门口。
她轻轻把玩着掩在衣袖下的物事,那是一块通体雪白剔透,中间却一弯血红的玉玦,一看就不是凡品。蔚蓝内心天人交战,此物带在身上已有好些年,当了舍不得,可是如今......
此时,一个穿着淡蓝纱衣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从前街的首饰店出来,她轻衣缓带,面色白皙透着桃色的红润,嘴边一抹温柔的笑,正是昨天昭阳将府的蓝衣女子。
出门右转,她一下就发现了站在当铺门口低头沉思的蔚蓝,那一身破烂布衣,要人认不出都难。眼角上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随后对身旁的丫鬟低语了几句,那丫鬟马上点头快步向蔚蓝走去。
蔚蓝犹豫不决,正准备先换点银两祭祭自己的五脏庙,突然背后一痛向前跌去,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背后大喝道:“你这小贼好生猖狂,快快还我银两!”幸好她反应快,及时将那玉玦收进怀中。
蔚蓝有些懵,虽说自己出来几个月了,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当众污蔑的事,再看周围渐渐有人聚拢围观,她皱眉道:“姑娘误会了,我不是小贼,也没偷你银两。”
话音刚落,那姑娘又跳脚一喝:“怎的没有,方才我从这经过,被你推了一把,我的钱袋就不见了,不是你是谁?”
然后看向围观的人,道:“各位,这女子衣衫破烂,一看就是乞丐,烦请各位帮忙去京兆尹衙门报官,此等宵小贼人,就应该送进官府!”
众人一听她义正言辞的指责,加上蔚蓝一身破衣站着不说话,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大家忙安慰那姑娘,还不忘对蔚蓝指指点点,更有热心的已经跑去京兆尹衙门报案了。
蔚蓝不说话,却不是因为心虚,她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事,师傅的话犹在耳边,江湖险恶,混迹京都更是大不易。眼前这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姑娘,长得柔柔弱弱,冤枉起人来倒是一点不含糊,也明白了刚才后背被撞是怎么回事。
蔚蓝却不是吃素的,她定定看着那姑娘,沉声道:“姑娘说我偷你钱袋,好啊,我就与你去衙门走一趟,以证清白。”一心都在眼前的姑娘身上,她没注意到后腰上些许沉甸甸的感觉。
蔚蓝当先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怒目而视的女子,“怎么不走了,莫不是你怕了不成。”
“走就走,等会儿有你好看。”
不一会儿,蔚蓝与那姑娘已经在京兆尹衙门的公堂上了,不过,蔚蓝站着,那姑娘跪着。
“啪”的一声,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喝到:“大胆刁民,公堂之上,为何不跪本官!”
蔚蓝微微一缩,随后站直身子不说话,她跪天跪地跪师傅,从不给别人下跪。
突然,腿弯一痛,膝盖磕地,她就势往前一滚起身,避开了随之而来的衙役的手。
京兆尹怒不可遏,厉声吆喝衙役捉住蔚蓝,蔚蓝哪里肯,和那些衙役在公堂之上玩起了捉迷藏,她身子娇小轻盈,那些衙役竟一时拿她无法。
京兆尹瞪红了眼睛,眼看公堂被搅得乌烟瘴气,没奈何一拍惊堂木,勒令蔚蓝站着回话。
审案开始。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民女青红,状告此人偷盗民女银两。”说完还向蔚蓝一指。
“胡说,明明是她突然使劲撞我,之后又诬赖我偷他银两。”
又是“啪”的一声,京兆尹大喝:“公堂之上,岂容尔喧哗吵闹。”
“我被人冤枉,难道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京都首府,天子脚下,难道这就是王法?”
“你,”京兆尹被一噎,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还不快快招来,否则本府大刑伺候!”
“我听说官府判刑需要证据,大人难道想严刑逼供不成?”蔚蓝直视上方的京兆尹,眼神清明毫无畏惧。
京兆尹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平日里他都是秉公办理,今日的案子却是有人拿着昭阳将府的牌子来关照过的,昭阳将军是恒王得力干将,京兆尹又属恒王管辖,虽然有点纳闷,军纪严明刚直不阿的昭阳将军为何会徇私,但是这顶头上司的命令,自己还是不敢不听啊。
这样想着,又是一拍惊堂木,“你要证据,本府给你。来呀,给本府搜身。”
左右站立的衙役应声上前,就对蔚蓝上下其手,蔚蓝护住胸口,正恼怒想踢人,腰带一紧又一松,一人上前道:“禀大人,在疑犯身上搜出此物。”
“对对对,这个钱袋就是民女方才丢失的。”
那京兆尹又拍一下,大喝:“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当街偷窃,本府罚你四十大板,收监三月,以儆效尤。来人,上刑。”
蔚蓝看着从自己身上搜出的钱袋,再看那青红一脸得意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她对着青红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青红被她严厉的眼神吓住,一下低着头不说话。左右衙役却不管,上前便要拖蔚蓝。
“慢着!大人,你不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吗?我偷了她的钱袋,为何不将钱藏起来,还明目张胆挂在腰上。再者...”
蔚蓝喝住衙役就开始发问,顿了一下上前拿过京兆尹案桌上的钱袋,放在青红衣服边,道:“大人请看,此钱袋料子别致,用的是绸缎,花样的绣工不凡,一看就是顶好的。大人再看,这青红身上所穿衣服,料子明显比这钱袋粗糙些。敢问大人,她如何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绣工精致布料珍贵的钱袋呢?所以大人,这分明就是诬陷,她才应该被用刑收押,以儆效尤!”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