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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别过?”一字一顿的重复,奚湛几乎要将发簪嵌在掌心,眉眼中透出深切的痛,他恍然听见心火噗嗤一声熄灭的声响。
“是!”冷冷一语,似巨石砸落小缸一般砸在奚湛心头,哗啦啦缸裂水漫,咵嚓嚓心碎情断。
奚湛低头一瞬,又飞速抬头,转眼已经站起来。
闪电般掠至蔚蓝身后,抬手搭上她的肩,他要看看,这女人真的就这么狠心,他不信,她只是中了毒,受了蛊惑,他的阿蓝不会这么对他。
一只纤纤素手朝后伸来,稳稳地,抵在他靠近的胸膛,虽温软,却带着绝然的执拗,奚湛的手便僵住。
“你听着,我受够了,我知道杀不了你,若你想我与你同归于尽,那么,尽管来拦!”
说完,蔚蓝收回手,甩落他搭在肩头的手,头也不回的一步步朝前走。
奚湛一时失语,倒不是被那句同归于尽吓到,只是他听出了痛苦挣扎的味道,心便揪着的疼。
于是奚湛便没看见,稳步离去的蔚蓝,背影刚直,却已泪流满面。
她不知自己如何说出那样一番诀别的话,只知道此刻麻木行走在雪地里,眉心的剧烈疼痛蔓延到头颅,她口中包满了腥甜的液体,但她紧闭双唇,不敢放松,因为她知道奚湛还看着她。
奚湛确实看着她,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走开,看着她狠绝的背影,他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尤其对蔚蓝,他永不可能放弃。
他只是妥协,暂时妥协,因为一须发斑白的老者蓦然出现,一句话阻住了他欲不顾一切追逐的脚步。
“且随她罢,你去了,只会逼死她!”司空朔忧心忡忡的说着,果然见奚湛变了脸色。
“你怎么才来?”奚湛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多少日前就给他传信,身在北疆却迟迟不出现,这下他连师父都懒得叫。
司空朔就知道会这样,不过想到因何耽搁的,他苍老却精烁的眼中有柔光和遗憾交替闪过,随即不动声色装作炸毛道:“你个臭小子,我好心赶回来,你能不能给我点儿好脸色?!”
奚湛没察觉司空朔的异样,只是抓着他问:“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司空朔在两人大吵大闹之时便来了,带着对徒弟与徒媳妇十万分的猎奇之心,因此没有立即出现。
诚然,司空朔是不愿意承认他只是想看奚湛出糗的样子所以藏起来偷听,结果发现了不得的事情。
“有人通过蛊毒控制她的意念,瞧方才的样子,她怕是记起来了,但是控制不住身体行为,所以才时而痛苦时而又要杀你!”司空朔说着,见奚湛若有所思,他在心里偷笑,都说好事多磨,他是不会告诉奚湛蔚蓝方才是哭着走了的。
让他着急难过一下也好,谁让这臭小子老是不给自己面子。
“若是记起我来,又怎会狠心离去?”奚湛盯着蔚蓝消失的一处覆满白雪的石壁,不知是在问司空朔还是在问自己。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空朔有一瞬间的不忍,正想劝慰两句,却见奚湛用一种令他不寒而栗的眼神淡淡看着自己,司空朔那一丝丝不忍和惭愧瞬间如烛火遇上狂风,呼一下,便熄灭了。
“那便是那女娃娃的事了,我哪儿知道!”司空朔花白的胡须一翘一翘,在奚湛微凉的眸光里,一摇三晃往前走,他腰间专作装饰的毛笔也跟着悠悠晃荡,“我去看看,你大可放心,先回去吧啊!”说着,对奚湛摆摆手,看似随意的步子,转眼便也消失在那边石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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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勾,高挂乌天之上,有一丝破风声坠落黑暗,奚湛在一室暗沉里睁开眼,“何事?”
“风统领请示主子,述王携残余出没在华晟京城以北三千里祁山脚下,我等该如何做?”喑哑沉稳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室内除了奚湛浅淡的呼吸,似乎再不闻其他活物声息。
奚湛呼吸微微凝滞一瞬,随即恢复平稳,他淡淡道:“继续盯着罢。”
对方似乎微愣一下,方才回道:“是!”
破风声又起,一切归于平静,奚湛闭目,半刻钟后再次睁开,即使多日不曾好眠,也无丝毫睡意。
吱呀,窗户没从外拉开,一道黑影飘身而入,奚湛睨了他一眼,从床上翻身坐起。
“主子,为何不直接动手?”楚千一进来便问,显然对奚湛放任奚瑛逃窜极为不解。
情报司隶属暗卫司,方才那传信之人遇到他,一问,便知道奚湛的决定,楚千也是听见奚湛似乎还未入睡,才敢进来的。
“直接杀了,多没意思。”奚湛似乎轻笑了下,只是楚千在他眼里没有看见一丝笑意,黑暗中依旧晶湛的眸子沉凝似万年不化的雪山,楚千只瞧了一眼,便再不敢与之对视。
他微垂着眸子坐在美人榻上,顿了顿,有些气恼的捶了身下的小榻一拳,语气带着嘲讽,“皇上当真是很忌惮你呢!”
奚湛没有说话,隔了许久,才问:“下雪了吗?”
“嗯?”楚千一下没反应过来,方才他们谈论的事,似乎与下雪与否无关啊?
“未曾。”即使不解,楚千还是笑道,“今夜老天爷似乎开眼了,连风都小了许多。”
奚湛挑挑眉,未说话,斜斜靠在床头栏杆上,眼眸半瞌,不知在想什么。
楚千没有再出声,这是二人多年来的默契,楚千双手朝后撑着,眺望远处孤凄的残月,忽然便察觉到方才奚湛问话的意思,甚至隐隐还咂摸出些许落寞的意味。
楚千偏头去看奚湛,后者立即睁开眼,凉凉一瞥,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包着的类似水壶的东西,狗腿似的送到奚湛面前。
“之前从甘洛那里弄来的,北戎顶级的佳酿,一直舍不得喝,主子您请来点?”楚千说完,暗骂自己蠢货,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都什么话啊,早不给这时候才给,他觉得自己在自作孽。
果然,奚湛问:“我记得我不是第一天到。”
“呃,俗话说酒能解千愁,属下这不是想为您分忧吗?”楚千干笑,试图转移话题。
奚湛倒是很给面子,伸手接过酒囊,拔开塞子仰头灌了几口,把楚千看得目瞪口呆。
奚湛将酒囊丢给楚千,抬手擦了擦嘴角,终于忍不住问他:“她怎么样?”
楚千抱着溢着酒香的酒囊,呆呆问:“谁怎么样?”
“你说呢?她在哪儿?安顿好没有?”奚湛对楚千的反应很不满意,劈头盖脸一通问,楚千可算明白了。
“呃,我以为你被伤透了心,不想听见她的消息,已经命跟着她的人回来了。”
楚千话音刚落,奚湛便冷冷瞪过来,在楚千就要拱手告饶时,他扯过床头柜子上叠放的外袍,边穿边往外走,“既然你这么明白,便赐你美酒十坛好了。”
半个时辰后,楚千在奚湛亲卫的监督下,抱着堪比小缸的十坛烈酒醉的欲仙欲死,昏睡之前,他大着舌头发誓,再也不随意揣摩主子心意,多嘴多舌了。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