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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音少有的反应迟钝,他还陷在那腥臭的气味中,仿佛眼前身周都萦绕了那股古怪的气味,下面的守卫接二连三的上来,才将战音叫醒。
他带着人沿着血迹腐蚀的痕迹追出去,却在中央广场处戛然而止,那些印记密集的印在广场空地上,莫东去向不明。
战音一脚将脚边石头踹飞,少有的恶狠狠叱骂:“真他娘的是个怪物!”说完,就朝相反的方向跑,一众守卫被他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势头震住,慢了几瞬才跟着追上他。
今天也忒玄幻了,殿下被个女子追着打,看起来似乎希望她再打狠一点儿,战统领竟然脱去了他平静的木板脸,说起粗话来毫无违和感。
自此,守卫们一致在心里认为,战音其实是个表面正经内心躁动的——闷骚货。
其实战音方才的失神是因为莫东那血的气味,一闻便知古怪。战音从跟着奚湛以来,这么煮熟的鸭子飞了并且还被摆了一道,还是头一遭,气怒和不甘涌上心头,故而才口出粗语。
至于反常的殿下,他们对殿下始终敬爱有加,是断断不会随意揣测殿下内心的,真的。
战闷骚带人竟然追出了漠门关北门外,微融的雪地里,一人着单薄深衣墨发披散,茫茫雪原飞鸟绝迹,走兽无声,黑与白的映衬对比鲜明,午时的微光将那人在雪地里拉出一道浅淡的剪影,孤傲,深沉,寂寞。
众人下意识放轻脚步,不愿打扰那一方天地里,独有的宁静。
战音四处张望,似乎想看看哪里有蔚蓝的身影,还未等他找到,奚湛已经转身往回走。
凌乱的发拂过面颊,添了些邪魅,左侧脸颊靠近下颌的部位泛红微肿,依稀可辨覆盖在肌肤上的指印。
他眉眼淡淡不辨喜怒,走到众人身前微微顿了顿,又抬步继续走。
他的步子不大,不疾不徐的像是走在皇宫定呈殿前的台阶上一般,虽只着里衣,却不失半分风华。
战音快走两步与奚湛并肩,轻声唤道:“殿下?”
奚湛依旧走着,就在战音以为他没听见时,奚湛说:“人跑了?”
战音一惊,有些羞愧的低头,“是,属下无能,让莫东逃了。”
“你也不必自责,迟早是留不住的。”
淡淡的声音传进耳朵,战音抬眸,只瞧见奚湛拂过高高门槛的裤腿。
主居外,战音遣散了所有侍候的奴仆,调侍卫远远候着,紧闭的房门阻隔了屋里屋外的世界,纵使焦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战音亦无可奈何。
主居内室里,门窗紧闭,连窗边的纱帘也拉上,奚湛径直走进来,直到此刻寂静无声,他才慢慢将藏在袖中的手拿出来,伸开五指。
如玉修洁的掌心,一道横贯掌心的红痕微微渗血,上面安静的躺着一支发钗,在这昏暗的室内,绽出柔润温和的光来。
东珠与钗柄相连的地方,勾缠着两根断发,就这么看着,似乎还能感受那如黑缎般的青丝无情拂过指尖的触感,必定是柔滑润凉的。
奚湛拿另一手触碰断发,动作轻柔,像是在轻抚伊人柔顺的发丝。
“何至于此呢?”低醇微哑的男声缓缓从微白的唇中流泻出来,他终于感觉到掌心麻痒的刺疼,“我本以为,区区蛊毒,决不能左右你心,我本以为......”
以为什么,他没有再说,自小至此的经历,不允许他因感情而误事,可终究是误了。
“罢了。”良久,久到窗外雪泛起粼光,久到朔风肆掠又吹起漫天的飘雪,奚湛拿帕子包好发簪,揣进胸口衣襟。
翻身上了拔步大床,枕着她似乎还遗留着的悠香,闭目。
几个时辰前,奚湛追着蔚蓝到北门外,就要截住她时,被她再次甩开。
蔚蓝不再前奔,她心很乱,脑袋也不清明,只能抱着头歇斯底里大叫:“求你别再跟着我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谁也不想见!”
“阿蓝,你别这样!”奚湛比她叫的还大声,这几乎是奚湛第一次大喊大叫,管他什么皇家威仪,管他什么德行礼数,“你要折磨死我么?啊,是不是?”
蔚蓝连连后退,看奚湛的眼神痛苦又决绝,“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说着,她忽然委屈得哭起来,可却流不出眼泪,“是你骗了我,是你骗了我......”
奚湛几近目眦欲裂,他紧握双手不敢上前,唯恐再刺激到蔚蓝,只能低声安抚,“我从未骗过你,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怎会不知道我是谁,天下间,也只有你将我放在心上,你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想的,不想的......”蔚蓝蹲下来,抱着脑袋使劲摇头,继而忽然发狂一般握拳捶脑袋,“好疼,头好疼!”
奚湛怎会让她自残,他坐在地上拉着她手往自己身上捶来,低声嘶吼:“难受吗?那你打我,打我!”
蔚蓝恍惚抬眸,便看见奚湛黑眸充血,红的似乎能喷出火来,她愣了愣,眼神忽然一变,抽回手一把拔下头上发簪,青丝倾泻而下,发簪朝着奚湛发红的眼戳去。
却在离奚湛眼睛三寸处偏了方向,正刮过奚湛挡来的手。
“啊——”脑海中有画面纷杂闪过,最终定格在他抬手揉她发顶的刹那,蔚蓝清晰的看见那潋滟桃花眸里深凝的宠溺与柔情,更看见那人俊彦无双的容颜。
这一声哭喊,凤目中晶莹滴落,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可意念已经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是握簪的手腕颤抖,她拼尽全力松开手,在奚湛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大力推开他背转身去。
“恒王殿下!”冷硬的呼唤不带丝毫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被狠狠攒住揉搓的感觉,喉咙甚至在颤抖,眼中的泪像决堤的江水,在她紧绷的小脸上泛滥成灾。
“什么?”奚湛捡起掉落的珠钗,死死盯着蔚蓝黑发凌乱披散,坐的笔直的背影,手几不可见的颤抖,藏在深重里衣衣摆下,这一刻心提到嗓子眼。
“就此,”蔚蓝吐出二字,顿了顿,用异常冷漠的声气道,“别过吧。”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