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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蔚蓝先平复心绪,她笑着给风老斟了一盏茶,请他饮下。
“多谢,多谢!”风老双手捧着茶盏,氤氲蒸腾的雾气里,似乎已经热泪盈眶到不知说什么好,咧着嘴角一个劲的笑,那眼光还透着浓浓的欣慰。
蔚蓝看在眼里,按捺住心中已经昭然若揭的答案,只笑着问道:“想必您是知道了什么吧?”
风老有些尴尬的拿袖子拭了拭眼角,亦不像之前那般失态,微微叹息一声方道:“见笑了,我只是......有些感慨!”
“风老,亦或我该叫你风义,风伯?”蔚蓝摇摇头,转而问道。
风老微愣,随即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行到蔚蓝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她行见主大礼:“前火狼军前军先锋风义,拜见大小姐!”
蔚蓝脚动了动,最终坐在凳子上受了这礼,待他抬起头,连忙过来将他扶起来,“风伯,快请起!”
风老这一瞬间几乎老泪纵横,从数月前蔚蓝离开,他带着火狼军隐退的旧部,去沧州寻找蔚蓝,却在那里遇到了追击而来的安国公府杀手,一番周旋,等他们彻底灭了安国公府杀手,蔚蓝却已经结案回京。
在从沧州去往京城的路上,他们又遇到大大小小许多次暗杀,对方目的很清楚,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在临近京城十里的一处乱葬岗,他们差点全部葬身于此,幸亏奚湛的人救了他们,他们才得以来到京城。
而在得知蔚蓝正为十二年前镇远将军通敌叛国一案平反时,他们那一干人无不兴奋,暗中竭力配合三司的人查找证据,可以说蔚蓝能够成功为蔚焕平反,他们功不可没。
须知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当年镇远将军满门一夜之间被送上断头台,他们带着将军的命令远走他乡,这些年一直在找蔚蓝的下落,却一直无果......
一时间思绪纷飞,风老回过神来,已经被蔚蓝扶着坐下,他瞧着坐在旁边的蔚蓝,眼中不无欣慰,“好,好哇,将军在天有灵,知道小姐如今平安长大,定是欢喜异常。小姐洗去了镇远将军府十二年来的冤屈,将军也能含笑九泉了!”
“早就该为父亲伸冤,只怪我当初神志不清记不得前事,将从前在将军府的事忘了个干净。”
“不,您已经做得很好,若不是小姐,恐怕无人会在乎将军的清白!”风老欣慰又感激的看着蔚蓝,她做了他们十二年来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接着又问,“这些年,您去了哪里?”没找到蔚蓝,便没完成蔚焕蒙冤前的嘱托,这件事他们一直耿耿于怀,即使如今找到蔚蓝,还是想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好否。
蔚蓝瞅着风老真挚又愧疚的眼神,又想起儿时风老经常出现在镇远将军府,她有些动容,将在登然山以及如今少祭司的经历简略与他说了一遍,并未告知他自己还未完全解毒。
风老听罢,唏嘘不已,没想到蔚蓝还有这样的境遇,惊叹于她能拜入登然掌座门下,又心疼她小小年纪便撑起一片天,寻常女子如她这般年纪,哪个不是家里捧在掌上的明珠,哪里经过这样惊心动魄之事,这般想着,又更加愧疚了。
“风义无用,当年没能及时找到小姐,致使您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我对不起将军啊!”
“风伯快别这么说!”面对这样的风老,蔚蓝有些许不知所措,不过她还是笑着安慰,“这些年我在登然山颇受师傅和众位师兄弟的照顾,一点儿也不苦,如今洗刷了父亲的冤屈,又与风老相认,我很欢喜,并不觉得苦,正因为这样的经历,才使我能够安然到现在,您见了活蹦乱跳的我,该高兴的呀!”
一席话,说的风老也渐渐展开眉头,他面上浮起笑意,却因为他整张已经毁容的脸,显得有些惊悚,可蔚蓝丝毫不介意,看着风老的目光坦坦荡荡,甚至带着敬意。
不用问,蔚蓝也猜得到他的脸为何所伤,不愿再提起风老的伤心事,蔚蓝聪明的闭口不谈。
两人又叙了片刻,约定下次有空蔚蓝去拜访其他曾经蔚焕麾下的火狼军旧部,因蔚蓝拿到了蔚焕的火狼玉佩,也在京城里暗暗召集了一些人,她想着到时也一并带过去,到时自有用处。
当年通敌叛国之案牵连极其广阔,这些人的家人几乎都被杀头,他们是蔚焕用最后的手段换出来的人,这么多年来依靠寻找蔚蓝和伸冤平反的信念活着,如今两个事情都实现,所有人都表示以蔚蓝马首是瞻,听从大小姐号令。
短短一个时辰,蔚蓝心潮跌宕起伏,最后平静下来,她问风老:“您是如何到这里的,我记得当日我提醒您去沧州?”
“多亏了恒王......”风老将他们决定出山投奔蔚蓝到最后被奚湛所救,一字不差说与蔚蓝听,末了还指着珠帘外道:“便是这位公子找到我们的,听他说话,他是登然山的弟子?”登然不是不再出山了吗?
“不错,谨言不放心我只身下山,来协助我,是我师弟。”
风老了然点头,却又忽然道:“您和恒王......?”神情有些探究,风老能察觉出,奚湛做的那些事,蔚蓝并不知晓。
这风老的眼光忒毒辣,当日蔚蓝与奚湛寄宿小山村,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相处模式,再加上后来奚湛不求回报的施与援手,他也瞧出了些端倪,可想到奚湛母族是安国公府,心中便有些警惕。
蔚蓝自是知道他的顾虑,可其中内情也不好明说,只略含糊道:“先前我曾帮过他,恒王殿下是重情重义之人,见我这般情况,便顺手帮一帮。”
见蔚蓝如此说,风老眸光闪烁了下便回复如常,含笑道:“原是如此!”
又感慨一番,说到此次讨伐北戎之事,蔚蓝便问道:“风伯如何看?”
风老闻言一愣,一时摸不清蔚蓝心思,因道:“皇上一直以来,都想扩张华晟的疆土,如今看来,怕是不久便能实现了!”
“当年,风伯也上过北疆战场吧?”
“是啊,当年火狼军的弟兄们在边疆镇守,驯烈马饮烈酒打硬仗......”说着,风老的眼神有些追忆,他喃喃叹息,“可惜啊,再没有火狼军......”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