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撞个王爷赖上我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只听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刘怀臻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镶金线绣云纹的靴子,靴子在他面前三步处停下。
“此去南境,朝中诸事便交由刘御史代为掌管,请众位大人尽心协理,事无巨细请刘御史全权做主,湛在此,拜托诸位!”
昨夜皇帝见过华陌殊之后,便又陷入糊涂,朝事自然是不能处理的。
刘怀臻等人抬眼,便看见奚湛抱拳对着他们弯下身子,这是极为诚恳真挚的托付之言。
直到奚湛直起身子,众人才捋清奚湛话里的意思。
众人齐齐跪地,翟千源是个耿直性子,当即高声谏言,“殿下不可啊,南境战事凶险诡谲,殿下身系华晟万里江山,决不可以身犯险啊!”其余人纷纷附和,只说奚湛不能离京。
奚湛拢了眉心,只见站在门口背着光的蔚蓝也缓缓跪地,道:“翟大人所言极是,殿下安危关乎社稷,应当”
“本王安危只是关乎社稷么?”奚湛忍无可忍打断了蔚蓝的话,声音冷了几分,他穿过众臣,走到蔚蓝身侧,却没有看她。
“本王心意已决,即日前往南境战场,不踏平南蛮,誓不还朝。”说完,袖手走出去,他的脚步不疾不徐,却没有一人敢追上去。
平静如水的恒王殿下,比有情绪时更令众臣忌惮,似乎没有理由,只因他是奚湛。
众臣对蔚蓝说了些鼓励又寄予殷切厚望的话,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话,“保护好恒王殿下,定要让殿下平安归来!”这才告辞离去,直到众臣回到家,才不约而同想起来,一大早少祭司为何便在恒王府?看起来似乎轻车熟路啊?他们走了之后少祭司去哪里了呢?
别问大臣们如何看出来的,他们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能没点儿眼力见儿?
大臣们前后左右地分析思索了许久,似乎有点儿明白为何恒王殿下执意亲自前去南境。
蔚蓝笑着应了,心道还用你们说,我比你们更希望他平安顺遂。
“送走”那些忧国忧民的大臣,蔚蓝麻溜地抄近路赶到了烨庭居,期间还去了一趟膳房提了一个精巧的食盒。
内室巨幅屏风旁的珠帘前,蔚蓝将食盒背在身后,轻轻撩开两串珠线,将头探进去。
坐在床边小榻上自弈的奚湛闻声淡淡看来,视线只一顿,便面无表情转开,蔚蓝悻悻看着他冷冽俊美的侧颜,踌躇片刻轻手轻脚走进去。
“那个……还没用早膳吧,我拿了点儿粥。”蔚蓝说着,将食盒揭开,端出一碗白粥来,放在棋盘旁边。
奚湛左手落下一黑子,抬眸看着蔚蓝。
蔚蓝讪讪的笑,又从食盒里端出另一碗粥,“要不,咱吃点儿?”
奚湛哼了一声,转头右手落下白子。
蔚蓝放好粥,又笑着对奚湛道:“你真厉害,可以自己跟自己下棋!”
奚湛恍若未闻,自顾自下着棋。
蔚蓝抿抿唇,脸上的笑意渐渐垮下,她绞着手指,半响轻声嘟囔了句,“翟大人本就没说错,如今你是朝中主心骨,本就不该轻易离京,若你走了,皇上指不定在背后做什么。再说我有办法对付弑魂销,作什么这样摆脸色……”
蔚蓝越说越觉得委屈,她越发低下头来,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只小勺,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捏着的小勺。
“吃饭。”奚湛将小勺塞进蔚蓝的手里,撤下棋盘扔在一边,将食盒里的两样精致小菜摆上小几,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蔚蓝面前的粥碗里。
“哦……”蔚蓝慢慢舀起一勺和着小菜的粥,刚抬起勺子来,一滴水滴砸在勺中,蔚蓝的手抖了一下,勺子撞击碗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水滴越落越多,蔚蓝垂着头捏着勺子,一动不动。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下一瞬蔚蓝的眼睛被一张月白的锦帕覆盖。
“哭什么?”奚湛轻轻擦去蔚蓝的泪水,哪知越擦越多,他慌了,扔掉帕子抱住蔚蓝。
“是我不好,阿蓝,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好不好?你别哭,伤眼睛,别哭好不好?”
“你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蔚蓝轻轻抽噎着,“我不想哭的,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怪我,我不该不顾你的意愿,不该故意不理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别折磨自己,成吗?”
“你还说!”蔚蓝捶了奚湛一下,“我知道你为何不让我去南境,可是我的身体我知道,去那边没问题的。若是找不到应对之法仓惶应战,那日后死伤怕是更严重。我知道破解之法却不用,如何对得起师傅当初教我念魄引的初衷,又有何颜面面对受苦受难的百姓和血战沙场的将士们?你说我错了吗?”
“好好,你说的有道理,是我错了。”这会儿奚湛哪敢申辩,他拿指腹轻轻擦净蔚蓝的泪水,小心翼翼抱着她,就怕她再难过伤心。
“还问我你的安危只关乎社稷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儿,你难道让我不知廉耻地说我舍不得你去,我怕你受伤,我怕你走了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吗?那他们怎么想我?哼,若不是为了你,我能傻不拉叽的跑进去吗,他们指不定已经怎么想我了!”
蔚蓝控诉着满腔委屈,说完气都不带喘一口,别提多顺溜。
这回该奚湛苦笑了,恒王殿下也有被噎住的一天,偏他还只能受着,但听蔚蓝那句“我舍不得你去,我怕你受伤……”整颗心简直软的一塌糊涂。
抱着蔚蓝吻着她发顶,奚湛低声问道:“我都明白,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日后事无大小全都由你做主,我都听你的,好么?”
“还不能给我甩脸子!”
“好!”奚湛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你答应我,到了南境别逞能,保护好自己,万事以你为重,只要你好好的我便能好好的,你若受伤了折磨的是我,记好了?”
“……知道了。”
“咱们都别再意气用事,虽说我都得听你的,但前提是你好好的,明白么?”奚湛又嘱咐,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明白了,你好啰嗦。”蔚蓝拿下他作乱的手,脸蛋儿微红。
“这就嫌弃我了?”奚湛见蔚蓝终于抿唇轻笑,如释重负,挑眉揶揄她。
“……”蔚蓝发现奚湛越来越无赖了,正不知如何回答,飘香的白粥和着小菜送到嘴边,她飞快瞟奚湛一眼,打算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吧。”
奚湛避了开,执着地捏着勺子凑到她唇边,“张嘴。”
于是一顿早膳,在蔚蓝脸颊红的如抹天边艳丽云霞般时才结束。
翌日早朝,在刘怀瑧与翟千源的主持下,宣读了两道谕旨,以恒王的名义颁布的。
一道言明恒王与少祭司昨夜动身前往南境战场,襄助南境守军,共同抵抗南蛮敌寇,势必一举灭了南蛮嚣张气焰,为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报仇雪恨,以扬华晟军威。
一道命百官各司其职,由刘怀瑧总理朝务,众臣协力同心,为南境战场做最坚实的后盾。
那边奚湛与蔚蓝秘密离京,无人知道他们何时从何地离开,带了多少人等等。
华陌殊收到消息,去见皇帝,偌大的寝宫里跪满太医院的御医,皇帝昏昏绰绰竟不能识人。
于是这日夜里,又有一队兵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迅速消失在星斗璀璨的夜色中。
半月后,南蛮巫虔军中军营帐内,扶抉看完密信大笑出声。
堂下跪着的南蛮巫师略微忧心地问:“国师大人,恒王是华晟朝有名的战神,他来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扶抉用掌力销毁密信,他白皙清瘦的掌心腾起一团黑雾随即缓缓消散,巫师忌惮地看着那团黑雾,只听见扶抉意味深长的浅笑,“那便让他有来无回好了……”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