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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睡了多久?”奚湛问着,掀开被子欲下床。
战音手一抖,已经上前一步按在奚湛拉着被子的小手臂上,“殿下,军医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奚湛冷冷看他一眼,一把挥开他的手,甚至因为用劲太大战音险些跌倒。
战音放心于奚湛似乎已经大好,却摄于奚湛身上此时冷冽的气息,不敢贸然开口。
拿过外袍披上,奚湛坐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忽然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来,“敢拿本王的话当耳边风,战音,谁给你的胆子?”
“咚!”战音双膝跪下来,趴在地上,“殿下,属下甘愿受罚!”
勉强再次压下怒火,奚湛拿过桌上被方才一拍漫出水的杯子,狠狠喝了几口水,才沉声道:“怎么回事,给本王说清楚!”
战音依旧跪在地上,将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交代一遍,末了道:“殿下,蔚姑娘当时说她能感觉到殿下出了事,她已经慌了神,属下......属下不敢耽搁,故而才先走一步。我也是十日前才带人找到这儿的,那时你已经昏睡了十日。算时间,蔚姑娘应该已经到了漠门关了。”
“咵嚓!”
战音话才说完,奚湛抬手将被子砸过去,一脚踢翻脚边的桌子。
茶杯打在战音额角,又摔下来碎成几瓣,鲜血慢慢淌下来,战音却感觉不到疼了,这是第一次战音看到奚湛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作为贴身侍卫他竟然不知道奚湛的怒气从何而来。
“漠门关,里面全是老三的人,前阵子刚有消息南蛮之地有巫祝出没在北疆,你知道蔚蓝现在到了漠门关,意味着什么吗?”奚湛咬牙切齿的说完,冷冷睨了战音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
战音抬手将流到眼皮的血抹去,直着眼睛,呐呐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为查幻颜闭功蛊的出处,他是查到蔚蓝母亲前镇远将军夫人曾经是生活在南蛮的,那边盛行巫蛊,况且当年她嫁给镇远将军还是以述王母族年家远方表小姐身份,若是......蔚蓝落到述王手中,后果战音简直不敢想。
出了军帐,外面呼啦啦站了一堆将领,全是听到消息赶来看奚湛的,这二十日来奚湛一直昏睡不醒,军中只有楚千拿着奚湛的金牌暂时稳住了大局。
方才他们来了,听见奚湛携着怒气的低喝,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站在门口,众人又惊又喜,还没想明白恒王殿下为何发怒,他本尊就出现在眼前,真是差点将众人忐忑的心吓停了。
“末将参见王爷!”
奚湛脚步微顿,瞟了众人一眼,“升帐。”说完便抬步朝中军大帐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楚千故意落在最后,果然看见从军帐里走出来的战音——还有他额头到眼睛鲜血模糊的尊容。
“战音,你这是怎么了?殿下他?”
战音看了楚千一眼,无所谓的拿袖子又擦了擦,“无事,只是我违抗了殿下的命令,这点惩罚算小的了。”
楚千狐疑打量战音,又问:“到底出了何事,好端端才醒过来,殿下怎么会?”
吐了一口浊气,战音无奈,将事情简单跟楚千说了。
“你真是糊涂啊,蔚姑娘是谁,咱们跟在殿下身边多年,你怎么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唉.....”楚千也是怒其不争的说着,继而看见战音懊恼又愧疚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忍,除去其他职位,他们也算是历经生死的兄弟。
楚千又安慰道:“殿下危在旦夕之时,你又在蔚姑娘身边,果真是两难的选择啊!你也说了,蔚姑娘身边带了人,况且她也不是吃素的,那一手挽月结鹤的本事,该是吃不了亏的,咱们只有听殿下安排,等见到蔚姑娘安然,你再负荆请罪吧!”
“但愿......”
中军大帐,奚湛一身单薄的外袍坐在主位,发髻因刚起还有些凌乱,却丝毫不损他威严,黑眸淡淡转过来,下面的人皆低头垂眸,谁也不会也不敢去打量他的仪容。
战音额头上还沾着血,他拿着一件黑底绣暗金图腾的披风,硬着头皮给奚湛披上,后者眉梢微动,碍于满堂的将领,他没有阻止。
接下来便是汇报军情,执掌各军的将领依次发言,禀告这二十日来的军务近况。
原来当日甘洛带兵赶到,将一众华晟军扮成的假北戎人一网打尽,竟协助他们与奚湛留在呼延草原东部波瓦湖的大军汇合,汇合之后,甘洛带着他的军队守在通往波瓦湖的要塞上,而奚湛的大军正驻扎在波瓦湖另一面,这简直是变相的守护了。
搞得一众华晟将领不明就里,有人提出疑惑,却被楚千拿着金牌强势压下,说是一切等奚湛醒来再议,此刻这个问题再次被提出。
“殿下,不知那北戎六王子意欲何为,还请殿下示下!”
“你认为呢?”奚湛淡淡问起,抬手漫不经心泛着面前小几前成堆的军报。
“这,末将......”
“这么多日,那些人可审出什么没有?”奚湛又问,眉心微微拢起,暗示着他此刻的不耐。
“回殿下,这些人是我们华晟本部兵马,并且,是西军的人!”楚千忽然出列,朗声开口。
一语惊人,如石入大海激起千层浪,要知道,西军正是奚瑛所领兵马的统称。
一时间堂下众说纷纭,有不可置信的,有大怒谴责的,有疑惑思索的,奚湛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哼。
须臾,他曲起右手二指,在小几上叩击两下,堂中窃窃私语声止歇,皆凝神听着奚湛发话。
而奚湛没有作声,示意楚千继续。
楚千道:“属下还从领兵的口中问道,述王殿下早就与甘达王达成协议,北戎助他铲除......铲除殿下,他答应登上皇位便将漠门关以北之境,悉数送给甘达王作为谢礼!”
“这这这,没想到述王竟有如此狼子野心,通敌卖国,简直枉为我华晟王爷!”
不知是谁大声责骂,众将连声附和,奚湛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