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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很好奇,你既如此恨我们母子,为何却留了我这么个祸害来威胁你呢?”奚湛笑够了,漫不经心的反问,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你——”皇帝颤颤巍巍指着奚湛,那眼神恨不得将奚湛生吞活剥了,转而一口气不顺,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暗红的血喷洒在明黄的锦被上,开出诡异之花。
李传志跪在奚湛蔚蓝身后龙床之前,见皇帝气急咔出了血,吓得面无人色,却终究跪趴于地不敢言声。
奚湛收起眼中些微的戏谑,拢在大袖中的手暗暗紧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转开,再开口语声低沉,喜怒难辨,“我奉劝皇上保重龙体,南境战事还未结束,你是天下之主,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
奚湛的话说的玄奥难辨,蔚蓝懂了,皇帝也懂了。
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已将近药石无灵的地步,未来的新帝人选,还未曾定下。如今华晟只有奚湛这一个皇子,继位之人选不言而喻。可皇帝不喜奚湛,他甚至不惜暗自帮助通敌叛国的奚瑛联合南蛮外族来对付奚湛,这皇位除了奚湛,便只有那个被驱逐却没有明确处置的罪王了。
咳嗽已经止住,皇帝靠着龙床揪着胸口,一声声喘着粗气,“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喘了几下,不等奚湛回应,皇帝继续冷笑,断断续续道:“呵,知道也没关系,这天下,朕,是不会给你的!朕知道,如今朝中你一人独大,可你别忘了,即便你夺了皇位,朕也不会承认,天下臣民亦不会承认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的,逆——子!”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奚湛跟着重复了一遍,继而淡淡道,“既然如此,皇上可要活的久一点儿,等着看我如何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
“蔚少使,你不是有要事禀报么?”奚湛转头看蔚蓝,话冷,眼神却蕴蓄着绵绵温度。
“啊,是!”蔚蓝对着皇帝拱手一礼,“启禀皇上,臣夜观天象,发现南境天空乌云蔽月,戾气笼罩上空,实为噬魂绝命的之大凶之兆。如今南蛮巫虔军使用残暴巫术屠我城池,南蛮国师掌握了弑魂销的邪肆秘术,绝非常人能破之,臣以为……”
蔚蓝迟疑一瞬,奚湛不动声色看她一眼,便将她那点儿小心思瞧得一清二楚,后面的话,自然不会让她说出口。
于是奚湛道:“皇上听到了,南蛮巫虔军以邪术血洗了我南境三座城池,如今战况恐怕更为严峻,南境七城十八郡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南蛮绝不是好相与之辈,华晟与南蛮,此生,彼便亡。”
言罢,不看皇帝反应,奚湛沉声吩咐李传志,“李总管,皇上龙体可就交给你了,若有半点儿差池,本王唯你是问。”
“是是,奴才遵命!”李传志冷汗涔涔,一叠声地应着。
蔚蓝对上奚湛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光,心虚了虚,颇有些惶恐地跟着他走了出去,恒王殿下那眼神儿,忒吓人了。
“吩咐太医院十二时辰轮番侍候,必要确保皇上龙体无虞。”皇帝寝殿门外,奚湛吩咐另一个小太监,后者连忙保证,跌跌撞撞往太医院跑去。
奚湛与蔚蓝走出朱漆宫门,与带领禁卫换防的华陌殊正面相遇。
两人皆无视对方,蔚蓝落后奚湛两步,与华陌殊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瞧见他阴冷勾起的唇角和眼中不屑地蔑视。
寝殿里,李传志小心翼翼喂皇帝喝了几口水,脸上神情忧心忡忡。
皇帝眯着眼靠在引枕上,问李传志:“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皇上……”李传志苦着脸,不敢再说什么。
“朕自诩明君,却还是让黎明饱受战乱之苦,朕……唉——”皇帝长叹一声,方才面对奚湛的气急败坏早已消失不见,此时他神色萎靡,眼神黯淡,好似重病的老者在跟老友感慨人生。
诚然,李传志跟着他几十载,是仆亦是友。
“可是朕不后悔,当初宠幸浅芳已是错误,留下他,只会让朕看见当年那些耻辱,当年忌惮着蔚焕、扶钊在军中、朝中的势力不得不忍气吞声看着蔚焕纳了清容,如今朕,绝不妥协,即便拼了这条命,朕也要毁了这个错误的延续!”
“皇上!”李传志噗通一声跪在龙床前,膝盖磕着冷硬的地面钻心的疼,他哭喊着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啊,奴才瞧着,瞧着……恒王也不是无情之人,皇上切莫孤注一掷,有生才有希望啊!”
“希望?”皇帝脸上神情有些不可思议,“他这是在报复朕呐,他是要朕生不如死啊,可朕就偏偏,不如他意!”
寝殿门口,容妃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将眼中泪逼回眼眶,转身离去的瞬间,听见皇帝让李传志传召华陌殊。
她匆匆而去,正面碰上一身戎装肃杀的华陌殊,后者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兵甲摩擦的声音渐行渐远,容妃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哼。
宫外,月色婆娑,宫灯在微风里翩翩摇曳,扯得地上两条前行的影子左右晃动、时隐时现。
“南蛮巫虔军绝非寻常军队可比,前线拼死抵抗落得伤亡惨重的下场,却难以动摇它的根基,势必要用不寻常之法御之。我想……我可以应付!”蔚蓝将方才皇帝寝宫内未说完的话说完,偏头看奚湛,凤眸水润,满是坚定,早在她看见天空异象时,便决定了。
“这场仗,不是只有你才能打赢,我自有计较。”奚湛轻悠悠掠蔚蓝一眼,淡淡的语声有不容置喙的强硬。
巫虔军诡谲非常,蔚蓝大病初愈,奚湛不可能让她去犯险。
蔚蓝静静瞪着奚湛自顾行走的背影,而后追上去,顿了顿,才低声说:“你就是看不上我。”说完将头一偏,再也不看奚湛。
奚湛目不斜视实则暗暗观察蔚蓝的眸光微滞,随即他压下心头不忍,微沉了嗓音,“国家大事,岂是三两句话闹着玩的,你既知前线已经损失惨重,便明白我军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实则,奚湛怎会不知蔚蓝的实力,他信她有能力抵抗巫虔军,但她动用念魄引,极伤心神,奚湛想想后果,便更不可能让她去。
“闹着玩儿?你觉得我是闹着玩儿?!”蔚蓝重重的跺了两下脚,宣泄她此刻的气愤,瞪着奚湛的凤眸里有浅浅的却不容忽视的委屈,似乎不意奚湛会这么想她,“好,你不让我去,我也有办法,我还就跟你说了,南境战场,我去定了!”
蔚蓝说完,颇有气势地哼了哼,拂袖转身,快步朝前走了。
得,打击不成反让她更加逆反,这难道真让她去那刀光剑影流血伤亡如家常便饭的战场?
奚湛面无表情的目送她走开,直到那抹素色袍角一晃不见,他才大步跟上去。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