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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些丫鬟都走了,子楚便坐在圆椅子上翻看有关黄泉碧落香记载的书籍,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书再看多少遍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眼下这个情景,看这些书怕是自我安慰的作用,远远大过了这些书籍本来的用处。
初穆见子楚和阿妙都各自有事情做,自己多少有些个多余,只能搬了个小椅子坐在榻边,心里想着,若是洵息哥哥醒了,或者是阿妙姐姐有什么吩咐,自己还能帮个忙。
只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洵息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还是躺在榻上沉沉的睡着。
直到傍晚,子楚偷偷的将初穆叫了出去,道:“初穆,昨天夜里阿妙一夜未眠,她跪了多久就哭了多久,我私心想着,若是再这样下去,她肯定是熬不住的,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能让阿妙多休息些时辰,只是要让你我多辛苦一些,不知你是否愿意。”
初穆听到子楚说,有法子让阿妙休息,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忙用力点点头,道:“初穆愿意!只要阿妙姐姐可以好好休息,哪怕只是片刻,哪怕要初穆如何辛苦,初穆也觉得值了。”
子楚点点头,回道:“我这里有些安神香,效果极佳,一会儿我便封了你的嗅觉,然后燃起这香,阿妙闻了自然是撑不住要睡着的,到时我们将阿妙送到她自己的房中,我们便回来,你我轮流照看师兄和阿妙如何?”
初穆听了不带一丝犹豫的有点点头。
子楚和初穆回了房中,子楚便燃起了那香料,阿妙闻到这香气,转过头想问子楚为何要燃香,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看着眼前的子楚和初穆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她摇摇晃晃就要倒下时,看见初穆冲自己奔过来,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初穆扶起阿妙,与子楚两人合力将阿妙送回自己的房间,而后两人商量着,两个时辰换一次房间,先由子楚照顾洵息,初穆照顾阿妙,两个时辰后两人互换房间,商量好后,子楚便回了洵息的房间。
子楚看着躺在榻上的洵息,心里伤感的紧,若干年前,自己也是这么看着师傅气力虚弱的躺在榻上的,只不过师傅那时,远不如师兄撑得时间长,自己也就只剩了师兄一个亲人了,若是连师兄也去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子楚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觉得心里害怕起来,他心里的害怕并不比阿妙的少,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罢了,多少苦累,他总是要自己撑着的,不然,这天真就要塌了。
不知过了多久,初穆便来敲自己的房门,子楚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与初穆换着照看洵息和阿妙的,子楚交代了初穆几句,便离开了。
初穆坐在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浓浓的茶,他想着,自己总是要熬夜撑下去的,若是自己不受累,那么受累熬夜的便是阿妙的,他总是想替阿妙分担一些的。
子楚进了阿妙的房间,便找了个桌子趴了下来,看样子只怕师兄还要睡上许久,若是自己不趁着这样的空子睡上一会儿,只怕是撑不下去的,便迷上眼睛小憩起来。
只是还未等子楚睡熟,便听见上头传来人踩在瓦片上才能发出的声音,子楚忙打消了睡意,打开窗子直接跳了出去,在周围扫了一圈,又窜上房顶,只是他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方才是自己太困所以听错了?”子楚自己嘟哝着。
“遭了!”子楚突然想起,这怕是那房顶上那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若当真如此,阿妙岂不是有危险!来不及细想,子楚忙飞身回了阿妙的房间,他忙跑到阿妙的榻前看了看,又伸出手指探了探阿妙的鼻息,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子楚又在房中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便只当自己是累的有些厉害了,听错了,许是有什么夜猫在房顶上窜来窜去吧。
只是子楚虽查看的仔细,却没发现阿妙手中多了个写着字的纸条。
等子楚醒来却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又想起自己睡了过去竟忘记要与初穆换班,心里颇有些愧疚,回头看了看榻上的阿妙,只见阿妙呼吸平稳,还没有醒来,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阿妙的房间。
子楚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走到洵息房间,推门进去便看见初穆困得脑袋一晃一晃的,却怎么也不肯闭上眼睛安安稳稳的睡一会儿,子楚见初穆这幅样子,心里的愧疚愈发浓重了些。忙走过去晃了晃初穆,道:“初穆,醒醒,都怪我,竟睡过去了,忘了你还在这里守着,这样,你且先回阿妙房中睡会儿吧,这里就交给我,我会照看师兄的。”
初穆被子楚晃了几晃慢慢有些清醒起来,忙揉揉眼睛,道:“子楚哥哥你来了,子楚哥哥不必自责,我已经长大了,与子楚哥哥一样,都是男子汉,子楚哥哥已经陪了洵息哥哥一个晚上了,子楚哥哥去休息一晚,初穆陪洵息哥哥第二个晚上也是应当的。”
子楚笑了笑,摸摸初穆的脑袋,道:“我已经休息好了,你可放心回阿妙房中休息一会儿了,待阿妙醒了,你们一同过来便好。”
初穆点点头,轻轻直了直身子,道:“既是如此,那初穆便走了,等初穆养好了精神再来替子楚哥哥。”说完揖了揖手,转身离开了。
子楚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盏茶,谁知那壶嘴竟淌出几近棕色的液体,子楚忙拿起来颇为小心的闻了闻,在断定这东西只是泡的浓了些的茶水后,便更加自责起来,若不是自己贪睡,初穆也不必给自己泡这浓茶。
初穆回了阿妙的房中,便忙走到阿妙榻前,看到阿妙睡得香甜他这才放下心来,他抬手给阿妙掖了掖被角,有些心疼的理了理阿妙鬓角的乱发,自己坐在地上,双手盘在榻上,不多时便看着阿妙绝美的脸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子楚因了肚子有些饿了,便吩咐丫鬟给他送碗粥上来,那丫鬟倒也没有让子楚多等,只不一会儿便端上来一碗虾仁玉米粥。子楚接过那粥便打发丫鬟走了。
只是还没等他吃上一口,便听见洵息虚弱的声音,“好香……饿了……”
子楚听了忙三两步走到洵息榻前,看见洵息已经是睁开眼睛了,只不过眼睛还是没有多少神采的,子楚见洵息醒了,心里欢喜的不行,忙问道:“师兄,你可算是醒了!你这次昏睡的时间也太长了吧,都担心死我了!”
子楚刚一说完,洵息便费力的用手想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子楚见洵息这幅样子,忙走近了些帮着洵息坐了起来,谁知洵息一脸疑惑的看了子楚半天,道:“你是谁?你方才叫我什么?”
子楚虽盼着洵息醒来,却又害怕洵息醒来,他怕就怕洵息醒来便会将他们所有人忘个干净,那么一切就又要从头开始。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洵息果然不记得自己了,虽然洵息这次吐血昏倒后,子楚便已经做好了洵息会忘记一切的打算,可现实当真如此时,子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子楚看洵息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忙敛了敛心神,解释道:“师兄,我是你师弟子楚,你前日为人制香昏了过去,方才才醒过来的。”
洵息还是有些疑惑,他仔细想了想可是,除了自己是个制香人以外,其他什么他都记不得了,听子楚这么说,他还是有些懵,也不急着回话,只一个人静静的回想,谁知他还没回想起多少,便觉得头痛欲裂,便也不敢再往下细想,只又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子楚。
子楚被洵息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也不敢言语,只等洵息再次开口说话。洵息倒也没让子楚失望,不多时便开口道:“你说你是我师弟,可是我委实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我眼下觉得肚子饿的紧,可否将你那碗粥给我拿来,你再去叫一碗便是了。”
子楚怎么也没想到洵息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喝粥,但洵息既是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阻拦,不过幸好那碗粥自己才刚拿过来,还没来得及喝,既是洵息要,那便给他罢。
另一边的阿妙也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只是她一醒来便想起自己是照看着洵息的,怎的现在竟睡在自己的房中,低下头还看见了伏在床上的初穆,阿妙掀开被子想要去找洵息,不想竟毫无征兆的从自己的手中掉出一张纸条,阿妙心中颇有些疑惑的将那纸条捡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拆开,只那一眼她便认出那是莫子里大哥的笔迹。
阿妙私心想着,莫非莫子里大哥也跟来此处?自己明明已经给他带了书信与他道过别了,怎的莫子里大哥不止来了,还偷偷在自己手里塞了这张字条?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