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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玉影影约约听见妇人的话,只是在脑海里依旧是迷糊的,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水……”
她只靠着自己的意识,眼眸微微睁开,看着眼前熟悉的天花板,心里一阵怅然。
妇人听见了秀玉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被听见了,愣了愣,最终担忧还是占着大部分,连忙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秀玉,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秀玉,眼里只剩下担忧,一旁的书铺老板见状便离开了。
而秀玉的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嘟囔着,“水,我要水!”
声音犹如蚂蚁一般,妇人很难听见,又低下身子,耳畔靠近了秀玉,才听见秀玉说的话。
“水,行,母亲这就给你拿水啊!”
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才从柴房拿来了水,此刻的秀玉看起来严重极了,嘴唇发紫,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虚汗。
妇人小心翼翼的喂秀玉喝水,心里想着这女子真是命苦,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了?
秀玉喝了水,倒是舒服了许多,只是困意突然袭来,没有多久便睡了过去。
妇人看着女子紧闭着的眼眸,一双巧手覆在她的额头之上,看着秀玉的脸,心里暗自发愁。
“命苦的孩子,真是倔强极了。”
她叹了叹气,随之又笑了笑,眼神向外飘去,思绪好像也随之离去。
秀玉只觉得头有些发热,耳畔也是热的,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云一般轻飘飘的。
恍惚之间,她低头向下一看,只见自己的脚尖已经离开了地面,这是?
她脑海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她不会是来到了西方极乐之地吧?
她曾听闻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开心的度过在阴间的时期,秀玉笑了笑,若是自己真的来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想着想着,她的身子却自然下落到地面下来,这是一片湿润的土地,她赤裸的脚踝踏进地里,只觉得柔软至极,心底的柔嫩也被挑起。
随后,她听见了一些比较吵闹的声音,像是在敲锣打鼓一般,没有见到那场面就已经才想到了那热闹的场景。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直直的向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她走着,身旁的景物从自己的身旁一点点消失,含苞待放的桃花在风的吹拂下招了招手。
还有那片荷塘,倒映着房屋的形状,接着,她穿过一个街道,只见街道之上,人群众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秀玉看着眼前的人海,一晃眼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抹青影,三千丝发被随意挽起。
那是……那是谁?
明明很熟悉,可是秀玉依旧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那人渐渐地在人群中消散,从自己的视野里面消失不见了。
她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空了什么东西,她必须找回来,是哪个人吗?
她越想记起来,却发现自己越想回忆就越回忆不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中却已经湿润了好一片,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忘了什么。
她慢慢的蹲下去,抱着自己的身子,有些无助,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好几下,痛到无法自拔。
她又突然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那正在举行婚礼的地方,心里竟有些痛,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自主抬脚向那个方向走去,像是着了魔一般,眼眸里一边还在留着泪。
她径直的朝前方走去,那府邸并不算太华贵,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定然是某一户大户人家的府邸罢了。
“这里是?”
她看着眼前的府邸,有些熟悉,但是却又陌生得可怕,她轻车熟路的走进府邸。
府邸的匾额上挂着两块红色的绸缎,门上也贴着一张大大的喜字,整个府邸看起来都十分的喜庆。
只是诡异的是府邸没有任何人,那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停下了,秀玉心头一怔,背后不禁有些发凉。
秀玉转身想走,门却已经关上了,她怔了怔,身子一僵,眼里净是恐惧。
却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象突变,这是一酒宴,人们坐满了酒席,说说笑笑的样子,好不和谐。
她晃眼间看见眼前的那对新人,只觉得眼眸被深深刺痛,脑海里有什么正在倾泻。
她只觉得头胀痛无比,连忙抱着头,有些痛苦不堪,一些零碎的记忆侵蚀了她的大脑。
可是始终拼凑不了一个完整的画面,“我到底忘了什么?”
秀玉由心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的脸上的坚毅和他不停离去的身影。
恍然间,有人唤着秀玉的名字,秀玉这才缓过神来,抬头仰望天空,眼角竟掉落下一滴泪。
随之,那人的声音便变得更加急切了,满满的关怀之意让秀玉觉得温暖极了。
秀玉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好像有一个温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眼眸之上,她沉溺于这份温暖,又睡了过去。
秀玉心没有那么痛了,穿过重重人群,她终于来到了正厅,眼前的人们都在欢笑着。
秀玉只觉得自己心里竟有些雀跃,忽然之间,秀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变成了红色的嫁衣,一瞬间失了神,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她手中拿着红色的红菱,终于嘴角不自觉挂起了一抹笑意,她的头不由自主的转向身旁的身穿红字的男子。
无奈头顶的盖头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无法看清自己身前的人,只能看见那人脚下的鞋子。
但是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激动,已经完全听不见人们的声音,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身旁来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扶着自己来到了一处新房。
“小姐,请在这里耐心等候。”
小丫鬟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掌了掌自己的嘴,又道,“以后便不是小姐了,夫人。”
秀玉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好生幸福,却忘记了这是在梦中的事实。
“那可不是,以后可不能叫小姐了,可是洵息公子的妻子,要叫夫人了。”
一旁的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是对小丫鬟的舆论,实则正在为秀玉高兴着呢!
秀玉没有注意到老嬷嬷语气中的喜悦,只是当她听见“洵息”这个名字时,才突然一怔,这个名字好像很重要。
秀玉听见了众人都退下的脚步声,知晓定是有谁来了,也不知怎么的,就说了一句,“你来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秀玉的耳里,“嗯。”秀玉觉得莫名熟悉,心里突生一种异样的感情。
她看见那人踱步在前面走动,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才看见那人突然间停下了。
“阿妙,我……”
那人终于将秀玉的盖头揭开,秀玉却有些恍惚,正想抬头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可是自己一睁眼却发现只剩下檀香制造的房梁。
眼前出现了一个慈祥的面容,妇人看着刚醒来的秀玉,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妇人的手抚摸着秀玉的脸庞,只道,“秀玉,不知你梦见何物,竟如此痛苦。”
秀玉看着眼前这个妇人,眼里突然间就热泪盈眶,听见了这话,在梦里的情绪瞬间就发泄出来了。
啜泣的声音让妇人听得揪心极了,眉头也不禁皱成了一团,“秀玉,想哭就哭吧!”
后面她还想说的话只能在心里说了,“苦命的孩子。”
秀玉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了哭泣,想起梦中所发生的一切,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她有些后悔自己就这样醒来了,要不然就能看见那个人了。为何自己嫁给他会那般喜悦。
妇人看着秀玉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她玉滑的额头上冒着的冷汗,眼里净是心疼。
“秀玉,梦中梦见什么了?可是梦见鬼怪了?”
妇人将秀玉散在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关切的问着秀玉,也好奇,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痛苦。
还有她嘴里一直嘟囔着的人名,一切的一切都让妇人心里产生了谜团。
秀玉看着窗外的围墙之上突然冒出的一株梅花,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滋生,摇了摇头,始终没有将自己梦见的东西说出来。
妇人见她不愿说,也不逼迫她,只道,“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娘去给你拿粥!”
秀玉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而妇人却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空剩秀玉一人暗自发呆,她想起了洵息,那个不声不响就离开的人。
恍然间,才记起,梦中的那个老嬷嬷所说的话,“洵息公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梦中自己听见那么耳熟的名字就是这个。
“洵息呀。洵息,我做梦都梦见你。”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而妇人却已经端着一碗粥进了屋子,看着正在发呆的秀玉,笑了笑,“在想什么呀?”
秀玉这才缓过神来,喃喃道,“娘,我之前是不是失掉了什么记忆,或者其实我嫁过人?”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