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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短暂沉默后随口应了句，见人脸色阴郁，让开车门示意座椅上的正装，自己并非不重视节目。接过文件放进后座收纳袋，终于打开音响，自己虽然不喜欢吵闹的声音，但总不能要求其他人和自己一样享用沉默，被制止了摇滚说唱国内流行曲一系列曲种后，爵士稍微不那么被排斥，“虽然今天不录像，但还是不要迟到，留个好印象，给其他人…嘉宾，给制作组，你也是制作人，你懂这些门道的，sanders。”似乎要争夺雇主耽误的时间，脚下油门踩得又猛又急，嘴里却以极慢的语速絮叨着，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只是从常识上提出各种有用无用的建议。

　　“我需要你来教我守时这个问题吗？”瞥了眼后座堆满的位置，看他的时候眉角稍稍挑起，像是在质疑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那股压在心底的火气最终没有冲这个助理发出来，像是被他的理由所说服，绕到副驾驶落座。“守时只能说一个人遵守规则，作为好印象的开端是否能够延续，要看一个人的能力。”掌心在他的方向盘稍稍一扣，“不急，据我所知还没有人到达拍摄地点。”

　　“我会把车停到车库，那里没有人会注意你是从前排还是后排下车的。”将他手腕推开，单手替他拉下太阳挡板挡住路灯光，“你可以睡几分钟”，顿了片刻补缀一句，“如果你下车就要面对镜头，我肯定会收拾好，后座会清理得让你能在上面打滚。”许久不再出声，几个月的相处没能拉进太多和雇主交流的距离，唯一的优点是这样的沉默不会尴尬。

　　闹铃响起时正好驶进车库，规规矩矩停在线框内，下车抽出那件西装套上，支好行李拖架，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你提前这么久来，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要提前和哪位嘉宾…联络感情么”

　　从鼻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应答，为了赶上节目的录播连轴转了好几天，掌心拉下坐垫下的机关将椅背放下。对方模糊的絮叨始终在耳边打转，但并不回应。“我再不走，他们就要提出把冠名挂在舞台中间这种非分之想了。”车速慢下立刻又恢复了清醒状态，过度疲惫后反而没有睡意，倒是紧抿的嘴角露出一些笑意来，不等人来开门先一步下车。“告诉Jerry,他敢动舞台装置一下，我就敢把他挂上去。”双臂抬起压在后颈拉伸了一下关节，地下车库弥漫着一股散不开的汽车尾气，指腹在他手背上轻敲两下，示意他把行李箱转手。“去到上面的地址，”两指夹着名片塞进他廉价西装的胸口，轻轻拍了拍“告诉他加急，给你赶两套像样衣服出来。”不等他回复拖过行李箱往上方的录制现场走。“不然就别来上班。”

　　跟着他的描述想了想，不知道“把冠名挂在舞台中间”究竟非分在那里，但懒得再引起话题，只在语句空隙应着声。不知从哪个猎头网站里浏览到私人助理就是雇主变相的保姆，正式工作前还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好在sirraix是个行动机能正常的人，不需要自己随时提心吊胆地照顾。简单叮嘱了下耳线和洗漱用品收纳的位置便移交了行李，不去理会那张名片，如果是其它的工作，肯定会更值得自己上心，但如果是买衣服，这已经不是第一张名片了。“如果有事给我发短信就好，我随时都能看到，不要打电话，我不喜欢打……”习以为常的没有告别，及时停了话头，翻出通讯录挨个对照哪个是有可能会动舞台装置的Jerry，言简意赅转达了雇主的问候：“冠名和你共存，要么在它该在的地方，要么都在舞台中间。T.S”

　　“我会考虑收养一个孩子，但我会和伴侣一起选择，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以后的未来。”抬眼平和地看着眼前人，对疑问不可否认地点头：“我们会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我们可以争吵，可以埋怨，但我们离不开彼此。我的行为判定不仅仅在于我的职业，更是我的心态与礼仪教养。况且在伴侣相处之间也不存在遵从这一个词语，这是我未来的理想生活。”

　　指尖摩挲着杯沿，深呼吸一口气缓缓下定决心：“假如在节目中找到那一个半圆的话，我会辞了管家工作，接下来日子我也有了一些打算，生活应该不会太差劲。”

　　对着他的纹身赞同的点了点头。“是的，在我这种挑剔的人看来他们也酷极了。扯点题外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去搞个花臂的想法，但后来——抱歉请允我借用你的词汇——我选择了其他的冒险方式，哦那确实是冒险了一点，但你知道那是在一段特定的年纪里去实现才会有的美好冲动与满足，并且从自身来讲，我认为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少年的交待与日后对抗时间侵蚀的秘密良方。”说到这忽然意识到或许这种分享在这个场合对对方来说有些突兀了，舌尖扫过下唇迅速回归了主题，“那么我也可以理解为你对这种冒险是持一种积极态度的吗，他也是你在那个年纪的一种需求么。”

　　“突发奇想？”像是不满意这个回答似的皱了皱眉，“来和我说说真正的原因吧，如果你是在担心我身上有没有携带任何录音设备的话，请放心，我保证这次对话只存在在我们俩个之间。”朝他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等到把对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以后才直起身来回答他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过明星梦，只不过我意识到自己不适合被各种摄像头对着的生活。但是我仍然觉得娱乐圈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关上后备箱耸了耸肩，坐进了驾驶座上，在关上车门前说道：“而且这份工作薪水不低，还提供免费食宿，对一个正在待业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似懂非懂地听着他的话，并且大概意识到对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等下一个问题出来之前，趁机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然后才开始做出回答：“我对……这种，是的，只要做出的选择不会伤到他人，不违反道德底线，不让自己终身后悔，我想那就算的上一种很酷的冒险了。”伸长胳膊把空塑料瓶放回桌上，空下两手相互握了一下，又松开来冲人比划一个手势，“不过需求，我也不知道，大概就和，我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意识到自己喜欢当个警察，意识到参加这个节目也许会是一件好事，于是我就顺其自然了，之类的感觉吧。”

　　收到信息后，用了一天时间把手头上正在处理案子的全部资料进行交接，利用从律师所回到住处的时间空隙，订好到达洛杉矶的机票，即将由东海岸到达西海岸的这座天使之城。

　　回到住处立刻开始收拾行李，三个行李箱平铺在地板上，仅仅是衣物就完全利用完两个大号行李箱的全部空间，所有必须生活用品，只能装进中号行李箱，单膝跪地合上行李箱用力拉上拉链，站起身在脑中过一遍清单，确认无任何遗漏后赶去机场。

　　在机场办完托运手续后拨通节目组电话，沟通中说明即将在六小时后到达洛杉矶机场，到时需要接送，表达谢意后将航班具体信息发到对方手机，走向登机处。

　　“不Leo，不管你身上带没带录音设备，随口一问还是想做些调查，我的回答都是这样，”盯着他的眼睛，以那种无害表情回望回去，语气里透出极其擅长的那种，一派天真的困惑：“我为什么会骗你？”身体微微前倾几度，手掌像是无意一般轻快搭在彼此之间，只差几英寸便能贴上对方腿侧。“你有让人羡慕的发型，让人羡慕的工作，还能够认清自己的所需所想…”在距离拉近之后，专注盯着那张脸，细致到可以看亲对方胡青边留下的小刮痕，略带懊恼地垂下眼睛：“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想象不到这种做事不经考虑的家伙，我看起来简直蠢透了，是不是？”

　　“道德底线，很有趣，但我想这其实是一个很糢糊的定义，你知道在很多人的眼中同性恋就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了，也有很多人都在试图去改变我们同志的取向，你觉得这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吗？于是同理，你所谓的道德底线，就适用于你乐于去改变的“帮助对象”吗？记得吗？——街头的那些小朋克——一些易于被和善笑脸所蛊惑的未成年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几次帮助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会将一名未来的摇滚巨星变成一躯没有目标的空壳？你只有二十四岁，你如何知道，什么叫做终身呢？没有过一次，怀疑过自己的行为吗？”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