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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在整个省内杨冠南已经杀害了五个人,赏金也提高到二十万,不过这对于白冰河来说还不够,二十万终究还是太少了,可警察已经行动起来,把重点放在了老街区,这时候或许杨冠南从我和张天恒跟白冰河的过分接触之中感觉到了危机感,提前准备跑路,白冰河见已经拖延不下去了,便承诺和杨冠南在这里干最后一票,然后便一起转战下一个城市,然而自己的计划也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他买了一把和杨冠南差不多的锤子。或许,在杨冠南跟踪我们的那晚,他去案发现场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的熟悉和模仿,在将来的一次杀人计划中尽量不露出破绽。
接下来,白冰河把杨冠南引到老街区,假意今晚做下最后一票,于是杨冠南把一直跟踪着的尾巴——周旭击晕,当时我们并没有太过怀疑杨冠南,现在看来,想必他那些天一直在附近徘徊,早就把老街区的路线摸清,再加上周旭对老街区的不熟悉,所以被杨冠南轻松地绕到身后打昏。杨冠南的多次犯罪经验也助他没有被周旭及时发现。
等打晕了周旭,等待着杨冠南的却是白冰河的偷袭,杀掉正义肢解者是他计划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因为他要冒充正义肢解者!
由于是第一次杀人,白冰河还是生疏了一些,过程进展的并不顺利,事到如今,我也想清楚为什么白冰河特意砸伤杨冠南的右手。估计是在脑后偷袭没有一击必杀,白冰河为了自保首先砸掉杨冠南右手中的锤子,这样再搏斗下去,才有胜算可言。
终于,白冰河费劲地杀掉了杨冠南,接下来又面临一个肢解的问题,自己并没有熟稔的肢解技术,想来想去也只好放弃,因为死者杨冠南本就是残疾人,或许这一点能够解释的通。
至于杨冠南的凶器,一定不能让它留在现场。白冰河摸出了他的宾馆房卡,悄悄把凶器放回原位,又原路返回放回杨冠南身上,目的应该就是有朝一日让我明白事件真正的前因后果,最重要的是,不要阻止他。不过我估计,白冰河没有想到我去查看过319房间,但在当时,宾馆房间的药味很好的掩盖住了淡淡的血腥气息,我也没有掀开床板查看,于是就暂时瞒了过去。
除了杀死杨冠南,杨冠南袭警的事情也成为了他计划的推动力,综合整件案子对省内造成的影响,赏金上升到了五十万。五十万,应该足够了。他可以就此收手,接受制裁。接下来,只需要设一个局让我来把他绳之以法。
最后白冰河也演的很像,给我的感觉像是真要杀掉李黛敏一样,而他的言语和举动却在逼我向他开枪,或许我应该相信他一心求死时的心境,他不想被审讯,不想蹲监狱等着判刑枪决,他只想要一个解脱。
大致的案情应该就是如此,其中虽然有我猜想的成分但也不会影响大局。白冰河他没有杀害之前的五个人,但他却要冒充正义肢解者,为的就是让我或者张天恒拿到赏金,来救活颜乐菱。初次见面时,我们彼此投机且都有着热心肠,再加上我们的职业是警察,他有理由相信以我们的人品不会吞下这笔巨款而置颜乐菱于不顾,这是颜乐菱的救命稻草……
白冰河杀掉了正义肢解者,虽然这是省厅默认允许的,可却又生出这么多事端,他到底是对是错,无从去考量,但他确实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看着“熟睡”中的颜乐菱,我似乎能体会一点白冰河的心境,与此同时,白冰河临死前与我说的一些话萦绕在我的心头,变得愈发清晰。此刻,我才明白这些话语的真正含义。
“我觉得你和张天恒两个人还不错,人品方面能信得过,值得托付。”
“我向你保证,杨冠南犯的罪绝对不亚于周柯和王军。至于具体的嘛,就要你自己查了。”
“呵,邢林,这就是真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颜乐菱好。”
“希望你杀了我之后,把全部的赏金拿来救她,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其他的一切,希望你不要再深入地追究了。”
“开枪吧,邢林,我已经不想辩解什么,这是我的选择。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永别了,邢林……”
想到这里,我默然流下了泪水,在心里念了一声:永别了,白冰河。我们还是朋友……
……
后来我去到白冰河的家中,竟发现了一支录音笔,里面存着的全都是白冰河与杨冠南的对话,但我想了想,现在的情况对颜乐菱来说是最好的结局,而且这也是白冰河自己的遗愿,他留下录音笔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让我知道真相而已。所以,我最后选择把录音笔扔进了垃圾桶。
一个多月以后,当我不知第多少次来到这间病房,现在的颜乐菱早已从睡美人的状态醒了过来。
她见到我连忙想要撑起身子,我过去帮她扶起来,并说道:“医生说你才痊愈不久,还是躺着比较好。”
颜乐菱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你是邢林吧?谢谢你经常来看我。”
“嗯?你认识我?”
我心里感觉有些奇怪,虽说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来看望了不少次,不过这应该是颜乐菱第一次见到我,和我对话。
“是护士告诉你的吗?”我又问了一句。
颜乐菱摇着头说:“不是的,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虽然不能动,但我还保有意识和神志,所以我听你的声音就能辨别出来。”
以前偶尔听过这么一个新闻,很多神经学的专家对植物人状态的病人进行研究,他们发现大概有百分之四十的植物人患者实际上神志是完全清醒的,仅仅是身体行动受到限制而已,现在看来倒是所言非虚。
颜乐菱又朝着我身后张望几眼,看到没有人跟来,才略带失望地说道:“白冰河呢,他人在哪里,好像这一个多月都没感觉到他有来过。我问护工,护工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我一边苦笑着一边思索怎么回答,我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说白冰河为筹集她的医药费设下了一大盘局,甚至把自己也算计进去,颜乐菱肯定哭的伤心欲绝;我要是说白冰河还活着,又怕她脾气执拗苦等一辈子,经过反复思索,我最终是这么回答的。
“前阵子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白冰河协助我抓住了他,得到悬赏金五十万来治疗你的病情,而他却因此命丧黄泉。”
说完后,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颜乐菱的反应,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而她的表现却很平静,这让我的心里很没底。
“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试着劝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我明明看到泪水在颜乐菱的眼睛里打转,而后她一仰头,眨了眨眼睛,便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我能想开的,现在,我的这条命是冰河给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为了让我放心,颜乐菱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时我才被深深的震撼到,这个女孩知道了如此令人悲痛的消息,说不伤心那是假的,但她却给我一种早晚都能走出阴影,乐观面对生活的感觉。或许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魔力,这也会是白冰河倾慕于她的理由。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颜乐菱下了床一步一挪地走到窗台边,看着窗外的林林总总,良久之后才说道:“我想回家了,雨宗市对我来说还是太过陌生,而嵩原市还有我和他之间的回忆……”
是啊,回忆……
回家途中,又路过了那片老街区,我透过玻璃窗,专注地望了一眼。
曾经,这里也有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回忆,尽管现在已经不复往日,物是人非……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