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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咳嗽了一声，冷声冷气地说：“柳家丫头，我们大少不是戏子，不是演给你看的，你没必要那么起劲。”
柳飘飘脸色讪讪地闭了嘴。
董白的心又开始针扎似的疼痛。
她仿佛看到了残酷的杀戮现场。
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绝望的感觉。
泪水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她转过身，悄悄地揩掉。
幸好杨雨迟专注台上，没有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伴奏声停止，林雪松也早已收势。
李师傅扮个丑旦上场，嘻嘻哈哈地道：“下一出《薛礼戏貂蝉》，为了活跃气氛，现场这么多美女，咱们找一位来去貂蝉。”
柳飘飘立刻站起来搔首弄姿，她觉得貂蝉非她莫属。
杨雨迟则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薛礼穿越到三国去了？”
“李师，你也有些年纪了，怎么也在胡闹？”林老太太责备李师傅，脸上却带着笑容，看得出，今晚她很高兴。
“老太太，咱们听戏是为了啥，不就是图个乐子吗？”李师傅笑嘻嘻。
林雪松跳下台，走过来。
李师傅奉承道：“大少扮的薛礼好威风。”
听见李师傅这么说，杨雨迟就笑着打趣林雪松：“薛礼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三国戏貂蝉，你不怕吕布吗？”
“吕布穿越到唐朝去找杨贵妃了，”林雪松拉起了杨雨迟，“你来个贵妃醉酒。”
“啥贵妃醉酒？”
“杨贵妃醉酒。”
还真别说，杨雨迟这一身肉加一身汉服，还真像个杨贵妃。
杨雨迟却冲着林老太太嚷嚷了起来：“哎呀呀，奶奶，您听听，他让我演杨贵妃醉酒，分明是嫌我胖。”
“雪松！”林老太太假意生气了，“你要是敢嫌胖丫头胖，就是嫌我这个老太婆没眼光，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林雪松连忙笑着给林老太太捶背抚胸：“奶奶，您消消气，谁说我嫌她胖了？杨贵妃胖，李隆基不照样很喜欢她吗？她胖，不照样是四大美女之一吗？”
说着又笑望着杨雨迟：“胖胖的挺可爱。”
“你……”杨雨迟不知说什么，总之是通红了脸。
不管林雪松是真心还是假意，被如此英俊的男子夸赞，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李妈笑了：“老太太，小两口的事儿，咱们都别掺和。”
林老太太也点头。
杨雨迟的耳根也红了。
“走吧，给奶奶来一段儿。”林雪松把红脸关公似的杨雨迟拽到了戏台边。
杨雨迟很不情愿，不停地挣扎，却挣不脱林雪松的手，她低声抗议：“咱俩结婚演戏，成，我答应。现在又让我唱戏，我啥也不会，你这是逼鸭子上天啊。”
“帮个忙，今晚你撑住场子，”林雪松低声在她耳边说，“戏班班主给我唱了个空城计，其他人都去捞金了，剩了这么一个老家伙。”
“怪不得，”杨雨迟瞧着林雪松着急的模样，笑了，“我说你怎么成了戏子，原来是临时赶场儿啊。”
林雪松的表情严肃起来：“不许笑，你上去给随便唱一唱。”
杨雨迟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唱戏？”
林雪松点点头。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唱戏！”
“那就唱个歌。”
杨雨迟连连摆手：“别别别，千万别让我献丑了，我唱起歌儿来，七个调调跑八个，还总是忘词儿。”
林雪松扬起拳头，眼露戾气，做出一副要把杨雨迟捶扁的架势。
“还没结婚，就想打我了吗？”杨雨迟瞪起了眼睛，当然，她知道，林雪松并不是真的要打她。
林雪松无奈地放下了拳头，冷声说：“就是全跑调，忘词，你也得唱！”
“我要是不唱呢？”
“我把你打回原形，让你永远笑不停。”
说着，林雪松就作势要点杨雨迟身上的肥肉。
“告饶告饶！”杨雨迟连连后退，“我唱还不行吗？”
她那笑个不停的毛病刚治好，她可不想再犯病了。
林雪松满意地点头。
杨雨迟则一脸苦大仇深。
“上去。”林雪松让杨雨迟上戏台。
“我上不去呀。”杨雨迟瞧着高高的戏台，“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上蹿下跳，简单得跟零一样？”
“那边有台阶。”林雪松指了指戏台东边。
“好吧。”杨雨迟噘着嘴很不情愿地走向戏台东边。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掌，转过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林雪松身边，神秘兮兮地说：“哎哎哎，老太太不是爱听杨梅戏吗？我给你推荐个人，她唱的杨梅戏可是一等一的好听，以前，她经常清唱，我也不知道她唱的是哪段，总之，非常非常非常好听。”
她用了一连串的“非常”。
“谁？”林雪松虽然这么问着，但看他那神情，好像已经猜出了杨雨迟给他推荐的人是谁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杨雨迟胖胖的手指指向了董白。
林雪松看了一眼林老太太，似乎有些犹豫。
杨雨迟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说：“惺惺相惜，老太太这么爱听杨梅戏，我相信，听了董白唱的杨梅戏，她老人家不会生气的。”
林雪松还在犹豫。
杨雨迟却已经喊董白了：“董白，你快过来。”
董白站起来走了过去。
杨雨迟把董白拉到一边低声说：“这戏班子里的人都给张副市长捧场去了，你给老太太唱一段杨梅戏吧？”
董白却当即拒绝了。
“雨迟，胡说什么呢，我根本不会唱戏。”
“什么不会唱，你经常唱的，女驸马什么的，我都听了好多。”
“雨迟！”董白很担忧地看了一眼林老太太，“你饶了我吧，你没看见林老太太拿我和柳飘飘当贼一样防着，我这会儿再唱戏，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那你要是不唱，戏班里又没人，老太太不照样生气。”
“生气归生气，性质不一样。”董白打定主意不唱。
杨雨迟知道，董白很倔，打定主意不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
可，不唱，林雪松今天就糟糕了，一向热心肠的杨雨迟可不想看着她的老同桌糟糕，她拉着董白的手，大胖脸上摆出笑容：“董白，你就唱一段吧，老太太再厉害，她也不会杀了你呀……”
“杨雨迟，不要勉强人家，我再想别的办法。”林雪松走过来，制止了杨雨迟。
他看了一眼董白，转身走向戏台。
一转身，那寂寥落寞神情全都落在了董白的眼底。
倏然间，董白的心就软了。
“我唱。”她轻轻说。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