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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林雪松十几米的地方,董白停下了脚步。
“走啊!”杨雨迟拽拽董白。
“这儿也看得到。”董白抬起头来,她的头顶亦能看到巨大的梨树树冠,一瓣梨花飘落在了她的额头。
杨雨迟轻轻摘下那瓣梨花,说:“我又不是让你来看梨树的,你现在得把他和柳飘飘盯紧了,不能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董白笑了,她觉得杨雨迟的这个想法太过于天真。
“你不去我去!”
杨雨迟气哼哼地走到了林雪松面前:“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说罢,转身就往前走。
“雨迟,你要干什么?”柳飘飘如临大敌。
“自然是和我的夫君有悄悄话要说。”杨雨迟神情傲慢。
她努力让自己在气势上压倒柳飘飘。
见林雪松没有过来的意思,她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来,咱俩在你家老太太面前就不用演戏了。”
林雪松刚一迈步,柳飘飘就委屈地喊了一声:“雪松……”
杨雨迟马上转身大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走吧,亲爱的。”
她边走还边回过头得意地望着柳飘飘,看着柳飘飘那张被气得扭曲的脸,她很满意。
走得差不多远的时候,杨雨迟附在林雪松耳边,故作很神秘地问:“我不明白,既然你奶奶那么喜欢苏州园林,为什么不让她回家乡啊,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为什么在这儿耗材仿建苏州园林,这气候根本不一样啊。 ”
杨雨迟神神秘秘地半天,原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个问题,林雪松有些不悦。
“是我奶奶不肯离开。”他淡淡地说。
“那又是为何?”
“为了我爷爷。”
“为了你爷爷?”
“嗯。”林雪松只应了一声。
他眺望着远处绵延的沙丘,神情凄凉。
杨雨迟的记忆里闪过了一个故事,突然懊悔刚才不该问林雪松这么一个问题。
却听见林雪松说:“我爷爷当年失踪在了这片沙漠里。”
“那年,我爷爷出门办事,为了早一点回家,他不顾其他人劝阻,毅然从沙漠里穿行抄近路回家。不幸的是,那天突然刮起了沙尘暴……”
林雪松讲到这儿停下了。
杨雨迟接着说了:“这个我听说过,沙尘暴结束,你奶奶变卖了一切家产,雇人在沙漠里寻找你爷爷。”
望着远方绵延的沙漠,杨雨迟眼前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用卖了房子的钱,雇佣了一群人,分头在沙漠里寻找她心爱的丈夫,她未出世的孩子的爸爸。
女人不停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
但,黄沙滚滚。
直到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也没有听到男人的回应声。
女人清醒过来后,已经是一个男婴的妈妈了。
人们告诉她,男人找到了,但受了伤,送到上海去治疗了。
善意的谎言一个接一个,直到女人的孩子满月。
孩子满月了,女人决定去上海看她的男人。
人们告诉她,男人的伤治好了,马上要回来了。
那晚,女人却梦见了男人,男人在梦里告诉女人,说他睡在沙漠里,冷得很,饿得很。
女人哭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人们在骗她,为了有个精神支柱,她选择了相信那个美丽的谎言。
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人们都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她不想承认她心爱的人消失在了沙漠,她只愿相信他在医院里治伤,总会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可是,这个梦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女人哭着央求人们找她的男人。
人们都默默地摇头,沙漠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后来,那个柔弱的江南女子就在这片沙漠里搭了帐篷,住在了沙漠里。
再后来,帐篷变成了房子。
但,房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苏州园林式的别墅,杨雨迟就不知道了。
这个故事她听老一辈人讲过,却没想到,故事中的女主就是林雪松的奶奶。
“你爷爷最后找到了吗?”杨雨迟问。
“正因为没找到我爷爷,我奶奶才不肯离开这儿,她说,只要在沙漠里,她就能感觉到爷爷的存在。”
杨雨迟沉默了,片刻,她问:“世上真有托梦这种事?你奶奶真的做过那样的梦?”
“真的。”林雪松很认真地说。
“既然是真的,那你爷爷为什么不把他在哪儿的具体方位告诉你奶奶啊。”
“他告诉过奶奶,说了那片沙丘的形状,方位,但沙漠一望无际,如同大海,怎么找?”
一股冷风阴森森地吹过,杨雨迟有些毛骨悚然了,她连忙转移话题:“这沙漠里建这么大的园林,可真不容易呢,水源就是个大问题。”
“确实是个问题。”
“那这儿的水是哪里来的,打的机井吗?”
林雪松点头。
“那得打多深啊。”
南山这一带,地下二三百米以下都是苦咸水,打出来的机井都是用来浇枸杞地的。
这种水又咸又涩,人根本不能喝。
据说五六百米以下是甜水,但谁肯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尝试呢?要是打那么深,没有甜水,不白费力费钱了吗?
“779米的深水井。”林雪松说得很精确。
“是甜水吗?”
“是的。”
“还果然是甜水呀,得多少钱呀。”
“两千多万。”
“有钱人啊有钱人,”杨雨迟赞叹,“也就你这号有钱人敢尝试,要是别人,打死也不敢试的。”
杨雨迟记得她们村最有钱的一家人,花了一百多万,打到三百多米,别说甜水了,苦水都没有。
那家人从此就跟破产似的,特别是女主人,立马由以前的阔太变成了现在的老妈子。
“第一次也没打出来水,第三次才成功的。”林雪松的语气很淡,“现在,整个庄园都靠的是那口井。”
“那湖水也是?”
“湖水是引流过来的黄河水,循环的,底下有管道,最终又回到了黄河。”
“那得多大的工程啊,这儿离黄河也有七八十公里吧?”杨雨迟惊叹。
“71.1171km,”林雪松倒精确到了小数点后四位。
“这些数字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是我一直监督建成的。”
杨雨迟翻翻白眼:“就为你们家那个破池塘,花费这么大的造价?”
忽然间,她对那个碧波荡漾的湖水充满了厌恶感。
“七千亩果园,五千亩蔬菜,三千亩玫瑰,还有鱼塘,圈养的五千多只绵羊,都靠的是引流过来的黄河水,并不单单是为了建造那个湖。”
听了林雪松这么说,杨雨迟唯有叹息的份儿了。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杨雨迟向林雪松伸出了手。
林雪松盯着她的胖手掌,有些诧异,以为她要什么。
“牵着我的手。”杨雨迟笑,“要演戏,就演得像一点嘛。”
林雪松也笑了,牵起了杨雨迟的手。
远远地看见林雪松和杨雨迟牵着手走来,柳飘飘把嘴唇咬了又咬。
自打杨雨迟把林雪松喊走,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个人。
眼睛虽然没离开过林雪松和杨雨迟,嘴里还不忘说身边的董白:“你心真大。”
“我心不大,你能站这儿?”
这句话倒让柳飘飘诧异了,她把目光从林雪松和杨雨迟的身上转移到董白脸上。
董白的眼睛那么亮,似乎有火焰在闪。
这还是原来那个温软好欺的南方女孩吗?柳飘飘怯了,低声说:“小白,这不怨我啊,是他喜欢我,他说我比你有女人味儿啊,那天你们走了,他又回来,硬要和我一起,我以为他认错人了,我说了好多次,我不是你,不是你,他说他就要我,就要我,然后,又和我做了好几次,他和你只做了一次吧?”
柳飘飘的红嘴唇不停地张合,董白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砰大跳,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