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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父母后,杨雨迟颇有些伤感,她看到她爸的神情很是凄凉,好像她这不是嫁人,而是离别。
林家的园丁、养蜂人、厨子等勤杂都在院子里吆五喝六地忙活着张灯结彩,她又觉得很惭愧,感觉挺对不起大家的忙活。
林雪松去看董白了,她落寞地往林老太太的后院走,刚到大厅,就被小后妈们像玩物似的捉住。
“新娘子咋还乱跑呢,来,赶紧收拾收拾拜堂。”后妈们连拖带拽地把她拽到了一间阔大无比且到处是玩具的屋子里。
这屋子好像是孩子们的游乐场。
一群漂亮的娃娃看到杨雨迟,都从豪华的室内转马上下来,抱着各自的玩具围着杨雨迟拉拉队似的喊:“坏枣子(嫂子),坏枣子(嫂子),坏枣子(嫂子)……”
“啊?哎……”杨雨迟瞅着这群漂亮的小叔子小姑子,哭笑不得,自己怎么着他们了?居然成了坏枣子了。
孩子们嚷了一会儿,又都玩闹去了。
年轻的后妈们“多才多艺”,各显身手,这个给杨雨迟化妆,那个给她盘头发。
杨雨迟乖乖地坐那儿任由她们摆弄,夸张的笑声如狂涛骇浪一般,震得杨雨迟脑子嗡嗡地直响。
孩子们奔过来跑过去,嚷嚷个不停,一会儿这个打了那个,一会儿那个的玩具被这个抢走了。
这个闹,那个嚷,五马换六羊地乱。
年轻的女人们并不是个个都有孩子,在众人吵闹的同时,有一个特别忧郁的女子抱着一只猫,抚摩着它说:“妹妹乖,妈妈给你拿小鱼鱼。”
“那不是妹妹,那是哥哥,儿子!”另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女子妖娆万般地笑着。
真是神经病人大荟萃,这些家伙神经得够可以啊。
杨雨迟禁不住感慨,感慨之余,她吃惊地发现,热闹背后,那个十娘一直绷着脸,抱着她的孩子,也不笑也不说话,只那么冷而轻蔑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从黑暗的冰窖里透出来的,冷气袭人。
有小孩子哭了。
小孩子在一起难免拌嘴打架,哄哄就好了,谁知,这群小女人们不但不促进和平,反而激化矛盾——
“哪个坏小子打了我丫头?看我揭了你的皮!”
“啪!”
“哇……”刚才打人的小男孩哭了。
“妈妈,妈妈……”挨打的小男孩跑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哭着说,“蕾蕾妈妈打我。”
“你一个大人家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你的儿子打了我的丫头!”
“你的丫头不要脸!”
“呸!”
“呸!”
很快,由单纯的孩子的战争升级为后妈们的战争。
屋子里更乱了,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嚷叫声,室内弥漫着一种分崩离析的空气,杨雨迟站起来准备逃生,再不走,会被高分贝的噪音杀死的。
“都出去吵去!”二娘一脸威严地走进来。
室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来这二娘还是挺有主导地位的。
轰走了小后妈们,二娘回头看着杨雨迟,眼睛睁得溜圆,忽然,她冷不丁地爆发般地笑起来。
杨雨迟禁不住哆嗦起来。
这该不会又是一个神经病?
还好,二娘笑了几声就止住了,拉着杨雨迟走到镜子跟前。
杨雨迟当时就呆住了。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大胖怪物!
这些可恶的女人!
杨雨迟的后槽牙都咬起来了。
她们哪里是打扮新娘,简直是把她当玩物似的戏耍了一回,把她的脸画得跟如花她奶奶似的。
“走,到那边我给你重新弄弄,她们弄得不好看。”她带杨雨迟来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给她洗脸。
“这帮女人你可要注意着些。”二娘提醒杨雨迟。
“嗯。”杨雨迟应了一声。
“要不要绞脸?”二娘拿毛巾擦着杨雨迟的脸,试探性地问,她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本地习俗,女子出嫁,要将脸上的汗毛除去。
“不用了,脸上长汗毛都是有用的,不能去掉。”杨雨迟连忙拒绝,她可不能没结婚就有结婚后的标志。
“嗯,也对,现在的小年轻尽图好看,割眼皮垫鼻梁,弄出来倒难看的。”
“那就叫花钱找揍,哈哈哈……”杨雨迟大笑,其实,心底,她一点也不开心,她为什么笑,她弄不清。
“这丫头真会说。”二娘也笑了。她暗想:老太太的眼光真了不得,这丫头身上有一种让人开怀大笑的魔力。她只和杨雨迟在一起这么一会儿,就觉得比往常要舒心许多。
二娘很利索,没多大工夫,新娘子杨雨迟就新鲜出炉了:身着一袭粉红色婚纱,婚纱下摆镶许多珍珠碎钻和着精细加工的蕾丝图案,很漂亮;杨雨迟也很漂亮——人只要打扮起来,没有难看的。
在黄梅小戏班奏出的象征着中国喜庆的婚礼进行曲中,林雪松和杨雨迟婚礼这就开始了。
大厅里飘着花香,林雪松胳膊上挽着胖胖的杨雨迟,眉头微蹙。
长辈只有林老太太和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后妈们,她们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穿得鲜妍亮丽,好像她们都是新娘。
而杨雨迟娘家亲戚一个也没有。
走了一系列的莫名其妙的程式后,这婚,就算是结了。
杨雨迟觉得像是在梦游,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这究竟是真是假,是对是错?甚至开始后悔,怎么能和林雪松假结婚呢?这会不会影响到将来的人生?本来就难嫁,再来这么一出,那就甭想嫁人了。
“奶奶没别的要求,只盼着活着的时候能见一眼重孙……”杨雨迟的思绪被林老太太的话拉回来。
她一直低着头,这时候,抬起头,茫然地望着林老太太和众人。
林老太太对众人说:“我们雪松的娃肯定俊。”
众人都随声附和:“那还用说,雪松长得好啊。”
“那也不一定,看你那孙媳妇,重孙也俊不到哪里去。”十娘撇着嘴,冷冷地抛出这么一句风凉话。冲淡了室内的一派喜庆。
林老太太刷地一下冷下脸来,十分不悦地盯着小十娘。
“媳妇结婚,你当婆婆的咋能说这话?”二娘低声训斥十娘。
众后妈中,就这个二娘看起来比较和善。
“哼!我看她比我老!”十娘嘟着嘴,抱着小萌宝愤然出去。
“别听她的,只要是雪松的孩子,丑的也是俊的。”林老太太回头拉着杨雨迟的手笑微微地安慰她说。
杨雨迟只是微笑,心中着实凄凉得很。从没有想过,她会扮演这么一个角色。
天色阴沉沉的,好像黄昏已经来临。
忽听外面汽车马达声大响,好似千军万马齐压境。
杨雨迟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乍:不好!太岁爷和太岁奶奶来了!顷刻间,心里好像敲起了密集的鼓点,嗵嗵嗵地大跳起来。
她从早晨担心到现在的 事情终于来临了。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