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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乘人之危

我心赎卿身 宜步 5082 2021-04-06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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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林老太太的病,市医院医生和附属医院的医生得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诊断。

  附属医院医生诊断说肿瘤摘得干干净净了,而市医院医生却说林老太太脑袋里的肿瘤没摘干净,所以才有现在这样没有认知的症状。

  所以,现在最迫切的事情是给林老太太重新做手术。

  医生们更是明确表示,手术费凑齐了才可以给林林太太安排手术。

  而医生们保守计算了一下,手术费用和后续治疗费大概需要七八十万。

  若在以前,七八十万对于林雪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现在,林氏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查封,根本拿不出一分钱。

  林雪松决定让林老太太尽早手术,奶奶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了,他希望她能清醒过来,给他一点安慰,他孤独得很,尽管有时会想起董白,却再也不能去找她了。

  现在,他所拥有的,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手腕上的那只江诗丹顿了,他在本市的一个二手交易论坛发帖,出江诗丹顿手表,希望能筹集到林老太太的手术费。

  帖子发了好几天了,一直没人回应。

  这天,他意外地发现有人回帖了,很高兴,两人约好在附属医院旁边的茶餐厅见面。

  为了表示诚意,林雪松先到,静等着。

  他足足等了有三个小时,买家才到。

  “你是lxs0017?”那人问。

  林雪松抬头。

  愣住。

  真是冤家路窄。

  面前站的竟然是吴歆。

  林雪松立刻明白了。

  但他很平静,略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吴歆是故意迟迟不肯露面,看到林雪松落魄,他是一百二十四个高兴。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吴歆顾盼自雄志得意满地坐在林雪松对面,“怎么?是你要出那块表?”

  林雪松平静地点点头,没有显出丝毫卑微的神态。

  吴歆报复似的感慨道:“哎呀,我妹妹在你那儿还好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雪松淡然点头,表示很清楚。

  吴歆怪怪地一笑:“最近还有没有挖别人的墙角抢别人的女朋友?”

  “对不起,说正题。”林雪松不卑不亢地注视着他。

  “多少?”吴歆将身体往后一靠,很懒散地问。

  “够手术费就可以了。”林雪松知道林老太太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李主任带着两个年轻的医生,一个是吴歆一个是冷峥。

  一个脑瘤切除术的手术费是多少,吴歆肯定清楚。

  吴歆鼻子里哼一口气:“你奶奶得的什么病你不知道?一块江诗丹顿就能抵得上一条人命?”

  林雪松一听不是话,知道再和吴歆商谈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就站起来,淡然一笑,走人。

  背后是吴歆得意狂妄的笑:“哈哈哈,天有眼,想不到你林雪松也有今天啊,我还以为你富贵一辈子呢……”

  *

  周末,董白和杨雨迟在同心路逛街,一直沉默的董白突然停住脚,呆呆地望着一处建筑工地上忙碌的工人。

  “看啥呢?”杨雨迟很诧异。

  “雨迟,你看,那好像是他。”

  “谁?”

  “雪,雪松。”董白有些颤抖。

  “不可能吧?那浪荡子哪能受得了那份苦?我得去瞧瞧,要是那家伙,我得寒碜寒碜他。”杨雨迟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雨迟,千万不要为难他,”董白连忙很紧张地叮嘱道,“别伤他的自尊……”

  “知道。”杨雨迟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了不至冒昧唐突,董白没有跟过去,远远地看着。

  杨雨迟老远就认出了林雪松,拍手笑了起来:“哈哈,哦哟,稀奇,古怪,想不到堂堂林大少在这儿当小工的呀?我的娘哎,笑死我啦,哈哈……”

  林雪松转过脸用胳膊揩一把眼睛,夏天的太阳很大,大颗大颗的汗珠儿从额头流下来,迷了他的眼睛。

  看清是杨雨迟,他左右掠视一下,寻找那个人,却没有找到,略有些失落,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平平和和地问:“很奇怪吗?”

  他的态度依然是那么超拔。

  林雪松在江北市建筑研究院的工作不是很理想,工资不多,一月三千六。

  为了给林老太太筹措手术费,他白天在研究院上班,晚上到附近工地上做一会儿工。

  工地虽然苦,但工资高,足比研究院高出两倍。

  今天周末,所以白天他也就过来了。

  “你不觉得苦,累?”杨雨迟倒有些感慨,对林雪松的恶感消失了些,生出了一点钦敬。

  “别人能做的,我就不能做?”

  “没想到你这么坚韧。”杨雨迟认真起来,表示着由衷的赞赏。

  “坚韧?”

  “呃,坚强吧,我语文不好,反正就那意思,一般人若一下子从千金之子变为分文没有,肯定会痛不欲生的,肯定会颓废堕落的。”杨雨迟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林雪松微然一笑,不做说明,只说:“你走吧,这儿太危险。”一边说着,一边极潇洒地挟着衬衣走到另一处工地了。

  杨雨迟叹一口气,只得抬脚走人。

  董白迎过来急不可待地问:“是他吗?”

  “是他。”杨雨迟回答,“这浪荡子不要命了?白天在建筑研究所上班,晚上又在工地上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就算是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子啊?”

  董白无语,淡笑掩饰,内心却痛楚得无以复加。

  夜晚,工地上,建筑工人们依然在劳作。

  有人不断警告一个穿行其间的女孩,叫她离远一点,说工地上太危险。

  她跌跌绊绊地,深一脚浅一脚地,终于找到了他。

  虽然是晚上,他却在流汗,白色的衬衣被汗水湮湿,看起来,潮潮的。

  “雪松。”她喊一声。

  他做梦似的转过脸来,心中,异样的喜悦,更是异样的悲哀。

  是他。她看见。顷刻间,无思无虑。

  是她。他看见。心境之推移,加倍地感到可哀。

  四目交织在一起,惊涛骇浪,电闪雷鸣。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说点什么,哪怕单单是“雪儿”俩字,她也就踏实了。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继而转过身去,继续挥汗如雨,好像根本不认识她。

  十几天未见,他比原来黑了些,不过,更显得有魄力了,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沉稳豁达,是那种困顿失意时,更应笑谈风云的豁达。

  这让董白更加钟爱他:即使一无所有,他依然是最富有的,因为,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种积极的,乐观的坚毅,无论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使你感到失望。

  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心疼地责备他:“不要这么苦!你这样会累垮的!” 我心赎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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