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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雨迟脸上掠过一丝轻蔑地笑:“林雪松,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也有求人的时候呀?我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哼,尽管跪着吧,爱跪多久跪多久,我是要走了。”她拽着董白要走,董白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定住了。
“走啊!”杨雨迟没好声气地使劲拽她。
董白凝眉注目着林雪松,好像望着一座巍峨挺拔的大山。
跪与跪的目的不同,含义也就不同了。
同样是下跪,吴歆的跪让她鄙视,而林雪松却让她钦敬。
一个男子肯为了自己的奶奶放下身段去求人,那将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她低声对杨雨迟说:“雨迟,你去看看林老太太吧。”
杨雨迟急得直跺脚:“哎呀,你管他干啥呀?你瞧瞧你这脸,再瞧瞧你这眼睛,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你伤疤没好你就忘了疼。你说你再要出个什么差错,谁担待得起呀?”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现在不走,待会儿想走都走不了了!
龙天一要是来了,天下大乱啊。
董白的眼神里满是哀怜与慈悲。
杨雨迟抬头看着变幻诡谲的朝霞,心沉了又沉,这个以干旱著称的地方,一向很少见朝霞的。她隐隐地感到,这不是个好征兆,斜一眼林雪松,攥紧了董白的手强硬地说:“我们走,走!”
“雨迟,答应他吧……”董白的拧劲儿又上来了,虚弱而又执拗地拽着杨雨迟,不让她走。
杨雨迟又急又气,丢开董白的手,提高嗓门冲她吼道:“董白,你咋回事啊你?!你还真拿他当什么人看了吗?!他对你有什么好?还嫌他害你害得不够吗?你上辈子欠了他的吗?啊?!”
“我……”董白脸色突然变红,又由红转白,沉默着将脸迈到一边去了,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
杨雨迟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刚要道歉,董白却转过脸来,低声说:“雨迟,我也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你看看林老太太去,我看她恐怕时日不多了,你要是不去,你以后会良心不安的。”
“嗳哟!”杨雨迟一跺脚,彻底崩溃了,“董白,我知道,我们因该对老人好,但,也不能没原则,要看哪样的老人呢,一个生出罪恶的儿子的老人,我去看她做什么?!你走不走?不走?好,我走!”
杨雨迟撇下董白,迈开大步就走。
“雨迟!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董白的声音在身后拽住了她,声音极低极轻。
杨雨迟诧异地转过身来,紧盯着董白的眼睛问:“你说什么?什么求我的最后一件事?你,你给我说清楚!”
“雨迟,咱俩姐妹一场,在一起将近五年,一直是你照顾我,我谢谢你……”董白眼泪哗哗地。
“你要干啥啊?!”杨雨迟更紧张了。
董白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很平静地说:“雨迟,我想回扬州去,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去看看他的奶奶,人老了,日子也不多了,不管她是好是坏,了了她这一桩心愿吧。”
她说得很自然,倒也没有什么异样。
杨雨迟呆愣愣地望着她,一袭白色雪纺衫在晨风中飞扬,霞光映着她的周身金灿灿的,像一只金色的蝴蝶。
“雨迟,答应我。”董白注目不移地盯着杨雨迟,等待着她的回答,很焦灼,好像杨雨迟不答应,她也要下跪似的。
也许,杨雨迟被董白感化了,也许她也心软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答应你,去瞄一眼这黑心贼的奶奶。”
她将大包小包立在花园边,对董白说:“你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来了咱们回去。”
“嗯,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金色的蝴蝶在晨风中淡然一笑。
“走吧,黑心贼!”杨雨迟冲林雪松发着飙。
林雪松起身,分外感激地说:“谢谢你,雨迟。”
“免了!我不稀罕你的谢!”杨雨迟自顾自地前面走了,走得很快。
他凝视着董白,眼底尽是疼痛。
董白对他凄然一笑。
走到后院时,不知为什么,林雪松忽然莫名地烦躁起来,心莫名其妙地扑腾个不止,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乱——董白的微笑闪过来飘过去地,浮光掠影一般。
他的心忽然咯噔一下。
不!
他猛地转身,急如星火地跑出大厅,遥见董白背对着他,一手扶着栏杆安然地坐在花园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气还没吁出,心又复悬起,继而突突地狂跳起来——他看见了一滩血。
瞬间,他痴了傻了。
“董白——”
陷入痴傻的他被杨雨迟炸雷似的嚎叫声惊醒。
不知什么时候,杨雨迟已经先他一步冲到了董白身边。
董白平静地倚着栏杆坐着,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杨雨迟不住地发抖,董白就在她面前,而在她的感觉里,董白离她愈来愈远了——那只白皙细腻的手腕深深地扎在花园栏杆的尖角上,鲜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白色雪纺裙上已经赫赫然染了殷红的一片,像极了祭坛上的白天鹅……她已经晕厥休克,左手里却还紧紧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
雨迟,我一切账户上的支付密码是******,你照顾我多年,无以为报,戋戋微物,权作谢你。不要怪我不爱惜生命,因为,我不想连累你,柳飘飘说的对,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我若不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雨迟,好好地对待他的奶奶,其实,他是一个和我一样可……
“可”字后面是什么字,没有打出来,杨雨迟顾不得猜了。
而这最后一个“他”,指的是谁,不用猜也就知道。
“董白!你苦了我了!”杨雨迟牙齿咯咯咯地打架,她不敢正视那血丝糊拉的手腕,她害怕极了。不知董白痛不痛,她看着,觉得自己的手腕也痛得受不了。
从来不血晕的杨雨迟一阵眩晕……只觉眼前晕着一层雾气,迷迷蒙蒙的,模糊了视线。
终于,她一狠心,抓住董白的手腕,按住伤口,咬着牙,紧闭着眼睛将它从尖角上拔了下来,刹时,血流如注……
“董白啊……”朝霞满天,杨雨迟泪流如注……
顷刻间,朝霞迅速消散,天地暗下来,杨雨迟心里亦是一片漆黑——如此多的失血,在这荒漠里,是根本抢救不及的!
很显然,她是抱了必死的心!
杨雨迟慌乱地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急着拿手给她止血,嘴里连连说着:“你害惨我了,你害惨我了……”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