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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嚎哭的杨雨迟和血流如注的董白,林雪松心痛得几近窒息。
但,毕竟是男的,他不像杨雨迟,只知道嚎哭,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董白!他不相信董白会死,也不会承认董白会死。
我还活着,你怎么可以去死?怎么可以!
他挥掉了涌出的泪水,以闪电般的速度狠狠地扯下身上纯白色的棉布衬衣。
丁丁铮铮一阵响,拉落的纽扣在地面上弹跳着。
“哧喇——哧喇——”他将他的衬衣在花园栏杆的尖角上快速地划着,很快,纯手工制作的名贵的衬衣被拉成了一缕缕的布条。
他手法娴熟地用布条扎住了董白近心端的动脉。
而身为护士的杨雨迟这一刻,已经乱了方寸,竟然不去救董白,而是不停地哭骂:“你个董白啊,你怎么能这么傻啊!龙豹他娘的有多可怕呀,我不需要你给我担责任,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放过我吗!”
董白已听不到杨雨迟的骂,她独自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
黑暗中,她听到了世间最温馨的呼唤——“雪儿,雪儿,来,妈在这儿呢。”
是妈的声音,很久违。
“雪儿”是她的乳名,没人知道,杨雨迟也不知道,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只想把这感觉留存在记忆里,希冀着在梦中,能再听听妈妈唤一声“雪儿”,却是一次也没听到过。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听到了。
现在,她听到了,真的听到了,而且,她看到妈妈了,霎时,眼前金光万丈,黑暗迅速消散殆尽,她含着眼泪奔跑着迎向妈妈……
人是个神秘体,一个人就是一个宇宙,很多现象我们无法解释。虽然我们都很唯物。
包扎好伤口,林雪松抱起董白就跑。
“你要带她去哪儿?!”杨雨迟在身后哭吼着,“她已经严重缺血,去医院,你以为还来得及吗?还会有救吗?”她的眼泪像小溪一样从胖脸上流下来。
她拿着董白的手机给柳飘飘打电话:“你给我滚了来!”
“……”
“少废话!赶紧!再不来,我把你剁了!你信不信?!”杨雨迟脸色比暴雨将临的天色还要阴沉可怖。
柳飘飘磨蹭磨蹭着来了——边走边撸肩带,昨天的旗袍换成了吊带裙;天阴着,她也不嫌冷。她怕杨雨迟还打她。但,当她看见林雪松光着膀子抱着董白,急了,醋海大生波。也不撸肩带了,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水蛇腰跑过来了,到了林雪松跟前,竖着柳眉还没顾得上掀醋坛子,就被杨雨迟一把揪住。
杨雨迟一手揪着柳飘飘,一手扯着林雪松,大步匆匆地直往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杨雨迟将林雪松怀里的董白接过来,瞪着眼对他说:“赶紧把你们的注射器拿几个来,要干净的,无菌的!”
她知道林雪松家有注射器。
一个挺机灵的男孩听见,望一眼林雪松,林雪松点点头,他立刻飞奔而去,不到一分钟时间,他就奔回来了,抱着一个大盒子。
他把盒子捧在杨雨迟面前,目光熠熠地望着她,邀功请赏似的。杨雨迟看了看,倒挺齐备的——各种型号的,一应俱全。她轻轻将董白放在沙发上,挑了六号针头两个,50ml的注射器若干具。她阴沉着脸走到柳飘飘面前抓住她的胳膊问林雪松:“酒精拿来。”
“没有酒精。”伶俐机敏的男孩说。
“白兰地可以当酒精的,快去拿!”林雪松厉声命令。
男孩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匆匆将烈性酒白兰地拿来了,外加脱脂棉也找来了。真是个聪明的小子。
杨雨迟拿脱脂棉蘸了白酒擦柳飘飘的胳膊,柳飘飘惊叫起来了:“雨迟,你,你要干啥呀?”
“你和董白一个血型!”杨雨迟脸沉似黑锅底。
“妈呀!”柳飘飘尖叫起来,奋力挣脱杨雨迟的手,躲到林雪松身边了,“我不能给她献血……”
对于董白的自杀,柳飘飘内心有一种野蛮的残忍的快感,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谋害董白的性命,这次,董白竟自杀了,她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去救董白呢?
杨雨迟血红着眼睛盯着柳飘飘。
柳飘飘被盯得哆里哆嗦:“雨迟,这儿的人不少,你别盯着我!”
啪!杨雨迟一手拿着针管,一手就甩给了柳飘飘一个大嘴巴:“我要你给董白还血债!”
搁以前,柳飘飘早就和杨雨迟厮打起来了,现在,她得在林雪松面前装,不便动手,就捂着脸哭了:“你凭什么接二连三地打我?呜呜……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哭着哭着,也不见林雪松来安慰她。
她就捂着脸往出跑。
“你站住!”清冽冷戾的声音喝住了柳飘飘。
柳飘飘站住,回过头来,看见林雪松英俊的脸上涂满愤怒的冰霜。
“飘飘,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雪松,我,我,我……”柳飘飘嗫嚅着,欲言又止,很委屈的样子,“我不能给她血,我有你的孩子了……”柳飘飘冲口而出,说完,又转过身去,捂住脸哭起来了。
“林雪松!你真是个豪杰啊!”
杨雨迟哈哈哈一通笑——她的情绪濒临失控。
柳飘飘边哭边一连串地夹七夹八地说着话:“她是自杀的,又不是生病,又不是车祸,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干嘛让我的孩子跟着她受苦?呜呜……小白是一条命……我可是两条命……”
乡下有老话:泼妇不可怕,就怕泼妇怀娃娃。一个怀了娃娃的歹毒的女子,你能逼着让她献血吗?
况且,卫生部也明文规定,妊娠期是不能献血的。
听着柳飘飘小狗叫似的哭声,杨雨迟真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她的嘴给撕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失,董白的生命的烛光愈来愈黯淡,几近熄灭。
她忽然回忆起曾经和董白在实验室验血型的情景,董白怕扎疼她,就一边给她讲笑话,一边趁她不注意用采血针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划,两个女孩子就咯咯咯地笑个不住……那时的校园生活是多么简单美好。
往事历历,如在目前,而此刻董白危在旦夕,她怎能不痛心?
难道真拿这柳飘飘没辙了?
“柳飘飘!董白要是……”杨雨迟蓦地抬起胳膊指着柳飘飘,泣不成声,眼里全是仇恨的火焰,“要是,要是……我跟你拼命!”
她又指着林雪松咬牙切齿地咒骂:“她不是自杀!你!柳飘飘!龙豹!都是凶手!”
“还有我,我也是凶手!”她又狠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堕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不是她要来把柳飘飘搅出局,董白也不会横遭此祸。
“董白,你醒醒啊……我求你了……”她的眼泪流成了河。她不是求董白,她是求柳飘飘,她希望柳飘飘能被感化,能给董白一点救命的血。
她舍不下脸求柳飘飘。
求也白求。
柳飘飘是绝对不会救董白的。
与不择手段的谋害相比,见死不救可以说是柳飘飘最慈悲的一面了。
她哭哭啼啼地说:“雪松,不是我不管她,我不要紧,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不可能为了救一个人而杀了自己的孩子吧?我要是没了孩子,我也不活了,你不可能拿我们的两条命换一条命吧?她是自杀,她不想活了,那就由她去吧,我想,她也不希望我们救她……”
林雪松看也不看柳飘飘,沉沉地对那个机敏的小子说:“快去,把所有的人都叫了来。”
很快,大厅里涌进来很多男男女女。
年轻的后妈们也抱着孩子陆陆续续地凑进来,伸着脖子,看热闹似的。
“啊哈,又是一个,她活不了了。”十娘语调轻快地说,倩笑着,表情毫无怜悯。
“你说啥?!”杨雨迟抹一把眼泪红着眼睛问十娘。
“她是让屈死鬼给缠上了,花园尖角上扎死过人……”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