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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瞧着杨雨迟焦急的模样，把脑袋依旧点个不停。
这时候的杨雨迟严重怀疑起这老太太来了。
之前不是说她认识字吗？
怎么，一到点菜的时候她就又不认识了呢？
服务员念的什么菜名，杨雨迟都听不到了，她只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在不停地点头。
点吧。
杨雨迟咬了咬牙，我也当一回吴歆，豁出去一个月工资了。
可她这么下决心的时候，老太太竟停止了点头：“好了，差不多了。”
杨雨迟吁了一口气，心想，这还叫差不多了，您老是大胃王还是怎的，这些菜，您老吃得了吗？
服务员去叫菜了。
服务员一走，老太太笑眯眯地望着杨雨迟：“胖丫头，给我倒些水，我洗洗手。”
“倒水？洗手？”杨雨迟莫名其妙，上哪儿倒去呀，您以为这是在您家里啊。
“是啊，饭前便后要洗手，你当护士的难道不知道？”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我刚从医院里出来，那儿细菌多。”
杨雨迟无奈，只得走出雅间，她找到了洗手间，就转回来对老太太说：“奶奶，那边有个洗手间，我扶您过去洗手吧。”
“你这丫头，以为我不知道，城里的洗手间就是厕所！我马上要吃饭了，你让我去厕所洗手！”
“那不是厕所……”
“别说了，快去给我弄盆水，我要洗手！”
“好吧，我试试看能不能给您找到。”杨雨迟一脸苦笑地走出来。
这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两个声音。
一个说，这老太太咋这样啊，像个老佛爷似的，杨雨迟，你别傻呵呵地伺候她了，赶紧走吧，免得待会儿她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另一个却说，还是去给老太太买个脸盆让她洗手吧，你那么多钱都出了，还差这一个脸盆钱。
第二个声音说服了第一个声音。
杨雨迟就快步走向餐馆对面的一个小超市。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脸盆出来了，里面放着一块雪白的毛巾，一块雪白的香皂。
服务生瞧着杨雨迟端着脸盆进来，很是诧异。
杨雨迟只得把老太太的要求说了，服务员都笑了。
就这样，杨雨迟就像个跑堂小二似的，肩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冒热气的水盆，走进了雅间。
这老太太，好像被人伺候惯了似的，一点也不像个乡下老太太，见杨雨迟进来，连屁.股也不挪一下，等着杨雨迟过去。
“奶奶，您洗手吧。”杨雨迟把水盆摆在了老太太面前。
“新毛巾吧？”老太太问。
“是新的，可我已经把它洗过了，您现在可以放心地洗手。”
老太太点点头，但她却不走过来洗手，而是命令杨雨迟道：“端起来我洗，放地下还得我蹲着。”
杨雨迟真要冒火了，但还是忍了。
想，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忍忍吧，索性好人做到底，这老祖宗又不让我伺候一辈子。
这么想着，脸上又挤出了笑容，将脸盆端起来，像个丫鬟似的伺候这个难伺候的老太太。
老太太慢悠悠地洗着手，足足洗了有五分钟。
杨雨迟就这么端了五分钟脸盆。
洗完了，她也不擦，又命令杨雨迟：“把盆放下，你把毛巾给我洗干净拧干我擦手。”
被老太太这么折腾着，杨雨迟倒没脾气了。
她把脸盆放在老太太脚下，盛着老太太手上滴下来的水珠儿，自己则蹲下来，把毛巾挼了几下，快速地拧出来，双手递给老太太：“奶奶，您擦手吧。”
老太太把毛巾接在手里，还没擦，就——
啪！
毛巾被老太太扔进了水盆里，老太太则一脸的不高兴：“没拧干，还湿漉漉的，让人怎么擦？”
杨雨迟只得蹲下来继续拧毛巾，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不高兴的表情。她理解老人的心情，生病了嘛，总要发点脾气的。
“这下可以了吧。”她把一滴水也拧不出来的毛巾递给了老太太，微笑着问。
“凑合着擦吧。”老太太接过毛巾，那样子，好像依然不满意。
也就是杨雨迟，要是换柳飘飘，早不伺候了。
手洗了，扶着老太太坐好，杨雨迟就去倒水。
回到雅间，一桌子菜已经摆好。
老太太却不吃。
“奶奶，您怎么不吃啊。”杨雨迟奇怪，刚才不是不停地说多少年没吃过扬州菜了吗，怎么菜都上齐了，她竟不吃。
“等你啊。”老太太好像有些不高兴，“你倒个水就不见影子了。”
“不用等我啊，我不吃啊。”杨雨迟笑着说。
“谁等你吃了，等你给我搛菜。”
老太太拿着筷子，面前一小碗米饭，等着杨雨迟给搛菜。
哦，这样啊，杨雨迟的笑容僵住。
“我要吃那个。”老太太指了指最远处的菜。
杨雨迟说：“这是有转盘的，我给您转过去，您想吃什么自己搛。”
“怎么，不愿意伺候我这个脏老婆子？”老太太生气了，放下了筷子。
“不是不是。”杨雨迟连忙拿起一个干净的碗接在底下，走到那盘菜跟前，拣好的给老太太搛了来。
前面那么多都忍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她安慰自己，雨迟同学，你就忍了吧。等这老祖宗吃饱喝足了，看她还有什么说的。
这么想着，就很和气地把菜轻轻放在老太太的碗里，恭顺地说：“奶奶，还想吃哪个，我给您搛。”
“我哪个也不想吃了，气都把我吃饱了。”老太太咕嘟着嘴。
这就生气了？
这气也太大了吧？
杨雨迟蹲下来，仰着一张大胖脸笑着：“奶奶，您不能生气啊，您看我，今天去相亲，被人家说成拔了毛的大狗熊，我也没生气吗？还不照样乐呵呵，咱穷人活着，两件事千万不能做，第一，不能生病，第二不能生气，生病咱看不起，生气咱犯不着……”
一番话，说得老太太乐了，伸手在杨雨迟的脑袋上摸了摸：“丫头，谁说你是拔了毛的大狗熊？这么说，你还没对象？”
杨雨迟就把今天相亲被辱的经过讲了，末了说：“我再也不相亲了，我也不想嫁人了。”
老太太却摇头：“姑娘哪里能说这话呢，不嫁人可不能随便说的。”
“不是我随便说，是没人看得上我呀。”
“他没看上你是他眼睛里没水，我看你长得很好。”
“您看我长得好没有用啊，关键是要我的相亲对象看我长得好才有用。”杨雨迟说。
老太太却不接她这话，而是问：“你是杨庄哪个杨老师家的女儿？”
杨雨迟也不明白老太太问这话什么意思，就说：“杨庄就我爸一个老师，再没有第二个杨老师。”
“哦，这样啊。”老太太喃喃自语地点头，“我知道了。很好。很好。”
“我记得你说你二十三岁，是不是？”老太太又问。
“是啊，怎么了？”杨雨迟大感疑惑。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