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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豹笑了：“雪松，你可别开这玩笑啊，要死我们可是要一起死的，你忘了？盟誓一旦发出，要一辈子遵守的，我们身上可都有……”
林雪松歘地撕开自己的衬衣，将胸膛袒露向龙豹：“看清楚了！”
“啊？你，你……”龙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流露出不解和惊慌。
龙豹说到这儿，林雪松冷厉地打断了他的话：“林雪松从今往后，改邪归正了！”
龙豹一听这话，真的害怕了：“好兄弟，你这是干啥呀？你这脑子咋啦啊？哥哥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说啊，我可不想死，我爸可就我这一个儿子啊，你杀了我，就是杀了我全家……没有了我，我爸妈可怎么活啊，雪松兄弟，你可手下留情呀……”
这龙豹，还从《水浒》里的李鬼那儿学了俩句。
他知道林雪松心眼好，慈悲，不会轻易杀人的。
“谁是你兄弟！”林雪松忽地转过身去，把一边的董白拉过来，发着狠问：“就你是父母生养的，她难道不是？一个女孩子被那样欺负，她的父母不心痛吗？若是换做你的女儿，你的姐妹，被那样欺负，你会好受？”
“啊？”龙豹一看见董白，愣一愣。
董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龙豹。
而龙豹看见董白，不但贼心不死，反而色心又起，她盯着董白，眼里又放出了贼溜溜的光，这正是他朝思暮想，又恨又爱，魂牵梦萦的小天仙。
在董白面前，龙豹又逞起英雄了：“好，林雪松，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要置兄弟于死地，哼，我才不怕呢，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在女子面前，特别是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他要显得英勇无畏，尽管脸上还挂着刚才哭过的英雄之泪。
“我后悔的太多，也不差这一点。”林雪松从衣袋里抽出一把枪，并将枪口顶住了龙豹的寿星脑袋。
“雪松！”董白失惊喊道，猛地扑过去护住了龙豹的脑袋，抬头望着林雪松，黑晶晶的眼里满是惊慌。
“让开。”林雪松轻轻地说。
“雪松，你要做什么？你冷静一下啊……”董白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要让他死！”他心中充满了悔恨，想起龙豹对董白的所作所为，想起那天清晨他推门进去看到的触目惊心的一幕，刺心的悔恨一记一记地撞在心坎儿上，像是要将他的心拍碎。
“雪松，你冷静冷静，他并没有把我怎样……”董白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他。尽管对龙豹恨之入骨，但她真的不愿意看到林雪松再去伤害龙豹。
冤冤相报，没有尽头，她不想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他让你受了一夜的煎熬！”他的面容痛楚，语调悲戚，他不允许任何男的看过他心爱的女孩，他恨不得剁了龙豹的双手，剜了他的眼睛。
“雪松，不为他，为你自己想想，怎能随便杀人呢？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董白急得眼泪都涌出来了。
“他不能称其为人！”林雪松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残陌生，那是独裁者，枭雄，魔王才会有的眼神。
“雪松……”她悲凉地望着他，“你在梦中吗？你醒醒，你清醒点，你不是在杀他，你是在杀你自己啊……你是在杀我啊……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不能因为他，毁了我们……”
董白说得凄凄楚楚，哀哀切切，而林雪松好像真的在梦中，对董白的哀求置若罔闻，握着枪的手指在动。
董白惊惶万端，丢开龙豹，扑到他脚下，摇着他，哭着：“雪松，你醒醒啊，不为他，不为你，也不为我，你想想奶奶吧，奶奶还在医院呢，你杀了人，奶奶可怎么活？”
“他死在这儿，没人会知道的，没人知道……”林雪松的声音梦呓一般，空空的，冷冷的，那么虚幻。
董白看他着魔了，无限悲哀，只得转而护住龙豹，凄凉地说：“雪松，你要是杀他，先把我杀了……”她的心也在哀泣，黑晶晶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望着他，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见董白拼了性命地保护自己，龙豹似乎很感动，盯着董白，眼里贼溜溜的光芒依然不减：“妮子，你不要求他了，我不怕死，让他杀我好了，哥哥我也快死的人了，也不怕啥了，我要告诉你一句，妮子，你看错人了，他……”
“住口！”林雪松的枪口抵住龙豹的嘴巴，两只锐利如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龙豹嘴上顶个枪，却还继续说：“妮子，我死没什么，我要告诉你，比我更阴！他毒着呢！你在他手上，就别想着过安宁日子！”
咔嚓一声，林雪松手里的枪响了一下，董白的心猛乍一沉，以为林雪松发出了子弹，静了静，见龙豹安然无恙；紧绷的心儿才稍稍松弛了一下。
龙豹刚才也吓得真魂出窍，哆嗦了半天，晃晃脑袋，发现自己没事，心里哈哈笑：死不了了，他没装子弹，他这是吓唬我呢。
想到这儿，他放心了，更加狂妄地说：“哎，我说，你至于吗？你说你有的什么权利杀我？我没有活着的价值？你就有？你干净？你正义？你比我还脏……”
龙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林雪松的脸愈来愈阴沉。
见林雪松一语不发，龙豹仰着脑袋，放肆地笑了好半天，笑够了，继续说，“姓林的，你除了长得好，除了你爸有钱，你还有啥啊？你的灵魂，你的手，比我的脏多了！”
忽然，“砰”地一声，那声音响极了。
董白和龙豹个人都愣住了。
龙豹脚边的土地上出现一个枪眼。
接着，林雪松的枪口倏地对准了龙豹。
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很容易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做出图一时痛快的鲁莽之事。况且，龙豹那夜的行为足以让林雪松丧失理智。
“啊呀！你有子弹啊！”龙豹全身抖如筛糠，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疾呼：“妮子，快拦住他啊……”他的声音都喊岔了。
“雪松……”董白凄厉地喊一声，扑了过去，要夺他手里的枪。
“砰！”
枪响了……
龙豹干嚎一声，没动静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林雪松木然地站着……
“啊？！”龙豹惊叫，“她死了！她死了！”
董白倒在地上，白色的雪纺衫上殷红的一大片……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