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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五章：亏欠
清晨，客栈二楼拐角的房间。
穿着粉色袄裙的白月光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吃早饭，没有一睁开眼就跑出房门去找她的爹爹，甚至都没有提起“爹爹”二字。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她已经忘记了还有白青这个人存在。
月怜君将剥好的鸡蛋放进自家女儿面前的碟子里，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白青已经离去的事情。
她不想骗女儿，说他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再回来找她们。但是，跟女儿说实话，她一定会伤心失望，像前两次一般哭闹不休。
至今，她仍然不明白自家女儿为什么会认定了白青就是她的爹爹。若非她自己对蛊毒之术有一些了解，几乎都要怀疑白青给月儿下了什么蒙蔽心智的蛊。
也许，连白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吧！
她心中暗忖。
或许月儿这个年纪正是到了执拗有自己主见的时期，认定了的事情别人再怎么劝说也无用，就连她这个娘亲的话也不管用了。
她只能把这归之于小孩心性。但愿月儿对白青表现出来的强烈依恋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个三五日，就会把他忘记了。
“月儿，等下娘亲带你去找二丫头玩好不好？”
吃完早饭，月怜君对低着头帮自己收拾碗盘的女儿说道。
对于这孩子今天的反常举止，她心中有些纳闷。但是，又想到有可能月儿真的睡了一觉就忘记了白青，那她最好也不要主动提起来为好。
“好。”
白月光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抬起头对着自家娘亲笑了笑。
“还有月儿想吃的千层酥，玫瑰糕，豆沙包……只要月儿想吃的，娘亲都买给你。月儿还可以分给二丫头和她的姐姐吃……”
月怜君却觉得女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嗯。”
白月光应了一声，去拿她的杂色狐狸毛围脖，让月怜君给她围在脖子上。
“月儿，你哪里不舒服吗？”
系好围脖，月怜君有些担忧地的伸手摸了摸自家女儿的额头，又收回手放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
“没有发热啊！应该不是受了风寒。”
她有些纳闷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往常若是允许月儿出去找别的小孩子玩耍，月儿都会高兴地又蹦又跳，着急地拉着她的手就出门了。今天月儿却只是嘴里答应着，表情却有点闷闷不乐的，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娘亲不要担心，月儿的身体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月光任由月怜君牵着她的手出门，仰起小脸又笑了笑，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一般。
“嗯。我们出去吧！”
母女两人牵着手在二楼走廊慢慢走着。经过白青昨晚睡的房间时，月怜君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家女儿扭头望了房门一眼，但没有要求停下来，也没有像前几日在竹林木屋时一般，站在门口大声呼喊“爹爹”。
这孩子是不是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
月怜君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嘴唇翕动，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来安慰失落的女儿。别的孩子都有爹爹，年幼的女儿也想要一个爹爹，并没有错。
但是，白青不是她的爹爹。她没道理把他强留在她们的身边。迟早迟晚，他终究还是要离开。
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等到相处久了再分开，不如趁现在感情还未那么深厚的时候分开，月儿心中的失落和难过还能浅一些，忘记得也快一些。现在月儿还小，可能还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坚持要让“她的爹爹”离开。等到月儿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她这个作娘亲的良苦用心。
说到底，是她和白泽亏欠了这孩子！
所以，月怜君想用别的方面来补偿自家女儿。主动提出给她买她想吃的各种零食，带她去和别的孩子玩。
甚至，这了让女儿可以开心一点，她推迟了启程的时间，决定再在集市这里逗留一天。
“娘亲，爹爹已经不在那里了，对吧！”
下楼梯的时候，白月光低着头小声说道。
就算娘亲没有告诉她，她也猜到了，爹爹已经走了。
“嗯。爹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就先走了。”
月怜君应了一声。
她想了想，还是跟自家女儿说了实话。扭头望着自家女儿，有些奇怪她的反应竟如此平静，竟然没有没有哭闹，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吵嚷着要她带她去找爹爹。
“这是爹爹给月儿买的糖，想爹爹的时候，月儿就可以吃一颗。”
月怜君从荷包里拿出几颗糖果，递给自家女儿。
当然，这个糖不是连饭钱都付不起的白青买的，而是她从掌柜陈立那里拿来的。
她心想，女儿吃了糖，也许就不会哭了。
“娘亲，这个糖跟掌柜爷爷昨天给月儿的糖是一样的。”
白月光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又剥开一颗喂给自家娘亲，咂巴咂巴小嘴，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她觉得这就是掌柜爷爷的糖，娘亲一定是为了哄她开心，才骗她说这是爹爹买的。
爹爹那么穷，根本就没钱给她买糖吃。那天从小气的容叔叔那里要来的玉佩和珠子娘亲又让她还给容叔叔了，要不然，爹爹还能卖了那些东西换钱。
一想起这个，她就更讨厌那个小气的容叔叔了，说好了给她的东西又要回去。
“嗯，他们可能在一个店里买的。”
小把戏被自家女儿拆穿了，月怜君有些汗颜地说道。一本正经地说着大白话。
生个女儿太聪明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娘亲不要难过了，月儿一点也不难过。爹爹他办完了重要的事情，一定还会回来找我们的！”
早慧的白月光甚至反过来安慰月怜君。
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哭。因为自己哭了，娘亲也会跟着一起难过。
她想要娘亲开心，不想惹她不高兴。
“月儿这么乖巧可爱，爹爹怎么舍得离开月儿呢！”
一身白衣的少年从客栈大门外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弯下腰，伸手抱起了白月光。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