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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一章:狐裘
“咳咳!”
月怜君掩嘴轻咳,身子往狐裘里缩了缩。
炭火盆放在近前还不觉着,这会儿离远了,只觉寒气从门口和窗户灌入室内,使人遍体生寒。
她的脸上不禁露中一丝苦笑,自己什么时候身体变得如此孱弱,到了连冷风都怕的地步?
“山里的气候原就比城镜里冷,湿气重,寒气大。再加上又刚下完雪,会觉得冷实属正常。”
白泽说着,走过去关了门,把窗户也压低,仅留一条窄缝。然后又用他那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的手把碳火盆端过来,置于月怜君的身前几步开外。
“嗯,你把那酒瓮也搬过来,等下喝点热酒暖暖身子!”
月怜君伸手烤火取暖,说道。
若说冷,自然是为了生计冒着风雪进山打猎的白泽更冷,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收获。
月怜君心想。
当日,他们离开西凉时,月怜君仍旧昏昏沉沉,没有清醒。所以,她自然无法对两人的行程做出什么决定。一直到他们进入楚地,与事先接到飞鸽传书的杜老神医汇合,经过神医的妙手回春,她才终于醒转过来。
杜老神医很忙,每天都有许多病人排着队等他老人家出手救治,不可能只围着月怜君一个人转。所以,待她病情稍有好转,就要把赖在增城杜家“混吃混喝”的两个人赶走。
白泽也不想在楚国久待,当即雇了一辆宽大舒服的马车,带月怜君离开。
然后,还没走出增城,便遇到了闻讯赶过来的楚王匪容。
匪容见到月怜君恹恹无力地躺在马车里,心中又是痛惜又是难过。也不管白泽前不久还帮过楚国大忙,上来就下狠手,欲与白泽拼命。
这个人是怎么照顾的月怜君,竟让她病成这般模样!
眼见对方二话不说就出手,白泽也不可能站着不动,任由对方拳脚落在自己身上。两人在马车外的荒地上动起了手。
原本,匪容的身手不及白泽,并非是他的对手。但是,连日来白泽为了照顾月怜君,几度不眠不休,身心俱疲,功力自然无法与平日相比。而且,匪容又是一上来便使出了拼命的招式,占尽先机。所以,两人虽在短时间内快速拆了二百来招,却谁也没能讨到便宜。
月怜君躺在马车里,只听外呼喊腾跃,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似乎已经把她给遗忘了。
莫明奇妙!
她心想。然后,她坐起来掀开车帘子坐到车夫位置上,一挥鞭子把马车赶走了。
他们爱打就去打去,她才不想管这两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奇怪男子。
“哈哈哈……姓白的,月姑娘她不管你,自己走了!”
匪容一见月怜君径自走了,顿时大笑起来。也没心情跟白泽打架了,纵身飞跃去撵那马车。
“月姑娘,等等啊!你打算去哪里?要不要随朕一起去宫里住几日,待身体将养好之后再走不迟!”
匪容对赶着马车的月怜君发出邀请。他原本就是为了来请月怜君去楚宫中休养,还带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补品来给她。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吃面条了!”
月怜君抽了马儿一鞭子,催马疾行。她可没忘记之前在楚国吃面条吃到想吐的日子。
再说了,她要是跟匪容走了,白泽岂不是会被气死。此前因为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泽师兄公孙良伯的添油加醋的宣扬,白泽已经知晓了匪容曾缠着她,让她做他的王后的始未。
“楚王陛下,在下可是听说您已经同意了与西凉的联姻,即将要娶那合玉公主为后。”
白泽也追了上来,好整以暇地对匪容说道。说话时却是望着马车上那人的清瘦背影。
“听说楚王宫已经在着手准备迎亲事宜,在这种时候陛下邀请她去宫中小住,将要置她于何地?”
“我……”
匪容神情颓丧,一时无言可对。
他与白泽拼命,一方面是对白泽有诸多不满,更大的原因则是对自己身为帝王,身不由己的挫败感。
“我曾立下誓言,我的皇后位置只属于她一人。但是,现在我却……”
匪容喃喃说道。
为了楚国,为了黎民百姓,他不得不违背誓言,娶一个素未谋面的西凉公主为后。
“咦,你要成亲了吗?”
月怜君闻言,停下马车,望着匪容问道。
“嗯。”
匪容目光望着别处,低声应道。
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跟谁成亲她都不会在乎。由始至终,都是我自己单方面的……
他的心中黯然想着。
“合玉公主温柔姝丽,堪为国母,恭喜你啊!”
月怜君神色打起精神,展颜对匪容笑了笑。
“谢谢,我很高兴。”
匪容听到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扬手示意远处跟着的侍卫们过来。
“我这次来,其实是来给姑娘送行的。这件狐裘送给姑娘,路上还能抵挡一些寒气。”
匪容说着,从侍卫手里接过雪白的狐裘,展开,披在月怜君的肩头。
“这……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
月怜君身体僵立不动,喃喃说道。伸手欲推开匪容,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终于又把手垂下了。
匪容对月怜君的一片深情,她又岂会不知。
正因为她自己也有过爱而不得的悲哀,所以,更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便不能决绝地推开他。
月怜君扭头望了白泽一眼,见他也正静静地望着她,双眸中一片明明灭灭。
“好了。”
匪容细心为月怜君系好狐裘的带子,放开手,退后一步,又退后两步。
“姑娘身体不好,要多保重!”
匪容对白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也多保重!”
月怜君的眼中也有不舍。她心知此地一别,他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各奔前程,各安天命。
“楚王陛下,保重。”
白泽也对着那落寞的背影说道。
匪容脚步顿了顿,而后继续向前,向着楚王宫的方向走去。
一步,二步,三步……一百步,一千步……他离她越来越远。
他始终没有回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纵有千般风情,更与何人说?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