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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一章:奔逃
见到天牢门口有人出来,围观的百姓顿时兴奋了起来,叫嚷着快把犯人杀掉,莫叫他逃出来了。
至于犯人为何能打开囚室的铁门,又是怎么取下身上的脚镣、手镣,一路逃到大门口,百姓们完全不用考虑。
但是,他们不想,不代表别的人也不想。
月怜君此刻就在想,白泽为何最终会用到两人商量时最先否定的火攻方案?当时他分明说过,火光一起势必会惊动许多人,会将皇城中的卫兵都引来天牢,反而不利于他们到时带着赵信逃离。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赤殷卫和皇城守备司的人将天牢围的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连一只苍蝇打门口飞过,也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月怜君担心,用不了多久宫里得了消息,只怕禁卫军也会过来。
她与白泽联手,要想从重重防守中突围出去,并不容易,却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再加上一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赵信,那就连三成的把握也没有了!
她不明白,一向谋定而后动的白泽,这次为何会选择这种方法。
除非,放火的人不是白泽,而是别人的主意!
月怜君突然想到他们曾经遇到的那一伙燕人,不出意外的活,他们此时应该也已经到了皇城。还有他们口中的另外几队燕人,只怕也在皇城之中,或许就混在围观百姓之中,伺机而动。
想及此,月怜君举目四望,想要从围观人群的神情和举止中找出一些不寻常之处来。
另一边,天牢的狱卒们见到有人从牢门口走出来,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他们不是隔岸观火的百姓,很容易便想到牢里出了变故。否则,犯人不可能从囚室里跑出来的!
“犯人逃出来了,杀了他!”
狱守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狱卒手持钢刀,往牢门口包抄过去。
外围的卫兵们也齐刷刷地抽出了钢刀,握在手里,眼睛盯着牢门口。这些人的外围又有数排弓箭手,或是站在地上,或是上了房顶,都弯弓搭箭,矛头对准天牢门口。
一时之间,四下里鸦雀无声,只听见火烧毁木头不时发出的噼啪之声。
“啊!杀人啦!”
却在这里,人群里发生了一声尖厉的惊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月怜君心头一凛,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左边的人群口空中了一块缺口,地上伏卧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啊!你怎么了!”
“砍死人了!”
“娘!娘!”
随后,又是几声惊叫,来自于不同的方位,不同的地方。然后,人群骚乱起来,推挤拉扯,尖叫哭骂,惊恐地四散而逃。
但是,由于人群密集,人挨人,人挤人,挤在中间的人根本就动弹不得,寸步难行。再加上撞倒的,踩踏的,场面混乱至极。
甚至,有些人吓昏了脑子,竟往卫兵们的身边冲撞过去,仿若一只飞蛾,要投身到火场中去。
卫兵们当然不容百姓冲散了他们的阵型,或是让人跑进了包围圈内就失职了。所以,在混乱中,竟有人往卫兵的刀口上撞了过去,割破了喉咙,鲜血洒了一地,命毙当场。
“官老爷杀人啦!”
人群中有人大叫起来。
“我们跟他们拼了!杀了这些狗官,老百姓才有活路!”
百姓原本是怕官兵的,此时却在骇怕中失去了理智,凭着血肉之躯与卫兵纠缠厮打了起来。
此时,月怜君却冷静了下来,悄悄往天牢门口走去。她知道人群中的燕人已经展开行动,杀人制造骚乱,与卫兵发生冲突,给从牢里出来的赵信制造逃脱的机会和时间。
而从牢门口已经躺下了好几具身体了,有犯人的,也有狱卒的。
源源不断地犯人从牢门口冲了出来,挥舞着铁链、破碗、马桶、铁棍等从牢房里顺出来的临时武器,与狱卒和卫兵混战在一起。也有犯人抢过对手的钢刀,杀红了眼,嘶吼着横冲直撞,见人便砍,也不分是敌是友。
月怜君手持弯刀,格挡开向她砍杀过来的三把钢刀,躲过六友刺过来的长矛,打伤一名从背后偷袭她的人……她且战且往牢门前靠近,寻找白泽和赵信的身影。
犯人们与卫兵的人数相差悬殊,就算有燕人相助,也没能抵挡太久。太多数仍然未能逃脱惨死刀下的命运,一两个逃得远一点的,也被藏身屋顶,居高临下的弓箭手射杀。
月怜君确认外边没有白泽和赵信的身影之后,略一踌躇,闪身进入天牢之中寻找二人。
此时因为无物可烧,火势已小了许多,牢门口仅见零星火苗,通行不成问题。但是,地牢里浓烟弥漫,无处可散,使得她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事物。
也幸好月怜君是习武之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致吸入过多的浓烟。若是寻常人,在这种地方呆不了一会儿,就会因为呼吸受阻,气绝而亡。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月怜君索性闭上了眼晴,靠四肢和听力来辨别方向,寻找白泽他们。
她转过一处弯道,便听到两道呼吸声,其中一道十分微弱,几乎难以察觉。另一道略显粗重,可能是受伤了。
月怜君心下又喜又忧,低声唤道。
“白泽?白泽?”
对方没有回应,停留在原地没有走动。
“白泽?赵信?”
月怜君继续低声唤道,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那二人还是未做任何反应。
她心下焦急,猜测他们可能穴道被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又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她离那两人之间仅有十步的距离了。
她睁开了眼睛,想要在烟雾弥漫的牢房里看清对面的人是不是白、赵二人,眼前所见却让她瞬间倒掠出去。
她看见了一对大眼睛,那绝对不是白泽或者赵信的眼睛。
确切来说,那对眼睛根本就不是长在人脸上,而是什么猛兽的头上!
那猛兽发出一声让人心里发怵的嘶吼声,朝月怜君扑了过来。
若不是她刚才闪避的快,此时说不定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但是,她能躲过一次,还能躲开第二次吗?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