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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三章:大师
送走了南衣母子,月怜君雇了辆马车,三人踏上他们自己的旅途。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西凉南边边锤的蔡郡,去寻找一个人。
月怜君认出了白青拿着的那把横刀的出处,刀背上的纹刻她曾经在西凉皇宫里见过,是蔡郡献上的贡品,出自于铸刀大师欧治。
而据她所知,兵器冶炼大师成名后往往就不会再轻易出手,除非是受人所托量身打制兵器,其索价往往甚巨,非常人能供给。想必这位铸刀大师亦不能免俗,也许还会记得当初是何人托他打造这把叫作映月的横刀。
找到了映月的真正主人,那么离揭开白青的真实身份也就不远了。
原本,月怜君是打算带着白月光回长生山庄,待过完年之后再行寻觅合适的安居之所。但却因为不放心白青,终于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陪他走这一趟。
因为月怜君发觉自从南衣母子一行人离开之后,白青的状态就有些不对劲,时常精神恍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是上次受了脑伤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又像是有什么心事难以开解一般。
一连赶了几天路,这种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迹象。趁着停下来休息,月儿也睡着了,月怜君认为有必要跟他谈一谈。
但是,随着她向他走近,白青的身体变得僵硬,浑身都感觉不自在,亦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背脊挺的笔直,显然精神处于紧张之中。
“你有心事,南姐姐临行前对你说了什么?”
月怜君是个直性子的人,也没有拐弯抹角地试探,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当时她见到了他们走到一旁去说了些什么,然后南姐姐走回来望着她的眼神就有一些怪怪的,有一点欣慰,又有一点同情似的。直觉告诉她,他们谈话的内容一定跟她有关系。
但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听了什么,至于变成这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吗?
“没有……没有说什么。”
白青却连连摆手否认,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那位……夫人她……她就为了感谢小弟这几日的帮助,对,帮助。”
他看着自己的脚尖,边想边说,编着拙劣的理由。
他不愿将实情告知于月怜君。
因为,他想了很久还是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他给不出。而他亦不愿月怜君问他会怎么做。
倘若月怜君有了性命之忧,自己会舍命相救吗?
会还是不会?他不能确定。
他发现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所以,他茫然不知所措,绞尽脑汁想要逼自己的心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或许,潜意识里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非黑即白,非是即否,不能含糊过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谎。”
月怜君扶额,叹息道。
看着他慌乱地编瞎话的样子,她反而心生不忍,放弃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他不愿意说出来,总有他的理由,她又何苦让他为难成这般。
“我……”
白青羞愧不安地低下了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大人抓了现行的孩子。
“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月怜君摆了摆手,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亦有些气闷。
每个人都有不能与他人言说的秘密,有许多事情,她又何曾对他坦白呢!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唯有车窗外落雪的沙沙声,更显天地寂静。
半晌后,还是月怜君出声打破了寂静。
“你脑后的伤怎么样了,这两日有没有想起什么?”
当日,千钧一发之际援军到来,救下了受伤的众人,而终于坚持不住的白青也倒下了。之后,他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脑海中就多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与片断。但是,待他绞尽脑汁细想,又因为头疼欲裂而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请大夫来诊治,大夫嘱咐他这些时日应当安心静养,不能劳神费心力。因为脑后被敲击,受到强烈刺激后出现的回忆画面也并不能代表他一定就会恢复往昔记忆。
不过,白青自己倒是很乐观,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坚信自己不日便会想起来。
“嗯,想起了一点。”
白青的回答含糊不清,似是不愿多谈的样子,月怜君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就好。等你找到了家人,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带月儿去山庄了。”
她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等他恢复了记忆,也就是他们分道扬鏕,各奔东西的日子了。
“可是,刀法我还没有……”
白青垂着头,讷讷而言。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他不知道要如何向她言说,他脑海里那些稍纵即逝的画面,不仅有关于他人生的前十七年的记忆,甚至还有一些与她在一起的片断,亦有白衣小小少年在云山练功的日常……
就好像是他曾经经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他分不清哪些是前世,哪些又是今生,更是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晓行夜宿,过去了十多天,他们终于来到了蔡郡。
越往南走温度越高,天气也变得暖和了起来。不仅没有了风雪,道路两旁的绿色树木叶子也多了。
月怜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通关路引,一行三人顺利进了城。住了客栈梳洗一番之后才出门去打听铸刀大师的消息。
她原本以为大师想必是在深山中修行,需要费一番波折才能见到。没料到其就身居闹市之中,且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好相处。
一番寒暄之后,白青道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并把小心装在包里的映月刀拿出来请大师品鉴。
“这是鄙人十年前打制的横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它!”
欧治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来回不停摩挲抚摸着刀身,幽黑如炭脸上满是皱纹,语气唏嘘不已。神情中流露出与少小离家的孩子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么说,大师可还记得当年是何人托你打制此刀?”
月怜君忙问,心情亦有些激动莫明。
既已认出了刀,看来他们这次是找对了人!
“这个嘛……容鄙人想……”
欧治站了起来,眼珠了转了转,幽黑如墨的脸上现出思索的神色来。而后目光停留在白青满是期待又有些迷惘的脸上,不动了。
“关于这柄刀的主人之事,请恕鄙人只能告知于这位少年公子!”
欧治转身对月怜君母女二人虚行一礼,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