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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章：粮食
楚国，邺城，酒楼二楼。
月怜君边吃着糊成一团，软塌塌的面条，边听着匪容对她各种哭穷。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楚国山多地少种粮不易，近年来又连遭旱涝之灾，粮食基本靠从邻国购买。
“所以，正如姑娘所见。偌大的一个酒楼，除了面条，竟无其它吃食。实在是因为粮食紧缺，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只能勉强糊口度日。”
匪容满面忧愁地说道。
“眼看着祖宗数十年积下来的基业，却在孤的手中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国库若是空了，要拿什么去换粮食……”
“你现在的样子，倒还有几分忧国忧民的一国之君主的样子。”
月怜君勉强自己将一整碗面条吃的干干净净，语带调侃地说道。
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这些天总是嬉皮笑脸的匪容，竟变得如此严肃认真。
她也未料到楚国竟然会艰难如斯。国都已经是此番模样，那底下的州县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但是，他们一路从增城行过来，却也未曾见到有饥民结伴行乞的现象。这又是为何呢？
月怜君问出心中疑问。
“姑娘有所不知。地方上的情形，实在是要比邺城要好一些。至少，今年尚未闹过饥荒。”
匪容说道。
“为何？”
月怜君不解地问道。
按理来说，朝庭采买到的粮食，肯定会优先保证都城的供给，然后再分发到底下去。偏远的地方天高皇帝远，只怕是沐浴不到皇恩，也有可能。
若是再有些黑心官员，克扣不发，借国难发财，高价倒卖粮食。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公孙良伯说道。
“陛下采纳了微臣的建议。允许各州郡自行收购本地药材，与邻国换粮食，不必上缴国库，税收也几乎停收……”
“可是，这样一来，便削弱了朝庭对州府的控制，若是万一有人生了反心，图谋……”
月怜君就事论事地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匪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孤当然知道此法并非长计。但是，眼下燕国被西凉国吞并，沦为附庸。以朝庭的名义再去燕国购粮，更是难上加难。”
“燕国，竟然灭了？”
月怜君闻言，追问道。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她离开十万大山之后便一直在西域沙漠，再加上刻意不去关心西凉朝堂之事。所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全然不知。
“姑娘竟是不知吗？”
公孙良伯惊讶地问道。
心想她怎么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好歹，她也算是从小在西凉长大的吧！虽然，如今西凉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小女子从沙漠里离开，便直奔贵国而来，中途并无逗留。是以尚未得到消息，今日始得第一次听说。”
月怜君摇头说道。
她并未料到燕国这么快便被西凉国打败。毕竟，从刺杀燕皇帝成员开始，到如今仅仅一年的时间而已。偌大的燕国也不乏能臣悍将，怎么会说灭就灭了呢！
当然，对于八王爷领军打仗的实力，月怜君早就有所领教，由衷地信服。但是，她以为在后方皇帝段誉对他的百般猜忌之下，这仗只怕会越打越艰难的。
而且，她若是八王爷，便不会那么尽心尽力地打燕国。至少，不会那么快就把燕国灭了。
因为，燕国灭了，他这个阵前大将军使没有什么用了，反而会因为功高震主，越发被皇帝段誉猜忌。
狡兔死，走狗烹。
到时候，八王爷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在刚愎自用的段誉的打压之下，八王爷不是忍无可忍被逼的造反，便是如平安王段珉一般，被剥夺了所有权利，没了人身自由，囚禁于府宅之中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
“十三日之前，燕国皇城里那帮贪生怕死之人带着傀儡小皇帝献上降书，称臣于西凉国。而后，小皇帝带着一帮臣人被赶出王宫，位份降为番王，年年进贡。”
匪容叹息，忧心忡忡地说道。
“燕国灭了，只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们楚国了。西凉灭燕仅用了一年时间，我楚国国力微弱，又能抵挡得了几时？”
“燕国灭了，八王爷是驻守燕国，还是返回西凉？”
月怜君又问道。
心想若是八王爷驻守燕地，不回西凉，还有一丝生机。若是回去了，只怕凶多吉少。
她没有忘记当初月氏蒙难，唯有八王爷不惜与皇帝反目，站出来为她月氏，为七宗门发声。八王爷对她的回护之情，她虽无以为报，却也铭记在心，未敢忘却。
“据说此人虽与西凉皇帝是兄弟，但是兄弟失和，关系并不好。所以，尚未返回西凉。对于我国来说，倒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匪容说着，又扭头问道。
“怎么，云姑娘认识这位西凉八王爷吗？”
“陛下说笑了，小女子一介山野村姑，怎么会认识此等大人物。”
月怜君矢口否认，转移话题。
“对了，刚刚陛下说西凉下一个目标会是楚国？何以见得？”
“云姑娘过歉了！姑娘身怀绝技，眼界高远，非寻常女子可比。孤有时立于姑娘身侧，也会生出自卑来。”
匪容笑望着月怜君，从不吝于赞美她。
“姑娘是否知道，我国与西凉向来不和，其中的原因。”
匪容话锋一转，正色说道。
“小女子不知。愿闻其详。”
月怜君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个中原因，孤也不甚了了。只是听先皇偶然讲过，从前常有西凉穷凶极恶之徒犯事之后便从边界进入我国，为非作歹，搅扰的民不聊生。以至于我国百姓都恨透了西凉人，见之则人人喊打，驱逐追赶，甚至曾经当街打死过西凉人。”
匪容说道。
“贵国百姓如此对待西凉人，想必他们也会做出报复吧！”
月怜君说道。
“是的。西凉人也对西凉境内的楚人展开了报复，杀死了许多人。之后，两国关系便越闹越僵，就差矛戈相向了。”
“原先，我国一向是同燕国换粮食。但是，西凉人灭了燕国，没有粮食来源，就是断了我国的生路。”
匪容沉声说道。
“孤此次中毒，只怕也是西凉人做的手脚！”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