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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府。
白泽不让身受重伤的月怜君从他的府里出去,月怜君却一定要非走不可。两人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姑苏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咳……”
姑苏捂嘴轻咳,提醒屋里两人他的存在。
“姑管事!”
月怜君往后退开几步,气喘吁吁地坐回凳子上。要不是她受伤了,白泽也休想把她拦住。
她也明白白泽是出于好意,才不让她回去月府。她回去了,让爹娘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会让他们担心。而且,月府不比白府,人多嘴杂,她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会去告发她。
她从这里走出去,极有可能是直接走进了赤殷卫,走进了刑部大牢。
可是,她明知陛下有难,还亲眼目睹了皇后杜撰了假的传位圣旨,大皇子一派即将做出谋朝篡位之事,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白泽是宾客,西凉乱了,他可以轻松地离开去别的国家。她和白泽不同,这里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和朋友,有她一手发展壮大的七守宗门,有她誓死效忠的陛下。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做为他的右膀右臂的月怜君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把她从七宗门调走就是第一步。
月怜君已经能够确认她的调职,是大皇子一派做的手脚了。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联合了众皇子一起拼死去把陛下救出来,或许还能扭转目前的局面。
但是,已经迟了。
皇后原本就打算在近几日假传圣旨,诏告天下,任命大皇子段誉为太子。然后,因为月怜君昨晚的大闹皇宫,更加让皇后害怕会夜长梦多,在今天的早朝上便宣读了诏书,随后拟定了太子的加封仪式。大皇子段誉也站在皇后身边,接受百官朝贺。
姑苏急急忙忙地闯进来,就是为了跟他们说这个消息。
“他们还真是好快的手脚啊!”
月怜君听了之后,止不住冷笑。
她这边还没开始有所行动,皇后那边就把诏书拿出来了。为了就是抢占先机,先发制人。
既然太子之位已经是段誉的了,月怜君再想去找其他的皇子们联合,就没有那么容易说服他们了。
毕竟,救不救出陛下,皇位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那他们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和未来的皇帝反目。
“朝堂上就没有人对诏书的真假存在疑问吗?”
白泽问。
光凭着一份传位诏书,就确立了大皇子的储君之位?百官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吧!至少,应该会有臣子提出求见陛下,当面确认诏书的真假吧!
“质疑之声当然有。大皇子一派虽然把持朝堂,但也不能够只手遮天,说什么就是什么。”
姑苏回答。
“所以,有九位朝中老臣去了中宫殿,亲耳听到躺在床上的皇帝对他们说传位于大皇子,让众臣辅佐太子段誉治理西凉。”
“不可能!我昨晚上亲眼所见,陛下不知被皇后他们用什么方法控制了,虽然意识清醒,却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陛下怎么可能亲口说出这种话?”
月怜君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这一定又是皇后用了什么诡计,蒙骗了朝臣。
“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白泽说。
“只要找一个通晓腹语者,藏在床幔之后,模仿皇帝的声音即可。”
臣子们跪在床前,看不到龙床上躺着的人的脸,根本就不会发觉说话之人不是皇帝,而是另有其人。
“只怕他们就算发现了不妥之处,也只能配合着皇后把这出遮人耳目的戏演完。若是说出半个不字出来,也就没命活着离开皇宫了。”
姑苏平淡地说。
“宫中今天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手执兵器的禁卫军。皇城中的赤殷卫也借着捉刺客的名目,把原本驻扎在城外的人手调了进来。现在外边到处都是列队巡逻的卫兵,若是有人胆敢捣乱,立刻就会被抓起来。”
“百官出了宫城,便呆在自己府中闭门不出,谢绝访客。深怕一不小心便招惹了事非,成了太子用来树立威信的牺牲品。”
“七皇子和九皇子因为意图谋反的罪名,早朝后便被下了大狱。两位皇子的家臣亲眷等数百人也被看管了起来,等候发落。”
……
姑苏细数着今天皇城中发生的一件件大事,月怜君只觉得心惊肉跳,越听心越凉。
大皇子段誉在皇后等人的保驾护航之下,即将一步登上皇位。陛下呢,陛下怎么样了?
段誉“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太子,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陛下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吗?他们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对陛下动手了?
“他们会不会对陛下……”
月怜君忧心忡忡地喃喃说道。
陛下现在的处境万分危险,可是,她却无法进去宫中保护陛下。
“姑娘过虑了!”
白泽安慰道。
“大皇子刚刚当上太子,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皇帝对手的。”
西凉皇帝早晚都得死,但是,皇后他们也不可能那么着急。毕竟,若是皇帝现在就死了,在朝臣和百姓的眼中,就会认为是太子为了尽早登基为帝,迫不及待,所以谋害了皇帝。
所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现在皇帝还不能死,还得继续躺在床上活下去。
“就算现在不下手,他们早晚还是会对陛下动手!”
月怜君心中的忧虑并没有因为听到白泽的话而減轻丝毫。
“此事已成定局,也不是姑娘能左右得了的。”
姑苏事不关己地说。
“说句不中听的,月姑娘自身尚且难保,还有一堆麻烦等着你去解决。如何还能顾得了别人?”
“姑管事说得有理,我自身尚且难保,又谈何……”
月怜君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说道。
“对了,我得到一份和月姑娘有关的情报,不知道月姑娘是否已经知晓?”
姑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月怜君说道。
“是什么?”
月怜君问。心想难道是她昨天夜闯皇宫被人认出来了吗?
“月姑娘知道皇后身边有一个年轻女子吧!她的名字叫作云姬望。”
姑苏继续说道。
“云姬望要接手月姑娘的七宗门。”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