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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皇城,白府。
习习微风吹过,水面泛起了粼粼波纹,荷叶荷花轻摇,像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湖心亭内,相对坐着对弈的主仆二人的发丝和衣角也随风轻扬,恍若有了自己的生命和意一般,意欲随风而去。
“家主,轮到你落子了!”
姑苏见白泽闭着眼睛,若有所思,执于手中的白色棋子迟迟未落于棋盘,遂低声开口提醒道。
这盘棋他们已经下了半个时辰,此刻盘中黑子多于白子,姑苏隐约有些开奋。若是能赢得了家主一盘棋,也不枉他这些年跟着家主,学了这么多本事了。
毕竟,与白泽对弈,姑苏虽然有时领先,但几乎从没赢过一次,白泽的棋艺已是举世无双。
“山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
白泽睁开眼睛,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数枚白子之侧。原本利于姑苏的棋局因这枚棋子而起了变数,之前显得错乱无意义的白子,隐隐显露出对黑子的合围之势。
“家主出手向来高深莫测,是我大意了!”
姑苏凝神看着棋局,一时有些踌躇,不知应该把黑子下在什么位置。
“家主是想起了我们从前在云山上的日子了吗?”
姑苏问道。
他以为白泽说的山中,是指家主修行时所在的云山。
“下山之后,我才发现师父他们为何要在云山隐而不出。因为尘世的纷争烦扰,不适宜修身养性,不利于修道之人的修为提升。凡尘百态,对修道之人有百害而无一利。”
白泽望着湖中的随风摇摆的荷叶,微叹了气,说道。
此情此景,确实让她想起了自己从前在云山修道的日子。
“师父说不论出世还是入世,皆是修行。然而一且入了这万丈红尘,还有能离开的时候吗?”
白泽继续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没有催促举棋不定的姑苏。
“其实人生也像这棋局。落子无悔。一旦将棋子落于棋盘上的某个位置,便不能再更改了。”
风势渐渐大了,荷花荷叶随风摇摆,像是在频频对谁点头致意。
“嗯。风大了,看来等下要落雨了!”
姑苏抬头望了一眼亭外黑沉沉的天空,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意味不明地说道。。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里进出皇城!”
“或许有吧,这世间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
白泽淡然说道,执起一枚白子落于棋盘,收走几枚黑子。
“刮风下雨,风里来雨里去又算了什么,只怕皇城变成刀山火海,有些该来的人始终还是会来的。”
“那么,家主今天要出门吗?”
姑苏状似随意地问道,在棋盘落下一枚黑子,也收走几枚白子。
“有人陪我下棋消磨时间,我今天不出门。”
白泽回答道。
“你输了。”
又落下一子后,白泽平静地说道。
亭外已经开始下起雨来,起初是淅淅沥的豆大雨点,落在水面上形成千万水花。攸忽,风急雨大,哗啦啦如同倾盆直下,除了亭中二人,周围所有草木山石都被这场大雨浇了个透彻。
透过雨层层雨幕,白泽看到湖中的一枝荷花在风雨中猛烈地摇晃着,花瓣被打落了,一片片飘零,在水雾迷雾的湖面时沉时浮,若隐若现。
“嗯,我又输了。”
姑苏亦平静地说道,望了一眼主子的脸色。
“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
与时同时,一身白衫手拿折扇装扮成文弱书生月怜君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皇城门外。
城门口果然加紧了防卫,数十名手持刀枪的卫兵们分列于城门口两侧,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着,见到孤身的年轻女子便要多瞧几眼,上前盘查。
月怜君心知这些卫兵很有可能要找的人就是她,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伏兵在等着,只要一发现她的踪迹便会一拥而上,将她拿下。
不过,这些阵仗还吓不到她。月怜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步伐从容地随着人流一起向城门内走去。
两侧的卫兵们怀疑的目光在月怜君的脸上瞟来瞟去,月怜君只做不知,仍旧平视着前方,表情平静地往前走去。
我现在是男子,我是男子,我是男子……
月怜君在心中对自己催眠着,仍然免不了有一些紧张,担心会被熟识的人认出来。
毕竟,作为七宗门的门主,她在皇城中行走多年,禁卫军和赤殷卫中认识她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他们也加入到了围捕她的行列之中,那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你,站住!”
月怜君几乎要从城门走过去了,却被卫兵们给叫住了,两名持长矛的卫兵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佯装不知,仍旧向前走去。心想着该怎么办,是停下来接受盘查,还是施展轻功逃离成门,混进城中百姓之中。
“站住,把路引拿出来查验!”
卫兵们快走几步,将矛头对准月怜君,挡住了她的去路。其他的卫兵虽然没有走过来,但是也都神情戒备地盯着这边,随时会过来。
此时,月怜君不能再假装没听到了。她赔着笑脸,刻意粗声老气地说道。
“几位官爷,你们拦着草民,可是草民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月怜君早就准备好的假路引拿了回来,双手递给卫兵。
“你从青州来的?”
卫兵看了看路引,又传阅给同伴都看了,没发现什么破绽。卫兵脸色稍雯,把路引还回给月怜君了。
“嗯。草民从青州来,要进去皇城中投亲戚。”
月怜君低头,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道。
“包袝里装的什么?”
卫兵点点头,指着月怜君手里提着的大包问道。
“橙子。官爷们,包里装的是橙子。”
月怜君边说边往外掏橙子,递给卫兵们。
“给,这些是孝敬官爷们的。这是草民老家自己种的,可甜了呢!”
“行啦!快走吧,我们不稀罕这些。”
卫兵拒绝了月怜君“殷勤”递过去的橙子,也没有再坚持搜查她的包袝,放她走了。
呼,好险,还好糊弄过去了,躲地了一劫!
月怜君提着装着橙子和她的数件贴身衣物的包袱,心里松了一口气。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