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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北地传来捷报,二皇子段珉率兵出关击杀胡人部落首领及其子孙数十人,斩杀胡人无数。
胡人部落因群龙无首,人心溃败,四散而逃,被段珉部众斩杀殆尽。困扰了西凉几十年的北方边境威胁得以解除。
西凉皇帝大喜,张榜示众,昭告天下。
不日,段珉交接了兵权回归皇城,满城百姓夹道迎接,争相一睹二皇子的风采,街道一时为之堵塞。
西凉皇帝在宫中设下接风宴,并亲自为二皇子斟酒,又加封他为镇北将军,赏赐黄金白银玉石珍宝无数。惹得其余皇子个个眼红脸热。
其中又以大皇子段誉最是忿忿不平,甚至在酒醉后公然说段珉只是运气好了一点而已。
段珉在皇城中一时风头无两,京中权贵争相结交。二皇子府一时间车马喧嚣,门庭若市。
因为种种原因,二皇子至今尚未婚配,因此不少人便打起了“二皇子妃”的主意。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眼下二皇了圣宠正浓,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继承皇位。
到时,这个“二皇子妃”就不仅仅只是皇子的正妻而已了!
有那家中有尚未出阁的女儿的,便请最好的画师画了小像,让媒人带着去二皇子府。没有女儿的也不灰心,从族中或是侍女中挑了模样好,机灵懂事的送进皇子府,若是侥幸受到殿下恩宠,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未为可知。
段珉被这些事闹的烦不胜烦,跟家臣们商量对策。众家君都认为这是笼络人心的极好机会,劝主子正好趁此时机确定了正妃的人选,完成娶妻的大事。
然后,就有了招亲宴。
什么是招亲宴呢?就是由二皇子府出面办的一场夜宴,凡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女子都可以参加。届时,二皇子段珉会在来赴宴的众多女子中挑选出一位,做他的正妃。
于是,京中权贵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各出招数,好让自家女儿能在招亲宴中被二皇子注意到,获取段眠的青睐,从而坐上皇子妃之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整个家族都能跟着沾光了。
招亲宴的事在皇城中闹的人尽皆知,但是段珉本人内心却不怎么在意。因为这是他的母后陈贵妃和家臣们的主意,并非他的本意。
他心中对娶妻的事并不十分热衷,从小到大也没有遇到过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若是一定要说出一名令他在意的女子的话,就是那枚铜镜的主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收下那枚铜镜,也许是不忍心叫那女子失望吧!
初见之时,那女子的铜镜被大风吹落,因登徒子哄抢而难堪,他叹一口气,帮她抢回铜镜,物归原主。
再次相见,那女子素面华服,却是婉转台前的戏子。他听到有人唤她,南衣。
她的嗓子极好,满皇城无人可及。他见到了看台上那些男子看那女子的浑浊目光,心中为她感到可惜。
酒桌上,众人拿他和她取笑,说他终于也动了凡心了。他平静地否认,心知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想必此后再无交集。
谁知几日后却辗转收到她的信物,是那杖铜镜,约他春灯节相见。
段珉清楚自己应该拒绝的,他不该给南衣留有念想。但是,鬼使神差般,他收下了铜镜。
转眼春灯节已至,段珉却没能赴约。身为皇子,深陷储位之争,自身难保,如何还能顾及其他?
后来,段珉奉命去北地练兵,北地苦寒,他吃了许多苦头。机缘巧合之下立了战功,荣耀回朝。他的亲事,也变成了整个皇城都在谈论的大事情。
关于亲事,他亦明白自身并无半点自由。父皇和母后不会给他任性胡闹的可能。
但是,就是这样了吗?争皇位,坐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拜,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吗?
段珉冷眼旁观着招亲宴一点点准备妥当,内心未起任何波澜。
偶尔长夜无事,他取出那枚铜镜,望着镜中的自己,竟是倦怠已极的模样。不知那女子眼中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不经意间,段珉从醉仙居门前经过。有意无意地观望,却再不见当日对镜梳妆的温婉女子。
她去了哪儿?是否还在此门此中?段珉不愿去打听。
无论是何种情况,与我又有何干?
偶然间,段珉得知了南衣的近况。原来啊,她已经被赎身,住进了宰相府。
段珉苦笑,心知这回自己可以彻底死心了。却不知道命运兜兜转转,还是把她送到了他的身旁。
招亲宴前一天。
南衣清早醒来,发现屋内站满了人。
而且,这些人手里都捧着或大或小的盒子。
她打量着这些人不说话,不知道段夙天又在玩什么把戏。
自从段夙天把她接回宰相府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果然信守了承诺,一次也没来打扰过她。
而且,那个人还给了她希望。她在等,等着段夙天兑现跟她说的话,带她去见二皇子段珉。
哪怕只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南衣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南姑娘,小的们是奉命来为你梳洗打扮的!”
慈眉善目的梳头阿婆说道,一面不由分说地将南衣按进铜镜前的椅子里。
“嗯。”
南衣没有反抗,任由阿婆将她束起的头发打散,重新梳理。
净面,添粉,描眉,画唇,敷粉……南衣就像是一名待嫁的新妇,被一众训练有素的妇人摆弄着。
除了她们为她穿上的衣裳不是喜气的大红色,而是她喜欢的素净白色。
“主子说了,既然别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用最简单的白色。出奇不意才能克敌制胜。”
给南衣穿衣服的妇人小声自言自语道。
“别人?你们主子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南衣听到了那妇人说的话,忙问道。
听这名妇人的意思,段夙天是准备把她送到一个有很多女子的地方。难道说是……
南衣想到某种可能,心跳抑止不住地越跳越快。是她想的那样吗?
“姑娘真会说笑,您不是要去二皇子府参加招亲宴吗?”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