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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振男歪着头愣愣的瞅着我,好半天后才从他嘴巴里挤出四个字,“不告诉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平静,平静的让我有些害怕。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寻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他的眼睛很好看,里面湛蓝湛蓝的,深不见底,仿佛像个漩涡要把人漩进去似的。
可能是他掩饰的太好,我并没有从中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自己。
除此之外,我还感受到强大的来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情感,它的名字叫做“爱”,最后化为浓浓的感动从四面八方朝我扑来,最终将我团团包围。
不受控制的,温热的泪珠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情绪有些激动的质问他,“你到底要干嘛呀!什么叫做改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段振男笑了下,伸手帮我揩去脸上的泪渍,柔声道,“拾玖,我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我一听就慌了,脑子情不自禁的就想到电视剧里那些男女主角得癌症的情节。
我吓得脸都白了,慌忙问他,“你病了?很严重吗?什么叫病得不轻?你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医生怎么说?”
段振男垮下脸,将头埋进我的肩窝里,“很严重,经常性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每次发起病来,这里特别难受,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在我的心头上割掉了一大块肉,血淋淋的又空洞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我有去看过医生,拍了各种片子,做了各种检查,最后医生得出一个结论,他说我得的是心理学疾病,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地步。”
我听不懂他的话,模棱两可的,但是当我听到他说“无药可救”四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吓得语无伦次,“怎什么会这样?真的无药可医了吗?”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珠又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不同的是这次是被吓得,“会不会是医生弄错了?你这么年轻,身体有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这么严重的病,肯定是那个医生搞错了。”
“我们去别家医院再看看,要不然去国外也行,国外的医学技术比国内先进,那里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可能是见我情绪有些激动,段振男直起身子,一把将我扣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柔声说,“别担心,我虽然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但是我的病还有救,也很好医。”
见还有救,我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渍,欣喜的问,“真的吗?”
段振男微笑着朝我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一丝忧伤,反而多了一份喜切,眼角、嘴角充满了笑意。
根本没有得了不治之症的样子。
我微微颦起眉头,将他刚刚说的话前前后后又捋了一遍,才发现他这话前后的矛盾太明显了,一下子我就反应了过来,“你耍我!”
段振男瘪瘪嘴,“我哪敢耍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说着起身去拿他的公文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了一份材料出来,“不信,你看,这是诊断书,还有医生给的治疗性建议方案。”
“我觉得医生说的很对,我也照旧做了,目前来看,效果很明显。”
我愣神接过材料翻开,一页一页的认真的阅读起来。
纸张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总共五页纸,从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后读,渐渐的我一团火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的滋燃起来,越读到最后,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
因为我发现段振男口中的心理学疾病,其实就是大家口中的相思病,并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无药可医的重病,比如像癌症、艾、滋、病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被耍,心里的那团火熊熊燃烧,完全没了再读下去的欲望,我死死的捏着材料高举,“这就是你得的不治之症?段振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幼稚?”
段振男张了张嘴,带着祈求的目光,“你能认真看完它吗?”
我见不得高高在上的他总是在我面前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因为不忍心,更主要的是觉得自己太霸道,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那么讨厌,我隐忍着心中的怒气,继续往下看。
直到看到最后的治疗方案,瞬间心里的那把火像被一盆凉水浇灌了似的,瞬间被扑灭的一干二净。
我愣愣的瞅着那几被加粗加黑的宋体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我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材料,抬眼骂他,“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段振男突然面色严肃起来,语气低沉,“在你看来可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我来讲,意义重大,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爱你爱到发疯,爱到超乎所有,这是一种本能,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
“我也很吃惊自己为什么只钟情于你,你那么普通,没家世没背景,关键脾气还臭,自尊心又强,可就算你这么差劲我还是管不住自己,非要这么死心塌地的只钟情于你,我是不是很贱?”
段振男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瞬间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甚至忘记了赋予我该有的反应。
见我没反应,段振男接着又说,“我想肯定是我上辈子做了些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我这辈子用这种方式来偿还你。”
我不敢看他,深怕对上他的眼,我就会拜倒在他的温情下。
我垂眼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材料,那几行加粗加黑的字体像烧红的烙铁冷不丁的印在了我的心头上,高温弥留在心迹,从心底一路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统统被烧得焦黑,顿时眼泪水是像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止都止不住。
我脸上挂着泪,带着哭的鼻音,“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段振男咧嘴笑了出来,“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这么做的话,我现在就会后悔。”
他说着一把将我扣进怀里,紧紧的抱住我,“拾玖,别再试图逃跑了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鬼知道这些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是怎么过来的。”
“你说我傻也好,说我蠢也罢,就算整个茂森不要,我也不能没有。”
“你说的没错,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为了我做任何事,爱是无私的,既然我爱你,我就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只要你不嫌弃没有钱的我就好。”
“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再溜走,留在我身边,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强求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说实话,我没想到段振男会这么做。
我是想着他能平凡一些,这样我们就能像那些大众情侣一样,没有任何压力的相处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突然要放弃整个茂森,只求和我在一起,这份舍弃的精神,着实让我感动了一大把。
相比较而言,倒显得我太做作,太矫情。
既然他都愿意为我牺牲这么多,我又何必在端着。
我紧咬着唇,想了想,“他是谁?我认他便是!”
突然被我这么问,段振男貌似没反应过来,愣了下,问,“什么?”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一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为你想过。”我舔了舔发干的唇,抿嘴说,“我很感谢老天爷能赐给我一个这样的你,但是我不能让你牺牲茂森来捍卫我们的感情。”
“说吧,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我愿意认他,只要他有能力让我们在一起,我都认了。”
段振男很平静,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欣喜,他用手抚着我的发顶,“不用,你不用这么做。”
“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愁容的样子,我就特别心疼,总想让你开心一些,我希望我们能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生活在一起。”
是啊,他这么做是没有压力了,可是他不知道他为了我这么做却是给了我最大的压力。
“不,茂森是你的心血,我不能让你呕心沥血干出来的丰功业绩落进别人的口袋。”
段振男揉揉我的头,“你的好意我收到了,但是现在真不需要了,茂森我已经转让给别人了。”完了他直接转移话题,“哦,你的书我都让人拿过来了,过两天考试,这两天有空还是要多看看。”
这么重大的事情,哪能那么轻易的就被转移话题,我从他怀里起身,追问,“什么时候转让的?转让给谁了?让他还回来。”
段振男嗤笑了一声,“这又不是过家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说让就让,说还就还的。”
“你听话,安心看你的书,就算没有茂森,我也能养活的起你。”
正说着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段振男,你他他妈的给我出来,别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
这骂骂咧咧的嗓音不是别人,正是贺锋的。 你不是我的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