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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尤其是看到段振男为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
真的，我怂了，也不得不低头，所以当我从不远处的玻璃窗离看到段振男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倒影时，我连想都没想就抓过了段母手中的无限额支票，并说了那些超级物质的话。
因为段振男说过，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尤其是我。
果然，我话音刚落，段振男带着一阵风冲了过来，捏住我的肩膀，低沉着嗓音特别肯定的说，“拾玖，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是故意这样说的，我知道。”他说着一把将我扣进怀里，“你是看不得我受苦，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激走我，是吧！”
段振男抱着我的力道非常大，就好像我会随时消失似的，而他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他害怕失去我，就像我害怕失去他一样，我很想回抱住他，可是我不敢，深怕自己会前功尽弃，更怕他会因此而陷入深渊。
我僵硬的站在那，始终没有勇气推开他。
见我不说话，段振男又放开了我，两只手捏着我的肩膀，低视着我的双眼，小心翼翼的跟我说，“拾玖，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段振男始终死死的盯着我，仿佛以为这样就能看穿我似的，歇斯底里的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吧！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把我气走。”
我无法直视他的双眼，歪头躲避他，手死死的捏着他母亲给我的那张无限额支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应该是拒绝他。
我在脑子里想象了无数种拒绝他的狠话，可面对那样无助的段振男，我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见我不说话，段振男放弃再向我询问答案，而是说，“路拾玖，如果你想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激走我，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这么聪明，是坚决不会上你当的。”他说着拉着我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去，“走，有什么话我没回家说去。”
我被动的被他拉着往外走，正想着该如何将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狠话朝他炮轰过去，结果我还没开口，段母已经踱步过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儿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认为。”
她说着从包包里又掏出一样类似钢笔一样的东西出来，大拇指摁了下顶端，接着就听到这个小玩意发出人的声音来，说，“阿姨，我家里的情况你是了解的，我的要求不高，你给钱我走人，各需所求，何乐而不为。”
“路小姐，你这是在跟我要钱吗？”是段母的声音。
语音里的女音特别不削的嗤笑了一声，“阿姨，看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好吧，我承认我这么做是有些不妥，但是我也是没办法，路建民躺在医院里烧钱，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连份工作都没有，你说我拿什么来维持他的医疗费。”
“路小姐，你这么大摇大摆的来问我要钱，我儿子知道吗？”
“阿姨，那你说呢，他肯定不知道啊，其实我也不想来跟你要钱，以前吧，你儿子是董事长不缺这点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靠他我估计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录音里安静了几秒钟，接着又听到，“阿姨，你别这么看着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说现在的女孩子都现实，不缺我一个。”
“路拾玖，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种人，亏我儿子把你当宝贝似的护着，甚至为了你愿意放弃所有。”
录音里的我大笑道，“阿姨，你别这么激动，的确，你那么优秀的儿子能对我这么钟情，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但是他不应该耍手段设计我，要不是他的出现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我想我也不会活的像现在这般狼狈。”
“你不是想让你儿子跟你回法国吗？现在机会来了，你给我钱，我马上离开他，你想什么时候带走他就什么时候带走他。”
录音里的段母被录音里的我气的直喘气，“路拾玖，你……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儿子？”
录音里的我再次嗤笑了出来，“阿姨，您大把年纪了，能别老问这些幼稚的问题吗？”
录音里的段母相当气愤，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儿子！”
“阿姨，你别动怒，我说还不行吗？说实话，你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帅，关键还那么有钱，是个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的吧！我是个正常人，自然是喜欢的，但谈不上爱，顶多算好感吧！”
“好，这话可都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没错，是我说的，呵呵……我不怕你告诉她，我太了解他了，就算你告诉他这些，他也不会相信你的，只会以为你故意捏造这些话想骗他离开中国好跟着你去法国，说句不好听的，在他心里我比你这个做母亲的要重要的多，这是事实。”
“阿姨，你别怪我说难听，但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对吧……我知道你现在厌恶死我了，所以你还是干脆点，赶紧把钱拿出来，我就能从面前消失了。”
“好，要钱是吧！我给……说吧，要多少？”
“不多，一千万，不不不，一千万可能不够，毕竟路建民每天在医院还挺烧钱的……阿姨，你看这样行不行，反正你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你能不能给我开一张没有额度随便刷的卡？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乱用你给的卡，我只会在必要的时候用一下，如何？”
语音里的段母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嗓音里透露着极大的无奈，“你让我考虑一下，等我考虑好了我会主动找你的，你可以滚了……”
“呵呵……好的，为了不再在这碍您的眼，我这就滚。”
很明显语音里那个充满物质不要脸的女孩就是我。
这段长达十来分钟的录音对话，里面每一句每个字都像是千万只蚂蟥，犹如蛆虫般充满了我的血管，极其残忍的啃噬着我的血与肉，这种感觉比当时我得知路建民出事时还要崩溃。
我不知道段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制造出这样一段物质又市侩的语音，但是我可以百分之一百、一千、一万的确定，我路拾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可怕，尤其是拥有大量钞票的人，比如段母。
刚刚还深信不疑的段振男，觉得全世界都有可能会欺骗他而只有我不会欺骗他，在听完这段长达十来分钟的录音后，终于有了该有的反应。
他两眼通红，怒目瞪视着我，恨不得将我万箭穿心，五马分尸。
我立在他面前，仰着头全盘接收来自他身上的怒气，此时我不再躲闪，无所畏惧的盯着他的双眼，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信任，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我俩谁都不认输，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挪开眼。
这个时候，段母踱步走了过来，“儿子，我本来不想给你听这个的，怕你伤心，可是……”段母说着掩面痛苦，“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在这种地方受苦。”她揪着自己的心口，“当妈的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这个女人就是个心机婊，物质女，她更不就比喜欢你，她喜欢的是你的钱，你的钱，懂吗？”
段母话音刚落，原本沁红着双眼怒视我的段振男，突然仰起头，口喷鲜血，加上受伤的脚，重心不稳直接朝后栽去。
“儿子！”段母大吼一声，赶紧伸手去接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例外，临近崩溃的我本能的伸过手去想要扶住他，结果却被他奋力推开，力气之大，直接将我推摔到地上，目怒瞪视我，仿佛我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半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靠在他母亲身上，满脸、满脖子、满衣服都是血的手指着我，吼道，“滚……”
活了二十多年，我经历过太多凄惨的场面，可像今天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
看着坐在离我不足两米远的地上浑身是血的段振男，给我的感觉却有一个银河系那么遥远。
那谁说的，世界是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离别，而是我就在他眼前，他却不知道我很爱他，爱他甚至超过我自己。
崩溃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如果有枪的话，我宁愿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只要手指轻轻一掰，所有的痛苦也就结束了。
身处现实中的我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可我并不想当着他的面哭，我死死的咬着唇，将心底的痛压制在千疮百孔的心房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直到最后他被他母亲搀扶着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悲伤的我犹如一只被丢弃的野狗。
再见，我心爱的人儿，我祝你幸福，只愿你能尽早摆脱痛楚，重新做回自己。
爱与不爱，一念之间（第一卷完） 你不是我的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