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九、放我走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总裁在左,男神往右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Lisa说到后来已是带了哭腔。余安安听的是手脚冰凉,刚刚因为着急冒出来的一头汗尽数退了回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仿佛刚刚听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听而已,她的手机根本就不曾响过。
呆愣了许久,余安安重新把手机捂到耳朵边,希望听筒里的声音真的不会响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然而Lisa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清晰的,没有丝毫杂音干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Linda,你,你快来吧,Jeff他,他真的快不行了……”
余安安再没有心情听下去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抬脚就要往民政局外面跑。
脚刚动,手却被人拉住了。余安安不耐地回头,就看到丛远固执地拉着她,竭力游说着她:“安安,照片洗出来。你再等等,只要,只要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后就轮到给我们办理了,等领了证,你要去哪里,我都不拦你。”
余安安使劲挣脱着丛远的手。她觉得此时的丛远真是不通情达理透了。结婚证嘛,早一天领晚一天领有什么关系?就算过号了,明天再来排队就是了。可是景晟泽就快要死了!他要死了!昨天还站在她面前,意气风发地打发走那些投资人的景晟泽,他快要死了!他是为了见她才出的车祸,他命在旦夕,生命就像是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就算只有半个小时,可万一他的生命蜡烛,就刚好在这半小时里熄灭了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办呢?
余安安不敢去想象后面的事。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掰丛远的手,一边掰着一边叫嚷着:“丛远,你放手!你放手好不好?你让我去看他一眼,看不到这一眼,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明天,我答应你,明天我一定跟你来领证。好不好?你快让我走!他要不行了!晟泽他,快要不行了!他就想要见我一面,或许就是,就是最后一面……丛远,你到底明不明白!”
在这样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或许余安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提起景晟泽的时候,再不是连名带姓的叫,而是换回了他们在一起时候以示亲昵的称呼。
丛远却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沉了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却依然不肯松手,甚至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抓牢了余安安,生怕她会挣脱了逃掉。用的也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安安,再……等一下好吗?我去,我去跟工作人员说,先给我们办理,价钱也好,求情也好,我来想办法。不用等半个小时,就……现在,现在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不会耽搁太久的。领了证,我开车和你一起去看他,我车技很好,可以开得很快,用不了太久的,好不好?安安,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余安安彻底被激怒了。她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觉得丛远这个人怎么这样铁石心肠?眼看着一条人命就要消失了,他怎么关注点就在领证不领证上面呢?现在是讨论什么时候领证的时间吗?简直不可理喻!
她一边更加用力地甩着手,对着丛远的手又是掰又是掐的,一边吼了出来:“我都说了明天回来跟你领证,你还想怎样!你再这样胡搅蛮缠,老娘不跟你结婚了!”
吼完了,见丛远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除了钳着她手的力道越发大了以外,再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余安安气急,也不管不顾起来,照着丛远的手就咬了下去。
看你还松不松口!
她用了死力去咬,一点也没有考虑这会不会让丛远受伤。很快,她的嘴里就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心里一慌,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却又被丛远一动不动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样子激怒了。她狠了狠心,又加重了力道,自己都能感觉到牙齿在丛远肉里又深入了几分。
大约是真的痛极了。余安安听见了头顶上传来丛远闷声喊痛的声音,钳制着她手的力道也跟着松了下来。她立刻抽手出来,起身便看到丛远捂着手,指缝里不断有鲜血流淌出来,流到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汪的红色。
“你的手……”看到丛远被自己咬成这样,余安安开始后悔了,“快去包扎一下吧。”
丛远却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是再次问她:“安安,你真的……不想和我结婚了?你……想好了?”他问的很缓慢,似乎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很艰难,他还是执着地问了出来,脸上的痛苦不加任何压抑。
余安安的心立刻就乱成了一团麻绳。她看到这样子的丛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去抱一抱他,伸手把他的嘴角弯上去,甚至可以亲亲他的眼角,驱散他眼底的痛苦。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一边是受伤的丛远,一边是命悬一线的景晟泽,谁伤的更重些一目了然。她已经在这里跟丛远纠缠了太长时间,也不知道景晟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余安安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挥了挥手,有点语无伦次地跟丛远保证着:“你,你先去包扎伤口吧。找,找工作人员,这里应该有应急的医疗用品,不然,不然门口找下有没有药房,总要先把血止住,还要,还要去医院打个针比较好。我,我去去就回,我一定会回来的。说不想和你结婚,只是,只是气话,我们婚纱照都拍了,亲戚朋友都通知了,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呢?你就,就多等我一天,就一天好吗?我就去看下情况,晚上,晚上就回来,我去找你,去你家找你,好不好?”
说完,大概是觉得现在她和丛远之间的气氛太过紧张了,有心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便僵硬地耸了耸肩,刻意说道:“你说,要不要再多打针狂犬疫苗呢?我这么能咬,大概有做小狗的潜质呢。”
丛远却没有笑。伤口处的血流已经渐渐变缓,看来他的血小板功能相当不错。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里有太多余安安看不懂的情绪。他的表情无疑是深情的,带着莫名其妙的对奇迹发生的渴盼。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余安安心里惦记着景晟泽,见丛远不动不说话,没有任何的表示,一时也顾不得去猜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谨慎地后退着动身,嘴上解释道:“那……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就在她动作的一刹那,丛远眼里的渴盼瞬间荡然无存,所有复杂的情绪一起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绝望和不舍。他似乎是不堪重负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连最后的一丝不舍也不见了,仿佛那浓的化不开的绝望就像是个无底的黑洞,一点一点,把他的其它情绪全部吞噬了干净。
他的眼,黑的像墨一样,一丝光也看不到。他机械般的开口,说话一如往常的轻柔。他用没有受伤的手冲她挥了两下,说——
“你去吧。路上,小心。” 总裁在左,男神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