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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的军帐内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榻,一方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几本兵书,几宗军报,搁在以前女将军都是整整齐齐的把它们整理好放在一旁,可是她今日有了烦心事,刚才那一波突如其来的夜袭又打的他们猝不及防,好不容易守住了,也折损了不少兵力。
女将军在低矮粗糙的案几前坐下 蜡烛渲染着昏暗的光,她低下头,白墨云的视线便也只能落在案几上摊开的书上,那本书不是兵书,也和军报无关,而是军队路过一座繁华城池的时候,女将军一眼看见了路边的书摊,不知处于某种心里,买来的关于风月的话本。
这话本并非只讲一个故事,而是由无数短篇合集凑成,故事短而精悍,女将军如今翻阅了大半,目光停在一个故事的结尾处。
“阿莞。”有人进了军帐内,昏暗的军帐因为他的存在而明亮的如同在殿堂上一样,青年神色有些不安,他方才回到军营中,便看见激战过后的模样,逮着几个人询问了之后才知道事情经过原因,听后心中暗恼自己居然在样子危险的时刻没有陪在对方身边,愧疚的又忐忑不安的跑过来,一眼看见神色淡淡的,名换阿莞的女将军,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莞闻言抬了抬眼皮,心中几番压抑,做后吐出淡漠的一句话,“现在时间不早了,还请南军师回去休息吧。”
青年,名叫南沉,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呐呐的应了退下,此次便是不欢而散。
之后不顺心的事情越来越多,阿莞几次撞见南沉晚归,与此同时,敌方的军队出没的越来越隐秘,就像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打算一样,十有八九不会让他们如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阿莞不得不怀疑军营中出了内鬼,彻查了整个军营,弄的军营中等人人心惶惶,和敌方打起来节节败退,越是这样,阿莞差的越严,于是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与此同时,她难以再不去怀疑晚上偷偷摸摸出去又偷偷摸摸回来的南沉。
她在一处夜巡中,当场逮住对方阿莞再也忍受不了的质问对方,而南沉对此却吞吞吐吐,只是坚持说自己绝对不会不是内鬼,最后两人还是不欢而散。
最后的局面越来越难,沙漠中寸步难行,阿莞面上的疲惫越来越重,案几上放着的话本便再也没有翻动过。
直至一天,她眼角被敌人的剑斜斜的擦过,留下一抹红痕,在战场上几乎战无不败,无人可以近身的阿莞终于发现自己如今的状态有多糟糕,自己手下带着的士兵有多疲惫。
她清点了一千人的军队,下了决定回国,放弃追击,这一天她眉眼间的疲惫终于消散了许些,她一思索,绕到了一处绿洲的湖水边,准备下水沐浴一番,结果看到了南沉真正的样子。
他是白发银尾的鲛人。
阿莞混混僵僵,脑子乱哄哄的冲出去,两人对视了片刻,南沉很坦然,阿莞抿唇不言,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勉强笑了笑,不问不理的回到了军帐内。
风卷进来,翻开的话本纸张的呼啦啦的响,等风停下来后,阿莞扶着额头,思绪混乱的看过去,话本上呈现的是一个全新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妖爱上了一位道长,最后死在除卫道等道长手中。
妖死前绝望不甘的质问道长,为何不相信她对对方的爱心,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道长收了手中的降妖剑,仙风道骨姿态凌然不可侵犯,居高临下的看着凄惨的妖,只道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墨云透过阿莞的眼睛看的津津有味,却忽见阿莞指腹轻轻摩擦那句道长最后说出的话,神色渐深。
阿莞撤离沙漠之前,举办了一场宴会,军营中一片喜庆,大家都知道这场宴会后他们就可以回国,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不必再担心死在战场上了。
这一天,南沉坐于阿莞旁边,持着阿莞递过来的酒杯,笑的也是欢喜,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
宴会后,南沉带着阿莞独自出来到了一处离军营不远不近的地方。
沙漠的夜空辽阔,白墨云透过阿莞的眼睛去看,只觉得似曾相识。
南沉嘴角笑意愈发大了,阿莞的神色却是很冷漠,她摸着腰间的长剑,眼睁睁的看着南沉脸色忽然苍白起来,半张脸上浮现红色脉络样的纹路,瞬间毁掉了那张夺天独厚的面容。
“一切结束了,我们要回国了,你也该死了。”阿莞低头看躺在自己脚边的南沉,南沉疼的汗水不断滑落,打湿了鬓角衣衫,沾染了灰尘,如同一粒明珠落尘埃里。
他闻言,瞪大眼睛抬头看向阿莞,不可置信,艰难的张了张口,“为什么……”
“因为。”阿莞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沉,她衣袂被夜风吹的翻飞,眉眼间的冷意寒气冻的南沉一刻心沉下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刻,阿莞仿佛就是话本里面冷心冷情的道长,白墨云不清楚她心中究竟是何情绪,只看见南沉一双灿若星辉的眼一点点黯淡下去。
阿莞还是不太了解;鲛人是怎么样的存在,区区半面毒,根本不会让南沉死掉,反而让对方发了狂,一剑刺死了她。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白墨云下像是被猛然从记忆中拉出来,混沌的状态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记忆悉数归回。
白墨云蓦然睁开眼睛,她知晓了之前一切违和感和不对劲之处。
陆冠骗了她但也说了实话,而原昭那番话如今看来又是骗她的,陆冠的实话便是南沉真的和一个名叫阿莞姑娘之前的爱恨情仇,关于他没有留出阿莞精魂的那一番话而是假的,他留住了,但是没有封在檀木球中,而是,藏在月古的鲛人珠中温养,这样就是为何月古这样一个在鲛人族不过刚刚长大的年龄,却可以运送南沉所说的“重要”的檀木球,其实檀木球一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而已。 绝代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