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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枫淡笑,“你如今被封了内力,就是废物一个,所谓我们两个一起逃,却是只是要我救你罢了。”
听到废物一词,原昭那半边染了鲜血的脸微微扭曲了一瞬间,笑意森然起来,“你说我是一个被封了内力的废物,你自己又何尝不被封了内力,不得不待在这地牢之中呢?”
沐青枫青衣薄衫,正对着浑身鲜血沾衣,面目略微狰狞的原昭,他身后高墙上的铁栏小窗户里,薄光顺着栏杆缝隙中洒落下来,散在他身后,柔和了他周身轮廓,沐青枫眉间一抹红痕,嘴角噙着浅笑,当真是俊极雅极,虽盘腿坐在地牢之中,但是他的神态让人觉得他分明是坐在九天之上,云雾之间。
他垂下眼帘轻轻的笑了一声,周身光华流转,愈发显得他如同天上嫡仙和原昭形成鲜明对比,原昭不由恼怒起来,他手中沾满了血污,握在冷硬的栏铁栏杆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眼底浮现着极为浓重的恶意,“我的好弟弟,你在笑什么?”
沐青枫仍是含笑看他,像是不屑鄙夷,但再仔细一看,他只是平常的笑着,施施然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好笑便笑了。”随后他不等原昭恼怒,继续道:“我的内力可没有被封,而且,若是你想出来,我也不是不愿意救你。”
原昭目光沉沉,“我不相信,你若是内力没有被封,何苦待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白墨云独自一人去南渊国。”
沐青枫闻言,半敛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芒,他在重新抬起头时,又是一副淡然模样了,“我去了,还不如不去。南沉的为人我并不了解,但是我也查过他的事迹,他的行踪,只是他太过机敏,我无法深查下去,现在也只知道,他似乎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原昭打断他,“这件事情,和白墨云有关,怎么?你居然是不知道吗?”他嘴角轻挑,笑容怎么瞧怎么幸灾乐祸,“怪不得你让她去南渊国找古岳阳,她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你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
沐青枫抬眼看向狂笑不止的原昭,眼底猩红之色不知不自觉间一点点蔓延开来,“不会的,我相信她,我相信我的阿云。”他念道最后“阿云”这个词的时候,仿佛放在嘴中含着,吐露出来唇齿间温柔眷恋的让人毛骨悚然,原昭也被他的语气惊到,笑声止住了,目光将其细细扫视一番,最后与他对视片刻,微微眯起眼睛,“你这是疯了。”
沐青枫一笑,“疯了也好,入魔也好,我相信我的阿云,但是胆敢算计她的人,我也绝对不能放过,现在我可以放你离开这里,但是能不能不被他抓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原昭断然不会相信沐青枫会这样好心的帮助自己,道:“你想要做什么?”
沐青枫欣然答道:“你只有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可。”
于是,原昭逃出地牢,南沉虽然顶替了他的身份成为了西漠国的坐上宾,但是他能出动抓捕对方的人手非少,况且,西漠国的一阵支军队,早早就被沐青枫调到沐云城,兵符也被他握在手里。
南沉找不到原昭,便来到地牢,他玄衣袖宽,秘银面具覆面,笑容仍是优雅自持,教人看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打开地牢,一指随从手里的棋盘,徐徐道:“我们手谈几局如何?”
沐青枫缓缓睁开眼睛,琥珀眸子里清清朗朗,“好。”
逃出去的原昭直奔南渊国而去,几乎在白墨云前脚刚到城门下,他后脚就到了一处茶馆里,他笑眯眯的捏断了茶馆老板的脖子,用极薄极锋利的匕首一点点把其的面皮剥下来,说起来,这做人皮面具的方法还是他们的师父交给他们的。
原昭一面漫不经心的处理好面具,轻轻抹去上面残留的血腥味,将其覆盖在面上,顿时变成了平平无奇的茶馆老板,他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握在手中,目光投向茶馆门口。
茶馆门口垂着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布帘,极为厚重,能遮挡风挡雨,此时它被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巧巧的掀开。
原昭收敛自己身上未散的杀气,面上浮起憨厚的笑容,仿佛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
白墨云的长剑直直的指向原昭,语气不善道:“你既然是关渡的师父,怎么会折磨自己的弟子,还用他威胁我这个外人?”
原昭拉远的思绪微微回笼,他轻轻一叹,收回自己宛如千金重的脚,依在桌椅上,“若是我不用他威胁你,你怎么会和和气气的的和我说话呢?”
白墨云重复了一遍,“和和气气?”她长剑映着窗口流露进来的月色,剑刃雪亮,其上蔓延的杀意如有实质,刺的人面皮发疼,这场景看来,如何也不能说是“和和气气”。
原昭却完全像是看不到白墨云手中的长剑一样,他似是无意识的压低了自己的兜帽,“现在如此多的线索摆在你面前,你还不知道南沉其实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好人吗?”
白墨云神色不变,语气沉沉道:“这世间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是不是一个好人,我又管不了,只要他对我并无恶意……”
原昭粗暴的打断她,“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没有恶意?”他弯下腰,之间在关渡衣领剑一挑,一条极为光华璀璨的项链从漆黑的布料之中抽出来,原昭将其挂在手指上把玩,“我这个徒弟,明明自己已经是陷入淤泥中的人,知晓天下险恶,也丛我这里知道不少东西,原本他下手捉拿你的时候我以为他终于丢掉了心中最后一点软弱仁慈和对你依赖,感情,但是他最后背着我找到你,我就知道,他还是没有成为我期待的样子,实在是令我失望至极。”
“这条项链我猜,是他直接从你哪里偷出来,还是直接抢来的?”原昭将项链对准白墨云,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 绝代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