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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捕头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但他好像没发觉一样,端起来便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道:“我记得那时刚过完年不久,府衙还未还衙,一天清晨王义来家里找我,说大人要我立即会府衙去。”
“到了府衙,便听说出了人命案。赵大人派我们几个到衙的差人前去现场。我带着几个兄弟到了杨柳街,就看到死者躺在地上,上身衣物被拨得凌乱,下身整齐,没有被动过的样子。死者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心被人挖走了!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应该是挖心而死!”
张捕头说到此处看了看刘瑾怀和叶溪亭,然后继续说道:“仵作检验了尸体,然后我们便用车将尸体拉回了府衙。经查访,死者是一个外乡商人,途径此地暂居数日,没想到竟然会命丧于此。”
叶溪亭问道:“商人身上的财物可有丢失?”
张捕头道:“商人身上携带的金玉饰物和一些碎银都不见了,具体是何物,案卷上面有详细记载,但是商人放在客栈里的包袱,里面的银票却全封不动地放着。”
“凶手想要让官府以为是劫财杀人?”叶溪亭道。
张捕头道:“当时我们的确想过劫财害命的可能,但是要劫财一刀捅死他,或是抹了脖子不是更加简单利落?为何要费那么大功夫将整颗心挖走呢?而且那颗被挖走的心到哪去了呢?我们找遍了命案现场附近的地方,百姓家里都挨家挨户地搜查了,可最终也没能找到那颗被挖走的心!”
“真是奇了!”刘瑾怀冷冷一笑,道:“莫不是被凶手吃了不成?”
张捕头和叶溪亭都没做声。
“之后如何了?”刘瑾怀问道。
“之后我们派人去到死者的家乡,找到他的家人。”张捕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那人家中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母和一个黄口小儿。他们说死者常年在外奔波,回到家里也很少说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知他是否与人结仇。后来我们派人将尸体送回到老家安葬,也算是尽了一点心力。”
听起来着实可怜,死者上有老母下有稚子,他这一死,家中境况怕是惨不忍闻。刘瑾怀和叶溪亭都沉默不语。
“后来我们也进行了一些调查,那死者生前住过的客栈,与何人有过来往,都已经记录在案卷之中。”张捕头道:“只是始终未有太大的进展,到底凶手为何要杀次人,我们始终找不到头绪。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月之后,第二起命案发生了。”
“这一次死的是个本地人,是一个买猪肉的肉贩。”张捕头道:“年纪已过而立,没有成家,爹娘也早就过世了,孤身一人住在城南头。被害当夜他从城西的飘香院出来,据飘香院里的花娘说,他去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花娘发现他身上没带银子,便将他轰了出来。大约是在二更之后,不到三更的时候。”
刘瑾怀翻了一下手里的案卷,道:“那人死于亥时到丑时之间。”
张捕头点头,道:“仵作验尸是这样说的。案发当时,正值隆冬寒夜,死亡的时辰没有办法推断得特别精确。不过按照仵作推断的时辰,死者应是从飘香园里出来之后就被人杀死了。”
“案发现场在从飘香园到死者家的路上?”叶溪亭问道。
“师爷推断得没错!”张捕头道:“死者正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小巷子里,被人挖走了心。”
“也被拿走了身上的财物?”刘瑾怀说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自问自答道:“哦,对了,他没有财物!”
张捕头没想到这个看似冷面沉稳的大人,竟然还有如此逗趣的一面,忍不住笑了出来,道:“花娘搜得肯定比劫匪仔细,死者身上确定没有值钱的东西。”
刘瑾怀点了点头。
张捕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回杯中水已经彻底凉了,他蹙了蹙眉,本想啐掉口中茶叶沫,但担心在刘瑾怀和叶溪亭面前失了礼数,想了想便咽了下去,继续道:“第二起命案发生后,我们便知道第一起命案不会是简单的劫财杀人,这是一个连环挖心杀人案,若是凶手不能伏法,恐怕还会继续犯案。那时大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了,所以第二起案子的调查都是我们按照程序自己进行的。我们调查了两起案子的死者,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到底凶手为何要杀他们两个?凶手选择目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张捕头脸上露出困惑神色,和长久以来积累的疲惫,边摇头边道:“我们始终弄不清楚。”
刘瑾怀将案卷翻到第二起案子,上面记录了府衙对死者周围人的调查,以及案发当日死者到过的地方,调查算是详尽,却也的确看不出有什么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
“这案卷我要带走。”方才翻看时,刘瑾怀发现这是一本以年月为线的案卷记录,这里包括了今年年初以及去年一整年的大小案件。皇上只命他来调查就今年的两桩命案,严格来说他是没有权利带走去年的案卷的。
“当然!”张捕头道:“大人日后有何需要只管派人知会属下,属下会亲自送到侯爷府去。若需要人手,大人也只管说,府衙里一十八名差役随时听侯大人调遣!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辅助大人办案!”
“多谢张捕头!”刘瑾怀道了句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叶溪亭也跟着起身,两人来到门口时,叶溪亭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张捕头,道:“赵大人生前可有染上疫病?”
张捕头闻言一怔,神色陡然变了变,道:“师爷为何有此一问?”
叶溪亭一笑,道:“据我所知心疾发作通常是极突然也极短暂的,方才张捕头说赵大人的病情持续了许久,且每况愈下,听起来并不像心疾,而像是淮安府正在闹的疫病。故有此一问,还请张捕头不要见怪!”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