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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对？”时久久奇怪地问。
叶溪亭道：“以我们大人不动如山的性子，即便是发生了杀人案，也不会这般焦躁。恐怕发生的非是一般的案子。”
时久久圆睁双眼，诧异地望了望府衙的方向，又看了看叶溪亭，奇道：“你从哪看出大人焦躁了？你看到大人了？”
叶溪亭微微摇头，道：“贾春性子一贯温吞，做任何事都稳中求慢，他方才那般急匆匆地跑来，必定是因为大人十分焦急。”
时久久道：“那要不要回去看看？”
叶溪亭道：“不必，既然大人只叫了陆捕头回去，那么想必他一人可以应付，我们还是先去寻找案发当日见过死者的人吧！”
时久久悄悄撇嘴，小声嘀咕道：“那站在这里说这些有何用？”她身后的众衙差皆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叶溪亭心里一笑，只当作没听见，对众人道：“走吧！”
衙门一行人穿街过巷十分引人注目，但百姓皆是避让三舍，躲在街角墙隅低声议论着，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有道是无事莫近官，近官身难安。虽然着南通府的府衙向来少有欺压，维恶之事，但百姓们还是能避则避。
楚家离府衙有半城之距，众人行了半日方才到达。此时，阳光正好，凛冬的太阳，已没了张狂的热气，炽烈的也只剩下光芒而已，与满城白雪辉映得耀目刺眼。
“大家分头去找。”叶溪亭对中衙差道：“挨家挨户地询问，一定要找到当日见过楚楚之人。”
中衙差答应一声，转眼散去。
叶溪亭站着没动，时久久立在他身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街边，煮面、蒸包子的小摊，白气腾腾。时久久一向觉得，什么苍松，翠竹、红梅傲雪都比不上寒冷冬日里这热气腾腾的白雾美好，引人向往。
“我们去那边坐坐，吃点东西吧！”叶溪亭回头对时久久一笑，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卖面小摊。
时久久怔了怔，心里诧异道：“站了半晌原来是在想吃什么？”点点头道：“好！”
两人朝面摊走去，老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道：“两位快里面坐！”
时久久目光四下里一转，心里笑道：“这几根木头搭的棚子，四面见天八方迎风的，哪来‘里面’呀？”
两人找了一张靠内侧的桌子坐下。
老板扯下肩头的手巾板猛擦了几下桌子，道：“二位客官吃点什么？我们这有热汤面，有烧饼，面里还可以加牛肉，还有......”
“要两碗面，两只烧饼。”叶溪亭道。
“好嘞！”老板答应一声转身去下面。一揭开硕大的木头锅盖，一股白气蒸腾而起，将眼前景物都化入了幻境一般。
“你看！”时久久朝面摊老板努了努下巴。
叶溪亭转头去看，不明所以，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时久久道：“老板像不像砍柴的樵夫误入了蓬莱仙山？”
叶溪亭笑道：“入仙山必有奇遇，希望他能遇到仙女。”
时久久不解他言下之意，正想开口问，老板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
“面好了！两位客官慢用。”老板放下面碗，正想转身离开，却被叶溪亭叫住。
“老板，您面摊在此处多久了？”叶溪亭问道。
老板回忆道：“我在此卖面好多年了，少说也得有个五六年。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
叶溪亭一笑，道：“我有个朋友在此吃过一次面，回去便总和我念叨说老板的面味道极好，总想再能来南通府尝尝。这话怕是有两三年前的事了！”
老板闻言眉开眼笑，在叶溪亭旁边的长凳上坐下，道：“公子的朋友长的什么模样，说说看我还能否记得？”
“他跟我差不多高，差不多年纪。”叶溪亭笑道：“前两年做生意经过南通府，正好在您这吃了一碗面，当时也是冬天。”
老板一拍桌子，道：“是个长相斯斯文文，眼睛不大，脸有些圆的公子？”
“对!对！”叶溪亭喜道：“就是他！”
时久久一旁冷眼看着叶溪亭和面摊老板越聊越热络，翻了翻白眼，低头吃起了面条。
“看样子您也不是本地人吧？”面摊老板问道。
叶溪亭点头道：“我前些日子才到的南通府，今日出来闲逛，便想着过来尝尝我那朋友说起的面条，没想到着摊子果真还在此处。”
“是哩！这摊子就这么一直在这儿摆着！”面摊老板望着蔚蓝天际白云悠悠，心头亦涌起一番感叹，这片天空他也看了这许多年头。
“老板，我到此地之后便听说南通府出了件稀奇的命案。”叶溪亭佯装不知地问道：“听说有人做着梦就把人给杀了？真有这么回事？”
“可不是嘛！案子就发生在前几天，现在府衙还在审着，还没破案呢！喏，苦主家和凶手家就在那，还是老街坊呢！”老板抬手朝斜对面的楚家指了指，“你们看！那些官府的差役们正挨家挨户查问呢！”
面摊老板兴致大盛，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案发当日之事：“案发那天晚上，苦主家发现姑娘丢了，找了附近许多街坊帮忙找人。那天还下着大雪，大家伙举着火把，挑着灯笼，西街东街地找了个遍！都找到后半夜了，才在城西边那片湖水旁找到。结果，那姑娘脸被砸得稀巴烂，就倒在雪地里，身下全是血，那叫一个惨！旁边还躺着一个姑娘，昏睡不醒，身边就放着杀人的大石头。”
“就是那个姑娘杀的人？”叶溪亭问道。
面摊老板“啧啧”两声，道：“这话我可不敢胡说，那姑娘有梦游症，都说她是梦里把人给杀了！那姑娘现在府衙大牢里关着呢！”
“那天晚上找人您也跟着去了？”时久久从碗里抬起头问道。
“没有！我家住的远，那天正好赶上我家婆子有病，我便早早收了摊子回家去了。”面摊老板道：“这些都是我第二天听街坊闲聊的。”
叶溪亭摸着下巴，一副苦思不解的模样，道：“一个良家女子为何大半夜的不在家中，出去做什么了？难道说......”
面摊老板摆摆手，道：“不不不！客官话不能这么说，那死掉的姑娘是个性子温平之人，平日里也是规规矩矩的。案发那天她也并非是大晚上才出的门。”
叶溪亭眉梢微挑，道：“您看见她出门了？”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