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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久没想到他们会问自己的看法，思忖片刻，道：“就如师爷所说，赵姑娘所言并无什么可疑。只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其实刘瑾怀和叶溪亭也都有这种感觉，心里被一种莫名的疑惑缠绕，却不明白自己在疑惑些什么。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那种不可名状的纠结。
“那我先退下了！”时久久屈膝一礼，抱着托盘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将门关上，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关门，快步离开了。
时久久走后，刘瑾怀坐在太师椅里，手指轻敲扶手，微仰头望着门外的天空。叶溪亭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四下里看了看，除了一杯方才递给赵新梅的热水，再无其他茶水。叶溪亭心中暗笑，这个丫头还目的还真是明确呀！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微微摇了摇头。
“你在想案子还是在想过年会将军府的事？”叶溪亭看刘瑾怀出神，问道。
刘瑾怀垂下目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此时发生了这等大案，我哪里还能会去呢？”
叶溪亭扬眉一笑，道：“现在离着年关还远，若是能早些破了案子抓到凶手，或许还来得及赶回去。”
刘瑾怀转过头，凝目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已有破案擒凶的办法，道：“这起案子并不十分简单，你有信心这么快破案吗？”
叶溪亭灿然一笑，道：“没有！”
刘瑾怀白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了天际。
陆令伯岁赵新梅回家取了她爹留下的东西，回到府衙后，先去找了时久久。
时久久正在院子里和南央还要果儿说她今日发生的案子，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回头去看，见陆令伯站在月洞门口朝她招手。
“我去去就来！”时久久对南央和果儿说道，转身朝门口跑去。
“陆叔叔你怎么来了？”时久久问道：“是从赵新梅家里回来吗？东西拿到了吗？是些什么呀？”
陆令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展开里面露出一条帕子和几枚胡藩的铜币。时久久拿起帕子展开，靛蓝色的帕子，染有样式特别的条纹图案，铜币上铸有胡文。
时久久拿在眼前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便将帕子折好和铜币一起放回了布包里，道：“陆叔叔，方才我在后堂听审时师爷说尸体脚下绑着祭品，是怎么回事呀？”
陆令伯边将东西重新揣回怀里边道：“今日从河里捞出的两句尸体很奇怪，被人用草绳背靠着背绑在了一起，手脚都被捆上了，脚下还系着一个布包，里面放着冥烛纸钱果品点心。”
时久久神情微讶，道：“祭品？祭拜死者吗？”
陆令伯道：“应该是吧，不祭拜死者难道祭拜河神吗？又不是献祭求雨！”
时久久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也不到求雨的时候，再说祭河神也应该是童男童女，也没有用老头老婆的！”
陆令伯见她又开始胡闹了，无奈道：“不仅如此，那两句尸体的嘴巴都被人用蜡油封住了。”
“啊？”时久久惊讶道：“用蜡油封嘴......”忽然蹙起眉心，露出苦思之状。
陆令伯以为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屏住呼吸，期待地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时久久倒吸一口凉气，道：“生前封住的还是死后封住的？若是生前封住的是不是很疼？蜡油那么烫......”
陆令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道：“应是死后封住的，死前人嘴会动，不容易封住。”
“哦！”时久久连连点头，道：“是了！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凶手为何要将死者嘴巴封住？是不想让死者说话的意思吗？”
陆令伯道：“应该是。”
时久久转了转眼珠，道：“不想让死者到阎王爷那里告状！凶手将死者杀死，又在沉尸时放了贡品，分明有讨好死者之意，还将尸体的嘴都封住，就是不想让死者到阎王殿里去告状！”
陆令伯恍然道：“确实如此，很有这种可能。我待会就去案卷库查一查，有没有地方有这种风俗习惯。”
时久久点了点头。
陆令伯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对时久久道：“方才赵新梅道后堂受审时你有没有看看她昨日都做了什么？”
时久久苦了脸道：“我前脚刚倒了杯茶端进去，你们后脚就到了，我还没有机会接触她呢，什么都没看到。怎么，陆叔叔觉得那个赵新梅有问题？”
陆令伯面色微沉，沉吟道：“说不好，总觉得她有些奇怪。再说她是两名死者唯一的家人，若是能知道她昨日做了什么，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
时久久觉得陆令伯所言有理，方才是她的疏忽，最初见到赵新梅之时并未觉得此女子有可疑，是以没有找机会去看她过去十二个时辰做过些什么，但听了堂审之后，时久久也觉得着实有必要弄清楚她昨日所见所为，便道：“我现在偷偷溜出去找赵新梅，看看她昨日做了些什么。”
陆令伯摇头道：“不可，你偷跑出去会招惹麻烦，那个秦管事与你不和，抓到把柄怕是又要闹出事来。而且你也没有理由去找赵新梅，这样冒然出现，恐怕会打草惊蛇。”
时久久想再说些什么，但清楚陆令伯的脾气，多说无用，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不会偷跑出去。
陆令伯知道时久久一向乖巧听话，便安了心准备回去。
时久久叫住他，道：“陆叔叔，方才你到赵新梅家里去，可发现她家中有什么异常吗？”
陆令伯道：“我留心看过，家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算两个死者是在家中被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什么痕迹也早已被清理掉。”
时久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令伯叮嘱了她几句，告了别便回刘瑾怀处复命去了。
时久久站在月洞门口，望着陆令伯远去的背影，陆令伯为捕头多年办案无数，心细如发目光如炬，他说赵家并无可以之处，那便是绝找不到一丝痕迹了，但时久久还是不甘心，若赵新梅就是凶手或昨日见过凶手，那只要知道她昨日发生的事情，破案便指日可待了。
南央和果儿正望着时久久，见她转身往回走，等她回来接着讲沉河双尸体案的细节，却见她忽然一转身，朝外面跑了出去。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