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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梅“没有”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忽然却闭了口,面上露出一丝异样神色,沉吟片刻之后,抬眼看向叶溪亭,道:“有!”
众人虽不明叶溪亭此问之意,但心中都不免涌起一丝欣喜。从进来询问赵新梅至此她一直都一问三不知,没能提供任何一点线索,如今她终于对一个问题表示她知道了。
赵新梅道:“我记得曾听娘提起过,爹爹年轻之时曾跟随一个商人经商,远走过胡藩之地。”
叶溪亭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新梅道:“好像是爹娘成亲后不久之事。爹爹不想一辈子在家务农,正巧村里有一个商人贩丝绸瓷器到胡藩去,爹爹便拿了娘的一些嫁妆,买了些丝绸瓷器同那商人一同前往胡藩,希望能赚些银子。这一去就是四五年之久,后来爹回来了,生意并不好做没能赚到钱,脸本钱也赔光了。娘不想再让他出去,爹便留在家里安心务农。”
叶溪亭道:“从那之后令尊再也没有离开过南通府?”
赵新梅道:“没有。在我记忆中是再没离开过。”说着望向叶溪亭道:“大人为何会知道我爹曾远行胡藩呢?”
叶溪亭笑道:“我并不知道,只是问问罢了。你爹娘被沉尸河里,脚上不仅坠着石头还绑着一包祭品。这并非本地的风俗,看起来有些怪异,我猜想或许这是其他地方的风俗,所以便打听一下姑娘的父母是否认识什么外乡人。”
赵新梅闻言蓦地一怔,瞳仁紧缩,半眇双目望向前方,迟疑道:“好像......好像有个人......”
刘瑾怀一见她这般模样,好似回忆起了什么,赶忙问道:“什么人?你想起了什么?”
赵新梅道:“上个月有个男人路过我家,进来讨了碗水喝,那个人看着衣着打扮好像是个胡人,但是他会说汉话。”
刘瑾怀道:“那个人张什么样子,他后来去了哪里?”
赵新梅回忆道:“那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相......”赵新梅咬着下唇苦思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也说不出来,就是......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普通长相,身材还算高大。”
刘瑾怀追问道:“他又说过什么吗?你可知道他要去哪里?”
赵新梅摇头道:“是我爹给他拿的水,那人并未进屋,我只在屋里远远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不禁有些泄气,一个胡人虽然扎眼,但要想在偌大的南通府城里找到一个人也并非易事,何况已经时隔月余。
赵新梅又道:“我想起来了,我家中还有爹从胡藩带回来的一些东西,被压在箱子最底下,前些年有一次收拾箱子被我翻了出来。”
刘瑾怀道:“那些东西可还在吗?”
赵新梅点头道:“还在。我看过之后便又放了回去。”
刘瑾怀转头对陆令伯道:“劳烦陆捕头稍后随赵姑娘回家将东西取来。”
陆令伯躬身揖道:“是!大人!”
叶溪亭道:“令尊可曾对姑娘提起过当年在胡藩的经历?为何他一走四五年,在那里他都做了些什么,认识了什么人,生意为何会失败?”
赵新梅摇了摇头,道:“从未曾听爹提起过他当年在胡藩的事情,就连娘似乎也知之甚少。或许是生意失败,或许是觉得离开太久对不住娘,爹从不不愿提起那段往事。我儿时还记得娘总是追问,后来......后来弟弟死了之后,娘也就再也没问起过。”
叶溪亭问道:“赵姑娘可知道当年和令尊一同到胡藩贩卖丝绸瓷器的商人如今在哪里吗?”
赵新梅道:“我只听爹娘偶然提起过,并不知此人如今何在。而且我听爹娘称那人陈叔,想来当年他也应该有些年纪了,时至今日不知他是否还在人世。”
叶溪亭道:“连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也不知道?”
赵新梅摇头,道:“只知道他姓陈,当年与爹娘是邻村。”
也没有什么可以再问的,赵新梅几乎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接下来只有去调查验证她所说之言了。叶溪亭看了看刘瑾怀,后者点了点头,叶溪亭便上前搀起赵新梅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赵新梅个子比南央还高上一些,身上的衣裳似乎有些不合身。一扶之下,赵新梅起身时,本有些紧短的衣袖向上移了几分,赫然露出一长条红肿血痕。
众人都瞥见了她手腕上的伤痕,赵新梅若无其事地将衣袖往下拉了拉,盖住伤痕,道:“前两日不小心撞到了水缸边上。天冷水落在地上结了冰,民女有些粗苯,让大家见笑了。”
刘瑾怀微颔首,让陆令伯送赵新梅回去。陆令伯领命,跟在赵新梅身后一起往厅外走去。
待赵新梅离开,刘瑾怀问叶溪亭,道:“溪亭,你觉得这个赵新梅所言可有不妥?”
叶溪亭道:“她说他们一家甚少与邻居来往,素日没有任何矛盾,连口角之争都不曾有过,这个有些奇怪。街里街坊的住着难免会有些来往,就算他们一家人不愿与他人来往,别人也会找上门来,这么多年完全没有冲突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也不能说是什么可疑之处。”
刘瑾怀道:“会不会是她有意包庇什么人?”
叶溪亭眨了眨眼,道:“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切还要接下去仔细调查求证。”
刘瑾怀点了点头。
两人忽然一同转头望向一旁的时久久。时久久两手拎着托盘立在一旁默不作声,忽然见他们二人向她看来,有些惊讶地微张了嘴,转了转眼珠,一脸茫然。
半晌,时久久才反应过来,这里本不是她应该出现的地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这就出去。
刘瑾怀心里觉得好笑,但并未做声。
叶溪亭展颜一笑,道:“方才死者女儿说的话久久姑娘也全都听到了,不知姑娘有何看法?”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