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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伯心中有些不快,身为府衙的捕头,这么多年他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前任府台也什么的倚重他。可是如今刘瑾怀上任之后,不能说他为官不够勤勉,也不能说他不信任自己,只是总有一种不复当初之感。
他本来就不愿去管什么吕氏灭门案,无事之时,跟着真假消息四九街乱跑也就罢了,这眼下有正儿八经的命案,他这个捕头不能去调查,反倒要让师爷去破案,实在令陆令伯心有不甘。
叶溪亭将陆令伯的脸色看在眼里,微敛了眼帘,转了转眼珠,思索一瞬也大概猜到了陆令伯的心思。陆令伯的想法没什么过分之处,朝廷对江湖势力的诸多忍让是事实,吕氏灭门案在叶溪亭看来也不应该继续追查下去。虽然有愧于一任父母官之责,有愧于亡者在天之灵,但凭刘瑾怀一己之力,想要解决这场江湖恩怨实在是妄想,再追查下去除了浪费人力,不会有任何结果。
非要追究此案的确是刘瑾怀与那凶手置气,陆令伯对此不满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一府总捕对上官心怀不满,若长此以往恐怕会闹出乱子。
刘瑾怀对二人道:“本官这里没有其他事情,两位各自去忙吧!”
陆令伯起身拱了拱手,告辞出了书房。
叶溪亭望着地面,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提心刘瑾怀,想办法安抚陆令伯。
刘瑾怀见叶溪亭坐着没动,奇怪道:“溪亭你在想什么?”
叶溪亭抬起头看向刘瑾怀,心说“算了!”刘瑾怀的脾气他最清楚,一旦和谁较起真来,任何人都很难改变他的想法。现在让他放弃抓捕吕氏灭门案的凶手,他万万不会答应,反倒可能对陆令伯有所看法,还是他自己想办法从中调和吧!
“没什么,在想去到赵家附近该向街坊邻居打听哪些事情,先想好以免漏了什么。”叶溪亭笑道。
刘瑾怀也笑了笑,道:“难得见你这般认真做事,竟还能提前有个计划!”
叶溪亭笑道:“我这人做事一向最认真,不信你问秦管事是不是?”方才陆令伯出门之时便看到秦双宜站在墙垛之后,但他并未出声揭穿她。叶溪亭目光随着陆令伯出门,看到他往左边瞥了一眼,叶溪亭便也朝那个方向看去。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从窗口看见墙垛后露出半片紫色衣袖。
刘瑾怀一怔,躲在外面的秦双宜听到叶溪亭的话,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敛了裙襟,垂着头走了进来。刘瑾怀眉峰紧蹙,面沉似水,望着秦双宜眼中尽是不悦。
叶溪亭笑道:“外面天冷,秦管事身子单薄,为何站在房外呀?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秦双宜自知有错,双手攥着裙边,抬起头见刘瑾怀面色不善,慌忙解释道:“我只是......我在外面站着只是想随时伺候大人。天气寒冷,我担心大人和师爷谈得久了想换杯热茶没有人听差,便想在近处等着。大人和师爷在房里谈事,我不敢打扰,就站在外面......”
刘瑾怀面色依旧阴沉,对秦双宜之言未置可否。叶溪亭笑道:“秦管事也是为大人着想。天这么冷,在外面站了这么许久,看这手都冻红了,快回房去暖暖可别着凉生病!”
秦双宜低着头,瞟了叶溪亭一眼,然后抬眼看了看刘瑾怀。刘瑾怀面无表情,也不发话。秦双宜拿不住他是什么意思不敢擅动,目光又转向叶溪亭。
叶溪亭冲她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她安心。
秦双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屈膝施了一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秦双宜走后,刘瑾怀依然沉着脸,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椅子楠木扶手上轻敲。
叶溪亭凝目望了他半晌,忽然一笑,道:“你别把椅子敲出坑来!何至于这副样子?秦管事若见你如此不悦,还不吓得哭了?”
刘瑾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玩笑,沉声道:“你说她为何在外面偷听?”
叶溪亭眼助转了转,笑道:“人家不是说了吗,人家是在外面听差的,不是偷听。”
刘瑾怀白了他一眼,一副“你信?”的模样。
叶溪亭笑着摆摆手,道:“不必如此生气,秦双宜没有理由这么做,更没有胆量盘算对你不利之事。”
刘瑾怀知道叶溪亭说得有理,秦双宜是老公主身边长大的人,是祖母特地派来照顾他的。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做对他不利之事。她在外偷听他们亦是,或许只是老公主交代她打听汇报自己的生活。何况她听到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他呼出口气,点了点头,淡淡道:“以后少让她过来伺候!”
叶溪亭笑道:“你做主!”
秦双宜离开刘瑾怀的书房,疾步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转过一道竹林,来到院门口,忽然从侧方传来一声轻唤:“秦管事!”
秦双宜微微一惊,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一旁石塑之后站着一个人,正是谷十羊。
谷十羊身穿深青色锦袍,黑色风毛嵌领口袖口前襟下摆,头戴海绒帽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捻着一串檀香佛珠,满脸堆笑地从石塑后走了出来。
秦双宜有些诧异,道:“这么早,谷员外怎么来了?”
谷十羊行至她近前,笑道:“这不是赶着筹备年宴,来找秦管事商议些事宜。时间紧迫,故而老朽便起早过来了。”
秦双宜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便板起面孔,蛾眉紧蹙,嗔道:“都是你,非要我去打听大人的公务,方才他们在书房议事,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结果被大人责备!”
谷十羊赔笑道:“为难秦管事了!害秦管事被府台大人苛责,是老朽之过!”说着负在身后的手伸到她面前,手里是一张对折的纸,笑道:“小小心意,给秦管事压惊!”
秦双宜眸光微动,瞟了瞟四下无人,便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禁暗中吃了一惊,以她管事的俸银,五年怕是都攒不下这么多银子。上次见面,谷十羊送她的玉指环已经值十几两银子了,这次竟然送来五十两,这谷十羊出手真真是极大方!
秦双宜觉得手里这张纸十分沉重,还滚热烫手,但是一想到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又实在不舍得推回去。她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便迅速地将银票又折了几折揣进怀里,面上颜色也瞬间缓和了不少,道:“谷员外为何要打听我家大人的公务呢?” 白骨夜私语